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拐子”抢了人,那群小鳖孙子不但不帮我,还拿东西砸我!你看我这满脸的伤,都是那群小杂种打的啊!”
“儿子,你可要替你妈我做主啊!”
小杂种指的是谁,在场众人心里有数,沈婷更是直接黑了脸,要不是怀里还抱着莱斯洛特恐怕就要直接冲上去同老太太干上一架了。
但见识了前几分钟葛老太太躺地上撒泼抓人盛况的众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不语,先前被她抓了两下的小民警更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除了不知情的文家两兄弟,其他人几乎都是一个表情,仿佛在说:演,继续演……
文国华扭头看看众人如出一辙的怪异神色,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出什么由头。
他起初还以为是母亲跟嫂子闹不和打起来了才闹到派出所了,但现在听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个事儿。
为什么会牵扯到“拐子”?母亲又为什么会一脸的伤?
文国安一阵心烦意乱,再加上这会儿母亲正在哭闹,听着母亲哭诉的一番话下来,更是眉心都快拧成一个铁疙瘩了。
两兄弟中还是文国安先回过了神来,走到老婆身边握住她的手,然后朝派出所长委婉的询问道:“所长,你看今天这事……”
派出所长也是有过处理这种案件经验的人,知道通常大家族遇到这样事情都不可能严格的按照法律条款来执行的,一般都会撤销诉讼,开了宗庙祠堂执行家法的。所以先前他只让人去通知了文家的媳妇,就是想先把葛老太太暂时隔离起来,把文家的家务事拖一拖,先查儿童买卖案子更要紧。
但老太太上蹿下跳闹出了各种情况,文家户主也都到齐了,因此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得已,所长叹了声气,正准备用着尽量简洁清晰的语言将从邵云几个孩子口中了解到的情况以及周边勘察的线索叙述了一遍。却没想到从进门开始不发一语的男人突然一个激灵,而后冲到文家两口子的面前跪了下来。
一旁看守他的小民警赶忙上前想要拉住男人,可男人跟着了魔似的,好像没有痛觉一样,疯狂的用折了的双手抱住文国安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忏愧道:“大哥大嫂,我有错,我对不起你们……”
说完,男人放开了文国安的脚,以头抢地,水里的地面被他用额头磕的“啪啪啪”的一阵声响,那样子不像是在磕头,更像是在撞地,几下之后水里地上都留下血印子。
文国安被男人的动作惊到了,愣了一下才赶忙上前去扶男人:“你先起来,有什么好好说,不要这样……”
“不,我不起来!大哥,我对不起你啊!我不该鬼迷心窍听了那个老婆子的话来买你们的孩子!我是个罪人啊!”
男人话音一落,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葛老太太见情况不对,立马抓着儿子吼着辩解道:“他他他,他撒谎,血口喷人!儿子啊!你看到了嘛,当官的草菅人命啊,为了自己能立功,他就随便冤枉好人啊,老天爷啊!快开眼看看啊!老婆子我冤枉啊!”
老太太这边还在颠倒是非黑白的狡辩,张岚那边确实气的眼睛都红了。听完男人的话再联想到之前葛老太太上蹿下跳的情形,她还能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儿?
看了眼被沈婷抱在怀里的儿子以及先前被指着骂小杂种的邵云,张岚登时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大骂着朝葛老太太冲过去道:“葛老太婆,我他妈的要你的命!”
“啊……你干什么!救命啊!”看见张岚冲了过来,葛老太太立刻尖叫着躲到了儿子的身后,惊声尖叫起来。
文国安原本还在拉扯着不停磕头下跪的男人,但看到老婆失控也顾不得其他了,把男人往旁边小民警那一推,赶忙冲过去将张岚抱在了怀里,大声的道:“小岚,你冷静点,这里是派出所不要闹。”
“你放开我,文国安你放开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这个臭婆娘都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能忍着?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她要卖掉你儿子,你亲儿子啊!”张岚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完全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挣扎着就要朝葛老太太冲过去。
文国安被妻子又打又骂心里也不好受,但他知道派出所不是随意撒泼的地方,现在更不是打架的时候,于是也没得办法,只能唤了一声,叫了一旁的小民警过来帮忙拉住妻子。
葛老太太起先还有点害怕,见张岚被文国安抱的死死的冲不过来,反而放下了心。这会儿她已经没的办法了,只能开始胡搅蛮缠、颠倒是非的大喊道:“你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串通派出所的想要冤枉我!我老婆子没那么容易被你们整!老天爷啊,你快开开眼吧,老婆子就要被这家畜牲给逼死啦!”
“老太婆你到现在还狡辩,老天要是真的有眼,一定会落下一道雷劈了你!畜生!禽兽!猪狗不如!文国安……你放开我!”
两个失控的女人一个嘶吼,一个挣扎,眼看就场面就将要失控。
然而就在这时,天际一道亮光闪过,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而这声音越来越大,紧接着一道响彻云霄的惊雷骤然在众人响起,把正在吵嚷的众人惊的皆是头皮一阵发麻。
葛老太太登时被吓的傻了眼,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冬惊雷,鸣不平。
众人惊愕,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第十四章
葛老太太最终还是没能坐牢,后来在派出所里关了几天之后就被文国华领回家了。
可虽然法律上文家是不追究了,但家法却是不能免了。
文家虽然经历那场十年浩劫之后没落了,但毕竟是百来年历史的大家族,葛老太太怎么说也是文家记在族谱上的媳妇儿,犯了事儿不可能那么简单。
所以新年一过,文家主事的就召集了三代还在的旁支到老祠堂里开大会,文家上下老老少少包括外室媳妇儿,近百个人都到齐了。
虽然从来没有过感情,也不曾入过眼,但毕竟是挂在自己名下的媳妇儿,文老爷子当天虽然是极不情愿可也还是去了。只是在族里威望不小本应该坐在上座的他却拉着小儿子文过华躲到了次位上,主动交出了上位也不参与堂审,文老爷子自觉丢不起那个人。
莱斯洛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睚眦必报都是小意思了,在他这儿除了对上邵云,从来没有什么秋后算这种说法,有仇他当场就报了。
那男人拉了他的裤子害他遛了回鸟,还想把他买了回去卖给别人,两件事一叠加可算是触及了他的底线。所以那天用精神力入侵后,他直接将男人以前干的坏事儿全部抖了出了,就连小时候扯过女孩儿的头发,偷过邻居家的鸡鸭都没能幸免。当然他也不能白让警察忙活一场,顺带牵出了一条买卖幼儿的线,也算是办了件好事儿。
最后一击他更是没含糊,直接攻击了男人的下肢神经线,破坏了男人肚脐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的控制神经,那人害他遛鸟他就让那人这辈子用不成鸟,一报还一报真是痛快。
至于葛老太太,莱斯洛特更想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既然她那么想要长孙的位置,那就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记上族谱好了。
莱斯洛特曾在华语里学过“三堂会审”这个词,虽然在这个时代已经见不到了,但如此高规格家族大审也是难得。窝在母亲张岚的怀里,他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想要见识一下这就快要绝迹的家族式会审。
葛老太太跪在祖宗牌位前,两股战战,被会审的叔伯们大声呵斥之后,竟是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不过说不说的出话也不重要了,派出所那边调查结果证据确凿,也由不得葛老太太再狡辩了。
老太太犯的可不是小事儿,以前顾忌着文老爷子颜面就算了,这次是彻底踩过线,触犯了不能饶恕的家规,所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一条条的列出来,竟是给老太太直接列了“十宗罪”。
“手足贵相助,夫妻贵相从,长幼贵有序,邻里贵宽容”这一条更是犯了个彻彻底底。老太太性子泼辣吃不得一点儿亏,所以平日里没少仗着这脾气占各方的便宜,妯娌得罪了个遍,这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都成了他的不是。
可其实这么多规条,最后其实都顶不上一条——私卖儿孙。
手执文书的叔伯拿着个本子在一旁念着家规,等一条条都列完的时候,文老爷子脸早已气的泛青,葛老太太更是冷汗涔涔了。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葛老太太怕是在文家留不得了。
虽然这个时代已经不能执行私行了,打板子夹手指这些自然是见识不到了,但象征着祖宗礼法的家规总还是要执行的。
先前葛老太太被关在派出所里好几天,领回来时候像是着了道一样,双目无神痴话连连,嘴里一直叨唠着“报应……报应”。
回来之后有又是被关了几天的黑屋,老宅里最里层的小院里关着,除了送饭的文国华,其他的一律不准见。欢欢喜喜的闹大年的日子,她也只能听着外头的鞭炮声声,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呆愣到天亮。
执法的是跟文老爷子一辈的,神色严峻的看了眼众人而后缓缓道:“法者,天下之公理也。国法正而国治,家法正而家齐。大家都听到了吧,文家葛氏,善妒庇邻,私卖儿孙,如今证据确凿,不容她狡辩。今天,我就代替祖宗执行家法,将这个阴险恶毒的女人逐出文家。”
说罢,便有一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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