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管亥只顾喝酒,并不多言,毕竟他们刚刚投降过来,虽然被破格提拔为军侯,但是毕竟许多关系还不太熟悉,更何况他们之前还是贼寇。
酒过三巡,本来热闹的场面,却因为刘备的一句话而变得十分乏味。林南自觉无趣,便先行离开,紧接着周仓、管亥二人也起身离开了,最后刘备、关羽、张飞三都各起身离开,回到了营帐里。
“大哥,林贤弟一番好意,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张飞一进营帐,便嘟囔道。
刘备斜眼看了一眼张飞,缓缓地坐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林贤弟不但收留了我们,还让我们加入了他的部队跟随他一起攻打黄巾贼寇,今天就连咱们的那三百乡勇也都换上了官军的衣服……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张飞见刘备不大,他心中越发的着急,吃不准刘备到底是什么意见,便喊了出来。
关羽一把拉住了张飞,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三弟,大哥心情不好,别烦大哥了!”
“心情不好?咱现在也不用受人家的白眼了,有酒喝,有肉吃,还有仗打,可以杀贼立功,大哥还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三弟!”关羽低吼道,“不得对大哥无礼!”
“二弟、三弟,你们且坐下,听我一言。”刘备也不生气,抬起头看着关羽、张飞,轻声地道。
关羽一把将张飞拉坐在了地上,忽然听见刘备小声哭泣,便急忙问道:“大哥,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
张飞也吃不准刘备是怎么回事,总之这两天他是挺高兴的,自桃园结义以来,他散尽家财,组建乡勇,和二哥关羽一起跟随刘备征讨叛军,大小十几场战斗,遇到的官军都不把他们当回事。直到遇到林南,他才觉得官军里还是有好人的,但是如今看到刘备如此,心中也生起了一丝伤感。便问道:“大哥……俺不该发牢骚,不该……”
“三弟,不怪你,只怪大哥无能。大哥身为汉室宗亲。却屡屡受人讥讽。能有幸遇到林贤弟也是一种福分……只是,今日一战。林贤弟斩杀了张角,声名鹊起,而反观我们兄弟的处境,又如何不让人伤心?桃园结义之时。我们曾共同立下誓言,起兵讨贼,要轰轰烈烈的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是如今却只能给别人当部将……刚才我之所以说出那样的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林贤弟是我们的上司,作为下属又怎么能公然争抢功劳呢?哎!”刘备打断了张飞的话。一边哭泣着,一边缓缓地说着。
关羽、张飞听后,心里也犹如笼上了一层阴霾,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起劝慰道:“大哥不必难过,我们明白大哥的意思,等攻打下曲阳之时,我们必定将张梁、张宝的头颅斩下,给大哥扬名!”
刘备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之声,伸手握住了关羽、张飞的双手,十分诚恳地道:“我刘备今生能有你们二位兄弟,虽死无憾。”
“大哥!”关羽、张飞也一起喊道。
刘备见自己平复了张飞的焦躁,心中也是颇感慰藉。他这几天和林南交往下来,虽然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却也能够看的出来,林南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拉拢关羽、张飞。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云长和翼德两位义弟,如果我不能留住他们的心,还谈什么宏图大志?一旦黄巾贼平定之后,朝廷必定会颁下敕书,封赏有功之人,到那个时候,我再带着云长和翼德辞别林南,为实现自己的志向而努力。”刘备紧紧地将关羽、张飞抱在了一起,心中缓缓地想道。
……
林南回到营帐,心中十分不爽,冲帐外的卢横喊道:“拿酒来!”
卢横送来了酒,见林南脸色难看,便问道:“大人,你怎么了?”
“没什么,心里闷的发慌!”林南随口答道。
卢横虽然跟随林南不久,但是见多识广,历经沧桑的他还是有那点眼力劲的,便给林南倒了一碗酒,缓缓地道:“大人是在为刚才的事情苦恼吗?”
林南抬起眼帘看了卢横一眼,问道:“刚才什么事情?”
卢横道:“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没有人堵住你的嘴!”
卢横放下酒坛子,欠身道:“大人,关羽、张飞和刘备是异性兄弟,属下这几日观察,这三个人都颇重情义,如果大人只想拉拢关羽、张飞只怕会相当的困难……”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嘛?没想到我的这点心思也被你看出来了!”
“大人恕罪,属下该死!只是属下一心为大人着想,这话不吐不快!”卢横急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
林南摆摆手,笑了笑,道:“你起来吧,我能分得出忠奸来,继续朝下说。”
卢横站了起来,拜道:“属下以为,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一条心,纵使再某些地方有点分歧,但是兄弟情义大于一切,他们绝对不会分开。大人如果真的想拉拢关羽、张飞,就必须将刘备一起拉拢过来。”
林南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知道刘备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留在身边有点危险,他只想要关羽、张飞,并不是想要刘备。他仔细想了想,便缓缓地道:“这件事不准对外人说起,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何去何从,我自有分寸。”
“属下明白!”
“周仓、管亥他们两个新投降过来,未可深信,如今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了,只要你好好的为我做事,等平定了黄巾,我自然会将你带在身边,同享富贵!”
卢横拜谢道:“属下必定忠心耿耿的效忠大人!”
“嗯,你去给周仓、管亥各送一坛子美酒,今晚我见他们没怎么喝,跟其他人也很生疏,你去替我疏通疏通。”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办理,大人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林南见卢横退出了营帐,又喝了一碗酒,躺在了床上。脑海中还在想着怎么样拉拢关羽、张飞这样的猛将,不知不觉酒意上来了,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汉历,中平元年七月二十。
清晨的太阳尚未升起。被露水滋润着的暗红色彩云隐隐浮在东方平原上。清冷的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鸣叫。群山还沉沉地隐没在蓄势待发的朝阳中,轮廓模糊。却又如同打着哈欠的庞然大物,只需一点风吹草动,便显露出骇人的身形。
片刻之后,浓红色的太阳在雾气中猛地迸出一道光芒。把远处群山的顶峰映耀在自己的灿烂之中。
咚!平原的深处传来了一声沉重的鼓声,敲在所有人的心上。不一会儿,又一声鼓声传来,大地仿佛在微微颤抖。那鼓声的节奏越来越快,慢慢连成一线。突然,鼓声停止。地平线上,扬起一阵尘土。接着,鼓声一浪高过一浪,时而高时而低,由慢转快。愈加急促,最后在紧要关头戛然而止。
静默了片刻后,轰,一个沉闷却又惊心动魄的声音从遥远处传过来。静了一会儿,轰,又是一声,从尘土腾起的方向传来。慢慢地,这轰轰的声音也越来越快,从尘土中渐渐走出一个庞大的军阵。在初升太阳的光辉中,从东向西而来。
方阵呈矩形,每行一百人,纵列一百五十行,无论每行,还是每列,都呈笔直的一条线,一万五千人的方阵由四面战鼓指挥着,跟随着沉重的鼓声,一丝一毫没有偏差,每一步,都似踏在观看者的心上,生出强烈的震撼力。
随后马蹄声响起,从东西两侧的灰尘中各驶出来一千五百名的骑兵,迅速地集结在了步兵方阵的左右两翼。最后骡马拉动的大车,驮着装满粮草的车队,以及拆卸了的攻城武器,跟随着两千士兵从方阵的后面缓缓驶来。只片刻功夫,两万大军就此集结完毕。
西边的高岗上,卢植穿着一件墨色的宽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站在身后的卢植道:“子羽,这是本将为你亲自挑选的精兵,三千骑兵,一万五千人的步兵,再加上两千押运粮草和攻城器械的辎重兵一共是两万人,今天我就将这两万将士全部交付于你,由你率领着,去攻打下曲阳!”
林南戴盔穿甲,左手按在了悬挂在腰间的一把长剑上,目光扫视着高岗下面两万雄壮的军队,心中不胜欢喜。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向着卢植拜谢道:“有大人给的这两万雄兵,下曲阳必然能够攻下!”
“子羽,不可大意,下曲阳不比广宗,那里是贼兵的巢穴,防守严密,而且张梁、张宝都是骁勇善战之辈,一切要多加小心。”卢植斜眼看了看年轻气盛而又一脸自信的林南,十分担心地道。
“大人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辜负大人对末将的期望,如果下曲阳真的易守难攻,末将会在那里等待大人援军到达。”林南看出了卢植的担心,便安慰地道。
卢植点了点头,道:“辰时已过,你也该出发了。”
“末将告退!”
林南下了高岗,骑上马,心里缓缓地道:“终于,我可以独自领兵了,下曲阳一战,我一定要扬名天下!”
“出发!”
随着林南的一声令下,大军开始行动了起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沿着去下曲阳的官道向北行去。
林南率领骑兵走在最前,让卢横负责管理押运粮草的辎重兵,让刘备、周仓、管亥负责步兵,自己则带着关羽、张飞领着骑兵在前行走。
辰时刚过没多久,太阳穿透的云层,将火辣的阳光照射在了大地上,每个行军的人都挥汗如雨。到了午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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