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寄的钱花完了吗?不够就告诉我啊,千万别亏着自己,最近有变异的流感,听说会死人的,多穿点……”佟苓的声音一直响着,遥遥始终没听见那个小伙子说话。
这时,遥遥的手机响了,像是哪位追求者在和她打情骂俏。只听遥遥笑着说道:女人腮上没肉,一辈子没钱花,找不到好老公,没有性高潮……
佟苓皱了下眉头,赶紧上去搭讪,顺便把电视声音开大。遥遥意识到了不妥,扭脸吐了下舌头。佟苓的弟弟只顾低头吃饭,避免了刚才的尴尬。
佟苓调了台,电视里正在放经典老片《罗马假日》,佟苓的弟弟眼中显出了兴奋,他饶有兴致地一会看着屏幕,一会又看着姐姐。
佟苓会意:“姐给你朗读一段奥黛丽赫本的台词吧。”对方笑了,于是放下了面前的碗,端正了身体。
此时遥遥也听见了,她穿过厨房的回廊,来到了餐厅。佟苓笑着望着她:“那你来演男一号吧。”
“好啊!”遥遥摘了身上的围裙,一把把它扔在了锅台上,像扔一个包袱。
于是,餐厅里响起了一段有趣的对话。
佟苓(饰公主安妮):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遥遥(饰记者乔): 请不要见笑,这是我的寒舍。
佟苓(饰公主安妮):是你把我劫持来的吗?
遥遥(饰记者乔): 不!不!恰恰相反。
佟苓(饰公主安妮):我一晚上都在这儿,一个人?
遥遥(饰记者乔):如果不把我算进去的话。
佟苓(饰公主安妮):那我是和你过了一夜?
遥遥(饰记者乔):确切地来说……话不好这么讲,可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这么回事。
佟苓(饰公主安妮):幸会。
遥遥(饰记者乔): 幸会。
佟苓(饰公主安妮):那你是……?
遥遥(饰记者乔):乔?白莱德。
佟苓(饰公主安妮):很高兴。
遥遥(饰记者乔):您不知道我认识你有多高兴。
佟苓(饰公主安妮):你可以坐下说话了。
遥遥(饰记者乔):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佟苓(饰公主安妮):你可以叫我……安妮。
遥遥(饰记者乔):谢谢,安妮。你要喝咖啡?
佟苓(饰公主安妮):现在什么时候了?
遥遥(饰记者乔):一点半左右了。
宝贝,对不起 第十章(3)
佟苓(饰公主安妮):一点半?我得穿好衣服马上走了。
遥遥(饰记者乔): 不要着急,忙什么?有的是时间呢!
佟苓(饰公主安妮):不行,没有时间了,我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遥遥(饰记者乔): 麻烦?你这人对我来说不算麻烦。
佟苓(饰公主安妮):我不麻烦?
遥遥(饰记者乔):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请吧!
“哈哈,太棒了!”遥遥第一个拍起了巴掌,她没想到佟苓还有这爱好,把奥黛丽赫本的这段台词演绎的精彩绝伦。佟苓的弟弟也坐在桌前,竖起了大拇指。
“真看不出啊,你还有这雅兴?”遥遥翻着佟苓书房里的剧本有些新奇。
“以前喜欢看电影,就买了许多剧本看。你也不错啊,把格里高利派克这个小绅士演得活灵活现。”
“呦,下次让我演公主吧,我也想当一回女王呢。”遥遥的眼神透出了羡慕。
“你本来就是公主啊,只是你这个公主眼光太挑,一直没选到王子。对了,那个戴旭强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啊!”公司里陈安徽最喜欢评论遥遥的男友,因此遥遥仿佛每天都穿着透视装,身上毫无秘密可言。
“哎,他不行,没房没车没年薪。行了,我也该告辞了。靓仔,姐姐走了。”遥遥起身去拿外套,临出门时,她在佟苓弟弟的脸上掐了一下。“小鬼,真服了你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难不成是哑巴?”佟苓弟弟显然对这句话很反感,他打掉了遥遥放在他肩膀的手。
这个夜晚,佟苓早早冲了凉,上了床。这张床是在宜家买的,浅紫色的真皮,细腻绵软,中间有6个富贵的霸王钉,把床头修饰的饱饱满满。佟苓喜欢那里的购物环境,清净逍遥,人不是太闹也不是太少,最心怡的就是送2个粉紫色的糖果枕,这一深一浅的紫色配上粉色的墙壁,把卧室装扮得有如阿拉伯宫殿,极具异域风情。
惟一遗憾的是,这是一套只有30平的一居室,还是佟苓在4年前买下的商住两用房,这房子做婚房肯定不合适,所以两人结婚还得另买大房子。尚海的情况更逊,他一直租房子,虽然是个小公司的老板,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只有那辆撑门脸的车还算看得过去。
很多年前,有位香港女作家说过一句很精辟的话,大抵是广东人宁愿把钱花在喝汤上,也不愿用它买一套像样的内衣。所以那里的男女都是光鲜其表,内中韵致荡然无存,这句话说得可谓是入木三分。
佟苓喜欢那种配备超大卫生间的婚房,现在的卫浴理念全部西方化,四方通透,露天浴缸,可以看液晶电视,可以敲击笔记本办公,还可以一眼望去有蔚蓝的海景,惬意我那份。最撩情的是一定要有双人浴缸,这样劳累了一天的二人可以用鸳鸯浴增进感情,但这种房子的价位应该在340万左右。
原本以为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可是临到夜里12点的时候,佟苓的手机又一次响起:睡了吗?我想见你,今天我去查了那个手机卡,有线索。
宝贝,对不起 第十一章(1)
周日的天气比周六凉爽些,吉金曼一大早就把车开进了售车行。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深蓝色牛仔服,仍带着那副大黑超,脸色很不好看。“我要见你们经理,这算什么?拿辆二手车来唬人啊!”
几位小工赶紧出来搭讪:“怎么了?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在我汽车座位底下发现的。这是什么?!”昨天下午,吉金曼就和陈安徽来找过一次,态度强硬的吉金曼认为不吉利,要求退货,被经理拒绝了。不死心的她,今天一早抛开了陈安徽自己再次来到了售车大厅。
“昨天已经和您说过了,换车肯定不行,因为所有的票据手续都走完了。再说了,这就是一张普通的字条嘛,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吧。”经理轻描淡写地说着,因为今天陈安徽不在,他也不再顾忌面子。
“你们说的倒轻巧,怎么好端端专在我的车里恶作剧啊,这肯定是辆二手车,真晦气!不换车就退钱!”吉金曼语气咄咄逼人。
“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辆新车,你看车身的出厂铭牌就知道了。不瞒您说,你也知道现在的人都有红眼病,也许是哪个试车人的恶作剧吧,自己买不起,也看不惯别人买得起。”僵直了十几分钟,经理也不得不陪出了笑脸。
“那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吉金曼的尊严像揉碎了的面包,渐渐软了口气。
“吉小姐,要不这么吧,我送你一张5折的养护卡,您这已经是折上折了,很优惠了。其实就是一张小字条,车子本身没有任何毛病,别放在心上啊。”吉金曼终于消了气,把车开出了车行。
剩在原地的那位经理气得嘴里一直在骂:“谁这么缺德啊!扰我们生意,真是上辈子没见过阎王爷撒钱……”
城市的初秋把梦幻似的、忧郁的蓝天又抹上一层神秘的暮色,远处大道的十字路口上,一座新兴建筑物的尖顶轮廓像剪影似的叠衬在灰蓝色的天幕上。
今天的街上新增了许多植物盆景,绿化带里的郁金香在微风中盛开了,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抹时尚。天空中偶然能看到飘飞的风筝和奔跑的儿童,那高大的棕榈,紫红的桑葚,略带哀伤的雕塑像及那些色彩斑斓的落叶都一同点缀着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
佟苓好像第一次闻到秋天的味道,自从08年初以来,南方终于退却了恒久的酷热,恍惚间四季变得分明起来,仿佛喜马拉雅山的冰川产生若干支流,让丝丝凉意攀爬蔓延。
以往的休息日,佟苓喜欢窝在家里,看碟、看报,即使出门也只感受到轰隆的汽车鸣笛声和头顶呼啸而过的轻轨。今天是这么的不同,她甚至有些感谢庄岩的邀约。
望着眼前摇曳的郁金香,佟苓陷入了沉思。她记得黑色郁金香是这个花种的极品,价值千金,但它的花语却很让人悲悯:代表无望的爱情。“庄岩是不是也应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那个油画上的女人是否就是他的恋人?”佟苓决定今天把这句藏了很久的话话问出去。
佟苓和庄岩约好10点钟在姆林咖啡店见。佟苓袅袅地来了,她今天没有化一丝妆,只是换个超大的手袋,远远望见庄岩在座位上打电话。
“这是尚海给你的。”佟苓把一个大袋子递了过去,庄岩打开看,才发现时糖炒栗子,还是热的,在南方看见这个东西还真是很新鲜。
“尚海从北京带的,昨晚他才回,出门前炒好了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一个人住,也没人疼。”佟苓的话说得很轻,生怕触痛了庄岩的神经,偏偏这个男人就这么敏感,他的喉头抽动了几下,脸上显出掩饰的笑:“替我谢谢——尚海。” 。 想看书来
宝贝,对不起 第十一章(2)
“庄岩,干嘛不找份新工作?”佟苓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对面的庄岩面色沉郁,“咱们还是先去这个地址吧。”
生活永远不可能像你想象得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得那么糟,无论是好的还是糟的时候,都一定要坚强。这是莫泊桑的《人生》中的一句话。佟苓很想说给庄岩听,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两人的车从一条闹市穿市而过的时候,碰到了吉金曼开着她那辆黑色别克擦肩而过。还是庄岩眼尖:“咦,我看到吉金曼换车了。”
“是吗?哪里?”佟苓放慢速度扭头,只见那辆黑色汽车卷风而去,屁股后面留下长长的白烟。
“生活就是这么现实,不是吗?”庄岩眼睛望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