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固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了,怒吼道:“你这个懦夫!敌人兵临城下。你不但不帮助我们自己人,反而放走了敌人。卞喜两年前来过一次这座城,对城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你把他给放走了,这就是通敌卖国,你还敢说没有错?”
伊夷模的腰板一直挺得很直,朗声道:“我说过,我这样做是为了我们高句丽人着想。父王倘若真杀了卞喜,或是将其囚禁了起来。必然会惹来林南的报复。林南这个人不是好惹的,几十万在塞外纵横的乌桓人都向他臣服了,何况我们高句丽人还不到十万?如果父王一直保持着和林南的友好往来,不向溪城坞堡附近增兵,企图趁着林南的大军不在意图夺取辽东的话,那三万勇士又怎么会变成了一堆白骨?”
“你……你这个孽畜。哪里轮到你教训我来了?你左一句林南,右一句林南,林南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高句丽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如果不是先辈们在战场上洒下了鲜血,又怎么会有如今的高句丽?诸位古雏加。你们倒是说句话啊,伊夷模的做法已经触犯了本国的利益,你们说该如何定罪?”
在场的古雏加都面面相觑,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心里面却对伯固充满了怒意。
“王兄!伊夷模的做法已经彻底违背了作为一个高句丽人的生存法则,我请求立刻处死伊夷模,以以儆效尤!”说话的人是桂娄部的大加仲羽,也是伯固的胞弟。
伯固怒归怒,可是并不希望伊夷模死,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他能做的只是暂时将伊夷模关起来。当他听到仲羽的话之后,心中便是一惊,暗暗地想道:“你好歹毒的心,让我杀了伊夷模,等我死了以后,你就可以继承王位了,你休想。”
高句丽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王位继承人不一定是长子,但必须是王室嫡子,如果大王没有儿子的话,就由大王的胞弟继承,总之不能传到别人的手上。
仲羽的野心昭然若揭,其余的古雏加立刻做出了反对,认为伊夷模罪不至死,纷纷求情。仲羽则硬要将伊夷模置之死地,几个人便在大殿上争吵了起来。
“报”一个人飞奔跑进了大殿,大声地道,“启禀大王,汉军……大批汉军出现在了城外。”
争吵瞬间停止了下来,伯固站了起来,对殿外站着的勇士大声喊道:“来人,将伊夷模暂时看押起来,不得让他迈出房门半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接近他。诸位古雏加、大加,请你们都跟我到城墙上走一遭!”
伯固、仲羽和诸位古雏加、大加、相者、对卢等高句丽的王公大臣一起登上了城楼,所有人看到城外的一幕,都是无比的震惊。
国内城外,汉军士兵手持连弩一字排开,和城墙一样,形成了一个环形,一直沿着城墙绵延出去。在汉军弩兵的背后,则是干的热火朝天的汉子,他们都脱光了上衣,光着膀子,手持各种兵刃进行挖掘工作,另外还有一些士兵在两里外的平地上筑起了营寨。
“太猖狂了,汉军太不把我们高句丽人当回事了,我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伯固看到这一幕,立刻动了怒气,年轻时他也是个好勇斗狠的勇士,可自从继承了王位之后,便再也没有上过战场了。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的身体变得肥胖不堪,可是他那颗好斗的心还依然健在。
“对,王兄,应该派人出去给那些汉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高句丽人不是好欺负的。”仲羽随声附和道。
“嗯。说的好!”伯固的目光里突然闪过了一丝邪念,朗声道,“仲羽,你是我桂娄部的第一勇士,就请你带领一千骑兵出城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吧!”
“什么?”仲羽大惊失色,立刻叫道,“你让我去?”
伯固道:“难道还有别人叫仲羽吗?”
仲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来了一丝难色,心想:“我刚才一心要将伊夷模置于死地,这会儿伯固如此对我。一定是在报复我。不管我能否打败汉军,我都不能去,以伯固的性格,一旦我打败了,那就绝无活路了。汉军能够在纥升骨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拔奇、优居、然人的三万大军尽皆屠戮,连拔奇都不是对手,我这把老骨头又怎么能经得起折腾?”
“仲羽!”伯固见仲羽不回答,便朗声道。“你还不快去?”
仲羽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古雏加,见他们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也没什么指望。当他的目光扫过身边的对卢时,心中便捞起了一丝希冀,当即道:“王兄,最近我的旧疾犯了,骑不了马,我看就让对卢大人领兵出战吧。对卢大人可是整个高句丽的第一勇士。就连拔奇王子都要打不过他,他去最合适。”
对卢是高句丽的武职,是统领全国兵马的大将军,只有作战勇猛、又立下过不少功勋的人才配的上对卢这个职位。
伯固扭头看了身为对卢的麻强一眼,见麻强一脸的冷峻。便问道:“你可有把握?”
麻强看都没看城外的汉军,立刻答道:“大王请放心,我只需五百骑兵便可以让汉军四处逃窜。”
伯固道:“拔奇就是死在这伙汉军的手上,你一定要小心,五百太少,我给你一千。另外,让仲羽率领两千弓箭手掩护你。”
“王兄,这……这不太好吧?”仲羽道。
伯固冷笑道:“你不能骑马,难道还不能走路吗?难道连你的双手都不能用了?”
仲羽无法再进行辩解,立刻道:“那好吧,我去就是了。”
麻强、仲羽两个人下了城楼,点齐兵马之后,便汇聚在了城门边。麻强也不等仲羽,命人打开了城门之后,率领一千骑兵便朝城外奔驰而出,而仲羽则率领两千弓箭手紧随其后。
国内城外的平地上,离城墙还有五百米的距离上,汉军士兵手持连弩、握着悬在腰中的佩刀严阵以待,而他们的背后则是正在进行挖掘工作的人。
胡彧的部下正对着国内城的城门,他正在指挥着部下干活,突然看见城门被打开了,从城里涌现出来了一队骑兵,他立刻大叫道:“敌人出城了,迅速备战!”
一声令下,一千名正在干活的士兵纷纷爬出了土沟,拿着武器集结在了一起,而前面的一千名严阵以待的弩手则躲在了鹿角和拒马的后面,迅速远离鹿角和拒马大概五十步远。
与此同时,早已经观察到高句丽人动静的斥候则将消息迅速报告给了在后面安营扎寨的林南。
林南早就做好了防备工作,也猜测到高句丽人随时有出城捣乱的事情,他已经安排下了计策,见到高句丽人冲了过来,他的脸上便浮现出来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地道:“我正愁你不出来呢,来的正好,来的正好,哈哈哈!”
“咚咚咚……”
战鼓迅速被擂响了,沉闷的鼓声在平原上传开了,敲响了这个清晨的宁静。
只见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了许多手持弓箭、长标的士兵,白宇、施杰、李玉林、于毒各自带着五百步兵一股脑的涌向了胡彧那里,前去支援。除此之外,和胡彧相邻的文聘、褚燕带着自己的部下迅速从两翼围了过来,很快部队便形成了一个“门”字形形。
麻强没有想到汉军的应变能力会如此的迅速,见汉军在前方摆开了阵势,他立刻勒住了座下马匹,并且让所有的骑兵停了下来。立在了和汉军相隔三百米的空地上。
仲羽带领的两千弓箭手随后赶到,他径直走到了麻强的身边。看到前方汉军的阵势,显然是早有防御,便对麻强道:“汉军早有防备,我们还是别去送死了,赶紧回城里要紧。”
麻强从不贪生怕死,听到仲羽的话。便怒道:“要回你回,这是大王的命令,我必须执行!”
仲羽也不勉强,他可不想送死,便朝后面跑了过去。
麻强手挽长弓,胯下骑得是一匹负重耐力强、身材却矮小的果下马,是高句丽人饲养的马匹,和草原上的人所牧羊的高头大马不一样。他背后的骑兵都是清一色的弓骑兵,骑得也是青栗色的果下马。他见汉军摆开了阵势。当即对身后的士兵喊道:“你们是整个高句丽最强的勇士,生来就是要在刀口上舔血的,现在敌人就在你们的面前,跟我一起冲上去,让他们尝尝我们高句丽勇士的厉害!”
“诺!”一千名骑兵一起回答道。
此时的仲羽已经退到了城门边,城楼上的伯固看到后,便立刻让人关上了城门,不准仲羽进城。逼着仲羽迎战。仲羽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两千弓箭手跟在麻强的骑兵后面奔跑。
麻强一声令下。带领一千弓骑兵便朝汉军的阵地冲了过去,用他们手中特制的貊弓,从左翼招呼汉军的士兵。
貊弓是高句丽人最好的弓箭,也是最强硬的弓箭,射程可达四百步远,比一般的草原上的鲜卑人、乌桓、匈奴的短弓要射出的远了许多。
林南站在刚刚筑造好的望楼上。身后跟着许攸、司马朗、王文君、欧阳茵樱四个人,一同眺望着整个战场。
许攸见到高句丽的弓骑兵冲了过来,心里也起了一丝疑惑,便问道:“主公,你真的不去前线指挥战斗吗?”
林南点了点头:“大致方阵我已经定下来了。该怎么迎战都是将军们的事情,此时正是锻炼他们在战场上相互配合和指挥战斗的能力,区区一千弓骑兵和两千步弓手何足挂齿,胡彧是个将才,能从乐浪郡一路打到纥升骨城,说明他非常有本事,我已经将前线的指挥权交给他了,就应该充分的相信他的能力。”
许攸见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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