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鲜卑人心里的那小火苗也逐渐地被燎原了,充满怒火的眼神看着前方,却又只能望城兴叹,因为马邑城的北门位置十分的独特,城门的城墙不是很长,很像一座关卡,可是这座城愣是横架在了两座土山中间的空地上修建而成的,两边是长长的峭壁。无法攀登,只有城门口才有一条不太宽阔的平整小路,还是建城时为了方便行走而特别夯实的……
如今那条小路上挤满了人。前面是推动攻城车冲撞城门的人,后面则是去弥补的,已经将道路填塞了。所以,战斗从一开始,鲜卑人就是以五百人为小梯队上前射击的,而且这五百人还要再进行一次分化。
古人建造的城门确实有着很好的作用,对于这些不善于攻城的鲜卑人来说,起到的作用非常大,而且用于建造城门的材料也十分的独特。给鲜卑人攻城带来了一丁点的麻烦。站在远处眺望的柯比能见到这种攻城速度,对攻城武器的信赖直接从沸点降到了冰点。昔年他在凉州亲眼所见的攻城景象是那么的迅速,可是怎么轮到自己头上就变得那么难呢。难道说是制造工匠在偷工减料,还是那些攻城的部族勇士在敷衍?
“素利!”柯比能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了起来。
素利立刻道:“在!”
“让你的人上,把这些该死的都给我换下来,别的部族果然不值得信赖,就连攻城都这么婆婆妈妈的!”柯比能道……
“单于就请见好吧!”素利策马而出,拔出了腰中悬着的乌金弯刀,呜噜噜的叫了一嗓子,身后陈列着的一万骑兵便跟着他跑了出去。
“单于,大单于似乎并不是很赞同强攻啊。”雅丹策马向前走了一步,来到柯比能的身边,右手捶胸,低下头颅,小声道。
柯比能自称单于,却尊称步度根为大单于,并且将所有征服的部族首领的“单于”称号都取消掉,改称“酋长”,这样,他的身份就自然显得尊贵了起来。其实,他忘记了,他也只是一个部族首领,而且还是鲜卑小种,若不是实力强大,其余的部族根本不买他帐,加上有扶罗韩当初在撑腰,才使得他的身份逐渐尊贵了起来……可是在别人看来,他的这种做法是一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方法,真正折服的,并不多。
草原上的人,身份、地位、血统是很重要的,一年前开草原大会的时候,柯比能正是因为这个,才输给了步度根,因为出身不好,只能说是一个小贵族,和鲜卑各部一直都为之尊崇的檀石魁的儿子没法比,人家可是大单于之子,身上的一滴血都比柯比能尊贵。
“哼!赞不赞同是他的事情,攻不攻城是我的事情,我尊他为大单于是敬重他,真要是跟我对着干,我直接将他从大单于的位置上拉下来……等我打完这一仗,我看还有谁敢不服从我的命令,步度根、扶罗韩都要统统跪在我面前给我舔靴子……不……给我舔靴子都不配!檀石魁的儿子都是一对草包,我要是早生个二十年,草原之主应该是我,檀石魁也要臣服在我的脚下!”柯比能十分不爽地道。
雅丹见柯比能动怒,便故意岔开话题,说道:“马邑城的防守实在太薄弱了,看上去根本不像三万人。汉人狡诈,或许是用的疑兵之计……”
“不管他们再怎么奸诈,我以十五万的兵力攻打一座小小的城池,再牢不可破的城池,也会必然为我们大鲜卑所攻破。”
雅丹不再说话,他很明白柯比能的脾气。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迟早会被他啃下来……
素利带着的人迅速将城门边的鲜卑人给换了下来,这拨刚上来的勇士。只用极少数的人去攻城,其余的人则都分散在道路两边。朝城墙上放箭,只要看见有人露头便是一阵箭镞射了过去,这下子将张辽等人给逼迫的都不敢露头。
不大一会儿,只听“喀喇”的一声响,城门便被攻破了,二百名乌桓人手持盾牌,身穿盔甲的在那里严阵以待,两个屯长在一个曲军侯的指挥下各自带领自己的部下死死的守着城门。城门一被攻破,他们便看见了自己的仇人,两百条长枪,一瞬间便像一支支箭矢一样被投掷了出去,直接贯穿了那些鲜卑人,使得冲在前面的鲜卑人尽皆丧命。
“唰!”
整齐的抽刀声,两百名乌桓人便将钢刀紧握手中,这身装备都是林南为之提供的,跟着林南来的这三万乌桓突骑,都是乌桓部族里精挑细选的强壮之士。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经过林南的一些训练模式后,现在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支铁军。无论是大军团作战,还是小规模战斗,各级负责指挥的军官都担任着自己的职责,虽然没有正式冠以“飞羽”的称号,却比已经完全打散的飞羽军更加像飞羽,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出一股铁一般的意志。
鲜卑、乌桓,同源同根,都是东胡的后裔,这两个兄弟的成长历程是带有戏剧化的。经过一二百年的演变,原本的那种情谊早已经不存在了。换来的却是在战火不断中都充满了仇恨的世仇,永远也磨灭不去。
此时。双方的眼睛里都已经是充满了愤怒,同样的生活方式、习俗,却造就了不同的种族,在这一刻,似乎要决一胜负一样。
负责指挥战斗的军侯见鲜卑人人山人海的朝城门拥挤而来,仇恨在心中燃烧,不是你死,就是你死。他将手中钢刀举起,狂吼了一个“杀”字,只这一字,却代表着所有……
张辽在城墙上,听到城门那里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听到一片喊杀声,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鲜卑人已经攻克了城门了,可是还是有不少箭矢从空中飞过,将城楼射的密密麻麻的。“再这样下去,就失去意义了……”张辽暗想了一下。
“撤!”
张辽当机立断,以他对鲜卑人的了解,只这一小会儿的抵抗,便足以使得鲜卑人追杀他们追到疯狂。
余下的三百多人迅速撤离了城楼,下了城墙,看到城门边正在混战,两百个乌桓人正在浴血奋战,将城门守的紧紧地,而那些鲜卑人却也毫不相让,挥刀便是一阵猛砍,战斗正在白热化的进行。
负责指挥战斗的军侯看到张辽等人下来了,便凑了上来,用汉人的方式抱拳道:“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张辽看着从城门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的鲜卑人,心中一横,便立刻道:“你带领一个屯,迅速撤到南门,堵在南门,掩护我军大部队撤退!”
那军侯连想都没有想,立刻回答道:“诺!”
张辽翻身上马,看到不断倒下去的乌桓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敬意,朝那军侯抱了下拳,说道:“拜托了!”
“将军快走吧,掩护主公撤退重要,这里就交给我们了,鲜卑人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这个时候不杀过瘾,我们没有面目回去!”
张辽心中一横,调转了马头,便立刻带人朝南门跑了过去。留下来的人则奋力堵住了城门,但是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样子,既然都是守城门,何必给鲜卑人喘息的机会,留下来的一百多个乌桓人,在军侯的指挥下,和鲜卑人死扛。
张辽带领士兵来到了南门,见林南率领五百突骑兵等在那里,便急忙向前拜道:“参见主公!”
“许攸已经带领人先行撤离了,这座马邑城就暂且让给鲜卑人了,我们现在就离开,那些牺牲的将士,我们会给他们报仇的!”林南早已经看惯了战争所带来的伤亡,轻描淡写地道……
是战争,总会有伤亡的,而往往一场战争过后,人们能记住的,只有是谁在打这一仗,又歼击了多少,至于在这场战争中所献出生命的人,却从未有人问及,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战争的残酷,容不得半点怜悯。
撤离之后,马邑城很快便被鲜卑人攻克了,那留下的二百个乌桓人,在十五万的鲜卑人眼里,连根毛都不算。
鲜卑人占领了马邑城,将整座城池彻彻底底的翻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就连做饭用的锅碗瓢盆都看不到,除了石头砌成的城池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个结果显然让人很不满意,各部族首领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开始埋怨起柯比能,抱怨柯比能不应该提前两天发动进攻,应该再等两天,得到好处之后再进攻。嘈杂的批斗会开始了,各部族首领像是串通好了似得,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柯比能的身上,而步度根、扶罗韩则一言不发,任由事态就这样发展下去。
“够了!”柯比能阴沉着脸,他的忍耐终于到了底线,猛然地吼了起来,将各部族座下的马匹都惊吓的躁动不安,像是遇见了可怕的猛虎一样。
犹如晴天霹雳,马邑城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士兵,也都因为畏惧柯比能而闭上了嘴巴。
“我的责任,我自己来承担,可是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吗?燕侯那小子分明是在戏弄我们,分明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如果再等两天的话,我们就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踪迹了,好歹我的部下已经查到了他们要去的位置,我现在就带领大军去追击,除却大单于外,其余全部跟我走,席卷了汉人的财物、女人、牛羊,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进行均等分配,人人都不落空!”柯比能策马走到了众人的面前,朗声道……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柯比能虽是鲜卑人,可他在凉州待过一段时间,对汉人也有所了解,此刻,他正是要用汉人的这个御众的方法来统帅这些鲜卑的各部族首领。
各部族首领见柯比能诱之以利,都寻思了一番后,觉得有利可图,都纷纷表示愿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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