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历早想好了答案,便躬身道:“这叫水晶,我师傅给我留了一套,正好12只,用水晶瓶来装那些药是最好的,不会失了药性,也能延长存放时间。”
包拯对医药兴趣不大,又忙着查赈灾一事,而公孙策则想着他的汤药都是临时熬或者制成药丸的,又要去研究展昭所中之毒的解药,因此二人听后都不理论,匆匆忙忙的去了。
艾历关上门,仔细看了看展昭,他胸口有一道刀剑之类的伤痕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血已经止住了,但看上去极深的样子,若不是那瓶补血剂,只怕他早已失血过多了,腰侧一道伤口泛青,看伤口像是箭之类的擦过去的刮伤,。对于一个巫师来说,这点伤这点毒都不算什么,但他就是不能出手,否则无法对包大人和公孙先生解释,那瓶补血剂已经是个麻烦了,何况解毒剂还要现配。
艾历叹了口气,把桌上的油灯剔亮了,坐下来继续看他那本药书。
看了几页,艾历有些渴了,正想站起来倒水时,窗户突然响了一声,把他吓得手抖一抖,扭头看时,却是白玉堂站在窗边,也没理他,大步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展昭的脸色,又看了看伤口,问道:“他这是什么毒,怎么还没解?”
艾历摇摇头道:“不知道,公孙先生已经研究解药去了,说是给展昭喂了能压制毒药的药。”
白玉堂也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盯着艾历看了半晌,突然道:“听说那个证人……叫佟……佟什么的来着……是你救了的?”
“不过是正好碰上了而已。”
“那么说来,都说你有一种能把人隐藏起来,如常活动也能看不见的奇术是真的了?”白玉堂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历愣了愣,笑道:“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其实也不是隐藏起来,只是让人不去注意而已。”
“让人不去注意?”
“是的,比如说这个茶杯,如果把它隐藏起来——我把它放在茶壶后,看不见了吧——那就是有东西把它挡住或者其它原因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了,可我所做的并不是这样。我做的是让这个茶杯就光明正大的放在这儿,可别人都当作没看见,只会认为桌上这套茶具少了一个茶壶。”
白玉堂的兴趣越发大起来:“可以演出来给爷看看吗?”
艾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也知道白玉堂就喜欢自称爷,并没什么看不起人的意思,也不往心里去。想了想道:“这个却不好演示呢。说到底这只是个小把戏,只不过是利用人的心理,让人把某件东西忽略过去而已,这会儿你有准备,对你就没用了。”
“原来是这样。”白玉堂失望地道,“那就罢了,下次有机会再说罢。不过你看起来像个书生的样子,没想到却学的挺杂的呢。”
艾历笑道:“虽然看过几本书,却称不上是书生的,那些四书五经的可没看过几篇。我师傅也不懂这些个,不过是把我养大,顺带着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罢了。”
白玉堂嗤笑道:“你也忒自谦了,你学的这些不都是有用的吗,可比那些书生学的用用多了。”
正说着,展昭突然呻吟了一声,两人一起扭头看去,却见他脸上发红,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极为难受。艾历连忙走过去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失声道:“不好,他发烧了。”
白玉堂也伸手摸了一摸,皱眉道:“难怪他会呻吟出声,想是烧得神智都没了。这可不好,像是伤口出问题了,若是不能退烧可就麻烦了。你看着,我去请公孙先生过来。”
话音未落就不见了人影。艾历在床边坐下来,又伸手摸了摸展昭的额头,烧得烫手,再看看那伤口,那长长的刀痕狰狞地向外翻着,又红又肿。竟然是伤口感染,这还真是麻烦了,这古代似乎没有什么消毒的办法啊,战场上至少有一大半伤员是死于伤口感染的。
侠之大者
作为治疗师,艾历自然是会治疗魔法的,但以往都是直接把伤口治好,今天却仅仅是消炎,不能将伤口治好半分而让人看出破绽来,这个度要把握好有些困难,何况他从未用过无杖治疗魔法。
叹了口气,站起来探头向外看了看,白玉堂和公孙策还没过来。艾历回到床前,掀去展昭身上的棉被,盯着伤口小心地控制着魔力的输出念了句咒语。红肿稍微消了一点,艾历松了口气,加大了一点魔力再次念了一遍咒语。
咒语刚念完,就听见白玉堂在门口道:“小栗子,臭猫怎么样了?”
艾历吓了一跳,确定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刚刚咒语的光没被他们看见,又看了看伤口并没有什么破绽,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白了一眼白玉堂道:“请叫我艾历或者艾公子,白五侠,我们一点都不熟……公孙先生,失礼了,展兄的毒没问题,只是有些发热。”
他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公孙策,展昭的伤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那点热度自然也就不算什么了。公孙策给展昭把了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松了口气道:“有点烧,但也没什么大碍,我给他开个方子,”他走到桌边写了个方子递给艾历道,“记得艾公子是会熬药的,就要让艾公子辛苦一下了,三碗水熬成一碗,每四个时辰一次,喝两剂就没问题了。”
艾历点点头接过药方,正要叫人去抓药,白玉堂一把抢过方子道:“罢了,看在这只臭猫的面子上,爷跑一趟罢,省得他烧傻了没人陪爷练剑。”说着刷得就不见了。
艾历轻笑出声,摇摇头道:“白五侠就是嘴硬。对了,公孙先生,听说那时白五侠还因为展兄御猫的名号找过展兄麻烦?”
公孙策也微笑起来,捋了捋胡子道:“白五侠看着高傲,其实是个热心肠的人,虽说当时因为名号与展护卫起了些冲突,后来却帮了开封府不少的忙,这次恐怕也是因为想到我们会有麻烦才会过来陈州的。只是嘴上偏不肯承认,每次都要找点麻烦,展护卫性情温和,也愿意让着白五侠。”
艾历点点头,他虽然对七侠五义记得不多,但展昭的人品还是很有名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啊!“他以南侠的身份留在开封府任职,只怕挨了不少骂。”
“展护卫虽然从来不说,那些江湖人士也不敢找到开封府来,但我们也都知道他受了不少委屈,是我们拖累了这孩子啊。”公孙先生叹了口气,“当年我们认识时,他还只是南侠,才十七、八岁的孩子,却已经是益满江湖了,可谓意气风发,我与大人一见这孩子,就觉得打心眼里喜欢。没想到,他在救了我们几次后,竟说他在江湖几年,救人也有限的很,如果留下来帮助大人,却人救人无数。只是从此就再没见过他当时神采飞扬的样子了,凡事总是隐忍,有委屈有伤痛也从来不说出来,只怕会让大人为难,会让我们担心……”
艾历敬佩地看着展昭,轻声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呢,像他这么自私的人却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这只臭猫死心眼,小栗子你可不要学他,臭猫若不是命大,早不知死多少回了。”白玉堂拎着几包药出现在窗口。
艾历斜睨了他一眼,也懒得再抗议他给自己取外号了,接过药包转身出门去厨房熬药,一边笑道:“白五侠这是做了回神偷呢还是强盗呢?”
白玉堂啐道:“爷是给了银子的,少拿爷跟那些下三滥的东西相提并论。”
这家伙八成是用武力硬敲开人家药店的门买的药呢,艾历轻笑着走出门。这个院子里就有个小厨房,本是为包大人准备着熬夜煮夜宵用的,公孙先生的药炉也放在了这儿。虽然没点过这种炉子,却也难不倒一位巫师。笨手笨脚的把柴架好,瞧瞧没人注意,一个烈火熊熊,炉火轰地着了。将沙锅架在炉上,麻利地把药材洗了洗扔进锅里,打上水便在小凳上坐了下来,这活儿他在老头儿家里做过好多回了。
不一会儿药便熬好了,拿出个大瓷碗洗干净了,仗着夜里没人看见,用飘浮咒将沙锅中的药汁倒入碗中,又拿了个小勺子,用个托盘端着走进展昭房间。白玉堂坐在桌前翻看着艾历向公孙先生借来的那本药书,看见艾历进来,便问道:“那只猫这会儿可晕着呢,要不要帮忙?”
艾历笑着摇摇头,在圣芒戈时喂药不需要他动手,但跟着老头儿的那半年可干了不少回这种活儿,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难怪会说艺多不压身呢。
显然展昭是喝惯了的,就算是昏迷中他也毫不抗拒地把药全部喝了下去。艾历摸了摸他的额头,想来是他用魔咒处理过伤口的原因,烧已经有一点退了,再喝了这药,想来明天就能完全退烧了。
受伤的经历
艾历是经常熬夜的,有时为了熬一剂魔药连接三天三夜不睡觉,就靠提神剂让自己保持精力。给展昭喂完药后,没过多久天就亮了,去院子里洗漱了一番后,精神立刻抖擞起来。白玉堂倒像是没有熬过夜的,虽说他自称是习武之人,精神好,却也掩盖不了他的黑眼圈和不停的呵欠。艾历笑着去厨房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是两碗小玉粥和几个玉米馒头,还有一小碟咸菜。两人分着吃了,这才道:“白五侠,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两人一起熬着多不划算。正好你休息好了就可以来替我了。”
白玉堂擦擦嘴道:“爷身体好,还是你去睡吧,就你这身子骨,哪能让你再熬一天呢。”
艾历看看他的黑眼圈笑道:“我以前熬夜惯了的,一个晚上不睡也不算什么,白五侠虽然武功高强,但也抵不住不睡觉不是?再说了……”他扭头偷笑了一下,才道,“这黑眼圈这么明显,现在又是白天,如果有人来探望展昭,你真要这个形象去见人?”
白玉堂僵住,立刻冲到院中打了盆水照了起来。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艾历愣住,慢慢转身,发现展昭躲在床上,捂着伤口笑的龇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