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而这时候它的作用自然是运送情况最危险的伤员。
但接二连三的余震扰乱了磁场,最后连直升飞机也无法飞行了。
物质匮乏邵云只好先将就着将身上的脏污给擦干净了,其他的只能等回去再说。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太阳已然完全露出了面容,驻地里到处都是各种声响,邵云走了出来,看着慌忙奔走的教官们与同学们,仿佛又回到了地震前的生机。
可是这样的生机与往日的却是差了多远呢?
虽然找有心里准备可是看到那些满身伤痕的同学时,邵云的心仍旧是控制不住的一阵巨震。
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来,邵云过了好一会儿他重新恢复过来。
悲伤的情绪现在没有任何用处,这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活动了下筋骨,邵云立刻加入了救援行动中。
但是由于身上有伤,又害怕文彦哲醒来之后找到自己,邵云也就没到处跑,而是就在驻地附近帮忙。
驻地里军医还有野战手术室,紧急手术之后文彦哲脚伤是没有大碍了,只是因为伤口感染而且体力透支过度,昏睡了一整天才醒来。
这些天邵云一直在参与救援工作,连文彦哲醒来的时候也都还在帮忙抢修堵塞的山路,由于原来山路几乎完全折断了,抢险人员只得背着物资徒步进山。
当第一批救援的部队终于打通了道路来到了基地的时候,距离大地震已经过去快48个小时了。
看着救援的战士背着抢险物资进到基地,整个基地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得救了,终于得救了!
由于驻地受损并不严重,援救人员决定将驻地作为临时的救助中心,将周围搜寻到的伤员都送到这里。
这样一来基地里原本的伤员自然就需要转移,还好山路已经抢通,余震也逐渐平复,经过一番商讨后两边决定由原本驻地的部队护送受伤的学生与战士下山,而救援人员则继续在山上搜寻。
文彦哲的事邵云一向不愿假与他人之手,所以下山的路虽然辛苦,他却是一路背着人走下去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后等到了山下另一批救援人员要护送他们回市区的时候,邵云却拒绝了。
文彦哲精神力还未恢复,整个人都恹恹的,看着邵云他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你不回去?”
“嗯,我想留下来帮帮忙。”邵云点点头,没有解释什么。
文彦哲看了眼他坚定的表情,而后又转过头看了看那片大山,回想到里面的满目疮痍轻轻阖上了眼眸:“那你注意安全。”
“嘿嘿,彦子你回去之后帮我通知家爸妈,告诉他们我很安全,要他们不要担心。”
邵云想了想母亲知道自己这个任性的决定后的模样,一定会气急败坏,免不了又是一顿“笋子炒肉”了吧。
不过管他呢,就让他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吧,最后能为同学们做的一份力量……
看着远去的大巴车,邵云突然整个人心里头很不似滋味,第一次他丢下彦子一个人呢。
不过就在他发愣时候,一道声音却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你不回去?”
邵云转过身,发现一个陌生的军官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邵云一米八的大身板儿在南方人里面够醒目了,但来人却是要比他还高上半个头,整个人站的笔直,就如白杨一样挺拔坚毅。
虽然这人穿的只是应急的常服,但是邵云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低,那自带的威压竟是比之前的总教官午时还要强上几分,光是站在身边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仰望敬礼。
“您是?”邵云小心的开口,不知道怎么称呼好。
“野方,驻地基地的指导员。”
指导员?
如果没记错的话,驻地指导员的一般应该是文职吧?
但这人身上杀伐之气太过明显,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竟是一点也不收敛,而且隐隐有些想要对抗的意思。
脑袋一下不够用,没有文彦哲在旁边提醒,邵云这下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邵云没接话野方也不生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决定了,我们就一起努力吧,帮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邵云点点头,回以一个微笑:“是,教官!”
野方看着他的笑颜,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有活力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邵云一直放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地震损坏了所有的通讯系统,这期间驻地唯一能与外界联系的就只有一台卫星通讯仪,自然不能用来打私人电话,所以邵云一直没跟家里联系,这会儿有信号了就打来电话,家里父母一定也着急的不行了。
摸出包里的手机,邵云对旁边的教官道了声抱歉后,赶忙跑到一旁接了起来。
邵云深深的觉得,那个n字开头的手机跟着他在山里滚里一圈还安然无恙,想想也真是物超所值了。
然而此刻笑容还挂在嘴角,听到电话里传来声音的下一秒,空气却像凝滞了一样,话筒中的声音像点了缓慢键一样,一字一字落在邵云耳里,形如炸雷。
晴天霹雳,邵云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手指甲划破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才似突然醒过来似的,难以置信的低声对着电话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说什么……我爸爸妈妈怎么了?”
第四十五章
青云镇,一个原本秀丽的西南古朴小镇,一夕之间变的面目全非,倒下的墙壁、折断的树木、切断的电力、厚厚的灰尘,无一不昭示着地震发生时,大地受到了怎样的晃动、扭曲和撕裂。
残垣断壁、瓦砾碎石,人们茫然跨过废墟,寻找着失去联系的亲人。
这是野方第一次来到青云镇,却没想到却是如此凄凉的情景。
穿过也不知道是谁家屋顶掉下来的瓦砾碎片,来到一座古朴的小院前,他停住了脚步。
电话响起,午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老板都查清楚了。”
“确定是她吗?”
“是的,查过县里的记录了,确定是她。”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然后继续道:“那个孩子现在在医院,情绪不太稳定,我想您最好回来看看。”
野方回望了一眼破损的房屋闭上眼睛点点头道:“好,你先陪着他我马上就来。”
青云镇上唯一一所医院里,急匆匆奔走来往的是忙碌的医护人员以及被救出的镇上受伤居民。
而角落停放遇难者遗体的小房间外,邵云则面色苍白的站在太阳底下,虽然烈日当头太阳正是最晒的时候,但一股寒意却从心里开始蔓延,直至他四肢百骸。
他不明白,为什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人,父亲还嘱咐他期末考试加油,母亲还仔细的为收拾离去的行李。
而不过几天,一切都变了呢?
“邵云别在这儿站着,会中暑的。”午时陪着站了几个小时了,看着邵云丝毫没有休息一下的意思,才忍不住劝道。
邵云摇了摇头,拒绝了午时的好意。
他不是想受虐,只是身上实在太冷了,想要温暖下身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这样的烈日却依旧驱不散他心中的严寒。
风里来雨里去,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午时连死的都不曾畏惧过,但却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开口,安慰这个孩子。
想了许久,午时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继续陪着站在那里,直到野方回来,才不得已离开上前去。
站在门外,野方看了看院子里头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孩,微微皱了皱眉道:“情况怎么样?”
“不好。”午时说道:“已经可以确定邵云的母亲沈婷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人,但是现在她已经失踪了。”
“那邵云的父亲?”
午时摇了摇,做了一个很惋惜的表情道:“为了保护几个学生……”
野方顿住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自包里掏出了一包烟点燃,缓缓的吸上了一口。
平日里如果遇到想不开的难题的时候会抽上一根,缓解下情绪,而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如果之前在面对陌生人的生死的时候,他尚且冷保持一丝冷静,那现在在知道邵云的身份之后,他便无法再继续以旁观着的身份看待了。
因为邵云不是陌生人,而是他野方,今生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
他们来到这个城市里除了处理某些秘密任务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寻找他失散多年可能还活着的“亲弟弟”。
他原本有个幸福美好的家庭,慈祥的父亲,以及做神秘学术研究老是不在家的严厉母亲,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他们的家庭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当年事发的时候他年纪还小,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父亲带着他一同到了下放农场,躲避即将到来的一场灾难。
而母亲则为了保存研究资料,在当时研究所同事的帮助下准备远渡重洋,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年少的他天真的以为母亲又是忙工作去了,离家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却没想到这一别竟是三十余载,了无音讯。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母亲在国外,所以虽然多年来音信全无,却从未放弃过对他们的寻找。
但直到去年初处军部一个贪腐案件牵扯出当年的事件,找到母亲的坟墓之后,野方才发现怪不得这么多年的寻找一直没有音讯,原来他的母亲其实从未离开过这块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