得不委身青楼,她都不曾*于他人。在儿子心里,她是这世上最值得去爱的女子……”
“住嘴!”宇文靖一声断喝,心内翻腾。
颖言早已不担心再次激怒他,惨笑一声继续道,“您让孩儿不提母亲……孩儿、本也不愿惹您生气。但上次、在宫中,孩儿知您…不会应允圣上的要求,情急之下才编出那样、那样可笑的理由……”说到这里,心内又是隐隐灼痛,望向宇文靖的目光中隐含了太多太多的伤痛,却是用哀求的语气对着他道,“为母亲立块牌位吧,孩儿只是希望、她在府里是个名正言顺的存在,您也、不想让圣上起疑,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宇文靖避开他的目光,冷哼“真是好算计啊,你以为在圣上面前那么说了,我就必须照你说的做了?你以为圣上真会如此关注我的家事?”
颖言慢慢用双臂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淡淡笑,“就当是孩儿的私心好了,您不在乎孩儿的生死,可不会不在乎您的另几个儿子,早做防范总是好的,如果真的让人查到娘的真是身份,府里会有数不尽的麻烦,究竟怎么做,孩儿想、您心中该有数了。”顿了顿,再看了宇文靖一眼,道,“恕孩儿先告退了。”
宇文靖看着他带着满身的血迹,步伐不稳的走出门,目光倏地变得复杂难言。
才走出宇文靖的院子几步,颖言便支持不住的扶住墙,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在雪地上,脸色惨白,被鞭子划破的衣服丝毫抵挡不了寒风的侵袭,浑身颤抖不止。单膝跪地,又一次剧烈的咳嗽起来,意识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不,不能倒下!更不能就这样会西院,义父与春和会担心。幸好自己是悄悄来找父亲的,要不然,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义父怕是会和父亲拼命吧。真好,至少还有人关心着自己,至少……有过那一段纯粹的幸福……
义父……眼中慢慢湿润,如果,父亲能与您那样慈爱温和,哪怕,只有一次,能对我说一句关怀担忧的话,该有多好……
注视着靠在墙角,已经昏迷的颖言,宇文靖心中仍是复杂,却上前试图抱起儿子,等终于将他抱在手里,才突然发现,这个孩子是那么的清瘦、单薄。这么多年,自己从没好好注意过他,近看之下才发现,他的眉眼虽似那个女子,但面部轮廓却与自己有着七分的相似。
将颖言抱回自己所在的院子,一家仆见了,很是讶异,忙迎上去,“老爷,这,要不要奴才……”
宇文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面色一冷,想也不想,把儿子丢给那仆人,淡淡吩咐,“把他安置在我院子里的厢房内,替他找个大夫,这些天,别让西院的人过来探视。”说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脚步却顿了顿,又沉声吩咐,“过些天,找人来府里刻块牌位,记着,这件事不许声张。”
“是!”家仆忙点点头,小心抱着颖言到厢房安置,再赶紧去办宇文靖交代的事。
云天与春和闹完回到西院,不见了颖言,本以为他只是在西院附近走走散心,可找了几圈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心里不由急了。
“这孩子不说一声,到底跑哪里去了?”云天又气又急的道,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会不会去宇文靖那儿了?”
春和忙道,“不会啊,没有老爷的吩咐,公子是不会去东院那边的。”
“不管怎么样,陪我去那里找找。”云天想了想道。
两人匆匆赶到东院,却被几个家扑拦住,声称这几日宇文靖留下颖言有事,坚决不让他们进去寻人。
云天心急,破口大骂,“宇文靖留下言儿准没好事!”
春和吓得一把拉住他,“前辈,咱们还是过些天再过来吧。”
“你主子指不定怎么了呢,我可不放心把言儿交再、在宇文靖手里。”说着,又要往里闯。
春和死命将他拽到一旁,“您就忍忍吧,他们不让进,咱也不能硬闯,不如趁天黑……”一边说着,一边朝云天使了个眼色。
云天看了他一眼,“小子,你倒还算机灵啊。”又装模作样的在东院闹腾一阵,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好不容易到了夜晚,早已按捺不住的云天偷偷潜进东院,开始探寻颖言的下落。好半天后,才见着了一件亮着灯的房间,云天悄悄靠了过去,将耳朵贴在窗纸上,凝神静听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李大夫,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给个答复啊。”
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叹息声,“哎,恕老夫无能,这公子身子本已衰竭,如今又受如此重创,怕是……”
“您、您可别胡说。”一个声音吓得连连颤抖,“公子可是我家侯爷的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侯爷可是要追究的。”
“不是老夫不尽力,实在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一脚踹开,云天气势汹汹的闯进房,不管房内吓得发抖的两人。急急跑到床边,一眼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颖言,只觉心里霍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痛得不能自已。
“说!是谁干的!”一把揪住家仆的衣领,云天双目喷火,恶狠狠地问道。
家仆浑身打颤,结结巴巴的道,“小、小的不知道……”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冷静的声音。
第14章 朋友之义
云天望向门外,那里,站着表情淡漠的宇文靖。
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揪起他的衣领,“你到底把不把他当儿子,天底下还有你这样残忍的父亲吗?!”胸口涌起一阵阵疼痛,那个令人心怜的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
宇文靖平静的注视着他,嘴角划过一抹冷漠的笑意,“若我不把他当自己的儿子,那么,即便打死了又如何;若当他是,作为父亲的我,想打死他,他也只有认命的份。”
云天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含了内力的一掌狠狠朝宇文靖的胸口拍去,宇文靖丝毫不显慌乱,立即挥掌阻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皆退开几歩,云天只觉体内气血翻腾,慢慢的,唇角留下了一丝血迹。
“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剑圣吗?”宇文靖负手而立,有些嘲讽的道,“现在的你,不过只剩三成内力,还能做什么。”
云天神色一黯,心中隐隐有些苦涩,是啊,如今的自己,还能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在眼皮底下,却仍让他受到了伤害。想到此,云天顾不得自己的伤,跌跌撞撞的走到一旁早已吓傻了的大夫身边,急切的道,“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治好他?”只要能让他好起来,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换,我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大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拱手道,“老夫自当,自当竭尽所能令公子醒来,至于,日后公子的身子能恢复到何种程度,恕老夫……不、不能保证。”
云天缓缓点头,随即小心翼翼的想要抱起颖言,不想留他在宇文靖的院子。
大夫连忙阻止,“公子身上鞭伤过重,伤及內腑,实在不能轻易移动。”
闻言,云天狠狠瞪了宇文靖一眼,却只好作罢。
接下来的日子,云天日夜守在颖言身边,不敢离开半步。而宇文靖即便每日经过这里,也未在进来看过颖言一次。
令人意想不到的,却是素来鲜少在帝都久住的幕郡王多次上门前来探视,还以清月公主的名义,送来许多罕见珍贵的补品药材,多多少少对颖言的伤与病起了一些作用。
半月后,清月从简君扬口中得知颖言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便不顾劝阻,溜出宫和简君扬一起到侯府探望,少女的心意一目了然。
简君扬自认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哥哥,强行拉了云天与春和陪他在府中闲逛,给与公主妹妹与颖言一个独处的机会。
“郡王爷,这个园子你可逛了七八回啦。”春和陪着笑脸,无奈的提示似是兴致盎然的慕郡王。
简君扬尴尬的笑笑,提醒自己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路痴,“那个,本王深觉这园内布置甚是雅致,所以忍不住多逛了几回,怕是烦扰了你和前辈啊,哈哈……”
云天打了个哈欠,他对这个没什么架子,又为颖言送来许多药材的年轻人很是喜欢,因此即便陪他瞎逛着实有些累了也不埋怨半句,反而笑笑道,“郡王说的哪里话,我与春和那小子可是很乐意陪您逛的,何况……”说到这,云天看了看简君扬,道,“我虽然老了,可也明白你们年轻人的那点小主意。”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您啊。”简君扬对着云天会心一笑。
春和低头自语,“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呀?”
清兰苑,西院之中唯一的暖亭。
颖言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暖袍,面前摆放着精致的青瓷小炉,炉上正煮着一壶茶,氤氲水汽下,他的眉目秀逸,容色苍白,如此望去,却如画中之人那般清华贵气,遥不可及。
清月怔怔的看了他许久,似是不忍出声打破这份宁静与安然。
不知等了多久,颖言终于提起炉上瓷壶,将茶水倒入事先烫好的茶具之中,随着他的倾倒,亭中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弥漫开来,令一向不爱喝茶的清月为之一振。
“这是净雪所融后煮开的茶水,公主试试如何?”颖言唇角含笑,将其中一杯茶推至清月面前。
清月面上微微一红,生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品味起一杯茶来,入口竟是难以形容的清甜,只一口,清月便知自己爱上了这茶的味道。
“真的好喝呢,谢谢你啊。”清月开心的笑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