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整*理*提*供)偶尔偷偷用余光瞄他,发现他果然是在看书,而且很专心,慢慢的,子律以前说过的戒备之类的话被抛在脑后,不安的感觉也完全退去了。她躺回床上,背对着子修望着窗外,盯着床头上开了包装的蜂蜜罐,有好一会儿都模模糊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待一会儿他就走了,舒一直跟自己这么说,过不了多久真的又睡了。
午饭时,护士拔了点滴,舒朦朦胧胧醒过来,正见到子修从护士手里接过小餐盘放在面前的桌上,把她吃的几样简单流食按顺序摆好,又倒了一杯温水。伸手想扶她,又在床边收回了手,索性走回座位上拿起书,只是这次自修没有看书,反而很专注的盯着舒看了很久。餐盘里都是西方的病号饭,基本不符合她的胃口,看着她拿勺子半天不碰一下的样子,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走过去从舒手里把勺子拿开,从碗里盛了口尝了尝,子修不禁皱眉,索性把整盘东西端开。“最近你就吃这个?怪不得养不好!你没跟我哥说?”
见她不回答,子修索性回身穿外衣,“想吃什么告诉我,医院不远有家中餐厅,我这就给你买去。”
他转身的动作流畅简单,还是她见过两次的子修,可他回眸爽朗的笑容里,舒却突然看到了离开很多年的另一个人,同样的亲切,同样的体贴,甚至,同样会注意到她小小的需要。
舒愣了好一会儿,还不能适应和子修这样相处,他已经走过来揉揉她的额头,像是怜爱的安抚受伤的小宠物,又对她笑了笑,咧开的嘴角边,舒发现一个她以前没注意过的小酒窝,很小很浅,却是另一个人也有的。
“发什么呆呢?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心情被这样的笑容感染,舒嗫嚅着说了“粥”,又迟疑了一下,补充道“我想……白米……什么都不加的……白粥……”
“还有吗?”他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却见她一连摇头,也不再多问。
“知道了,你等着。”爽快的应下来,出门前子修从椅子上把刚刚看的画册拿起来递给舒,“给你看看这个解闷,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推门离开了病房。
午后的阳光已经找到屋里,正打在床上,舒翻开手里的画册,一页页的翻看着。。心情异常的平静,曾经因子修出现的惶恐慢慢消退了。
她没想到接触起来是这么的容易,友善,甚至连子律都没察觉到的喜好,他也注意到了。回想以往子修说过的做过的,竟然没有一样不好。安抚自己慢慢变成让自己不要不要疑神疑鬼,反正他待一会儿就会走,并不会久留。身体容不得她胡思乱想,安静下来心事也沉淀下来,也因为粥的缘故,竟然有了些胃口和期待。靠在床边等着自修回来,偶尔还会有一点不踏实,不过舒很快就认真看起手里的画册,那是一本叶枫的画册,快看完时,她才发现……
熟普洱(中)————隐瞒
粥买回来了,怕舒生分不自在,子修放下东西只嘱咐她趁热吃,很快就离开了病房。
站在走廊尽头,子修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没有点,不动声色的望着窗外。几天来,子律也曾很多次站在同样的地方出神,当时他在想什么子修说不准。可每次望着子律的背影,子修都会不甘心,一心只想弄明白在父亲眼中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子律,甚至连亲生妹妹子爱也会更亲近子律一些。
父亲去世以后,家就不成家的样子,子爱也常年在国外求学。为了母亲当初说的话,子修不顾一切努力了,最终也得到了叶枫,可所谓的快感,竟然丝毫没有。
子律总还是永远走在他前面,马首是瞻一样在社区站稳了脚跟,在艺术圈子里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用父亲留给他的那部分钱买下了公社的地皮。同样都是雕版画,子律的画在画廊拍卖商那里总排到前几名,换自己的,却依然处在不红不紫的尴尬境地。
没有冠上名家之后的光环,没有笼罩在子律的阴影下,求生,比子修最初想象的难很多。。当初选择出国发展,可短短两年,又不得不回来。飞机着陆的时候,心里最高傲的自负被挫伤了。
国外的两年,太艰辛,付出了太多代价,甚至和叶枫的感情也只维系了一年时间。子修经历了很久的低糜期,而那时,叶枫已经独自回国,选择去了南方发展。
设定好的剧本,总没有按照预期发生,虽然和叶枫依然做了朋友,在国外孤单的日子里也互相依靠扶持过,但子修很清楚她并不爱自己。在他身上,不过在寻找子律给不了她的东西,甚至更多时候,叶枫也只是在寻找子律的影子。
叶枫没有爱过自己,子修非常确定,也因为感觉出这一层,那段感情他也很难全部投入。抢到了哥哥的未婚妻,得到了本该属于子律的东西,没有得到应有的满足,原本以为会涨满心胸的成就感,在初到国外的艰辛面前很快荡然无存。
叶枫依然是叶枫,有才华,有傲骨,会作画,会在画室里卖命到很晚,会凭想象画很多子律的铅笔素描,会决口不承认还想着他。她面容上强悍而果敢的微笑掩盖了心里的脆弱,后来,就把那种伪装出来的笑容编成变本加厉的独立坚强。
如果当初没有介入,也许叶枫早和子律结婚有了结果。把烟从嘴边拿开,转身靠在窗棂上,子修望着走廊深处紧闭的病房。
舒和叶枫不一样,她简单的甚至在第一次很难引起别人注意,但是她又有种很难说清的柔软强韧,远远超过叶枫的独自坚强,每次见到舒在子律身边,隐隐的总察觉出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牵扯,表面上是子律把她捆绑在身边,可子修明白,真正被束缚的,其实正是子律自己。
在屠岸谷那次出手,子律绝口不问叶枫,有关过去的恩怨他一句没有提,只是一再的警告他不许碰她。她到底对子律有多重要,是子修最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另一方面,他也在发掘,这样简单的一个女人,却远比他当初想象的能困住人,尤其是一个男人。
越是被保护得好,他反而越好奇,那到底的到她会是什么感觉。叶枫一惊渐渐远离了子律生活,如果得到舒,也许对他会是又一次胜利,一次名副其实的胜利。毕竟,子律也有心,也会动心,也会疼。
叶枫时,那阵不足为道的阵痛已经渐渐被遗忘了,而这次,子修准备要子律好好疼一把。
回病房的时候舒已经躺回去休息了,粥放在床头边,几乎没怎么动过,画册也合起来放在一旁。她安静起来的时候,任谁也打不破,子修又回到门边坐着,审视着床上微微隆起的背影,摩挲着下颚上刮不净的胡子,思量着后面该怎么办。
一整个下午,他们没有交流什么,舒再起身,思前想后觉得留他在病房里不妥,按铃叫了护士遣他走。子修没说什么,安抚她好好养病就真的走了。床头上留下的午餐护士给清理走了,画册又放回床边。舒抱起本子,不急于打开,只是读着上面的名字,搜索着出国前的记忆。
这个叶枫,会是那个叶枫吗?
熟普洱(下)————隐瞒
第二天子修照旧是上午就赶到了医院,走到昨天的病房门口,发现正有护士在房里整理床铺,昨天还在房间修养的舒已经不知去向。再回分诊台讯问,护士只说病人被提前接出医院了。子修对这样的局面倒并不觉得十分意外,很快恢复镇静,谢过医生又走回舒住的病房。
清理出的垃圾有社工往外运,他注意到杂物以外有一瓶刚刚开封的蜂蜜,也有那本他特意留下的画册,显然他带来的东西,他并没有打算带走,也许,她压根对叶枫这个名字没有感觉。
出了医院,子修一时定不下往哪里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回饭店从长计议。他本以为昨天她接受了他买的午餐,就是彼此间关系小小的突破,现在看来,只是他想的太乐观了。
把画册抓在手里上了车,抚摸着烫金封面上拉丁字母拼出的叶枫两个字,子修百感交集,无奈的要开了车窗,对着灌进车厢的冷风笑了笑。
风刮乱了他略长的黑发,也吹起了医院庭院池塘上的一片波纹。舒在护士陪伴下,坐在院落的长椅上晒太阳。很久没有到户外运动过,她面容上依然带着体力不支的亏欠,脸色也还未恢复,只是神色平和,靠着身后的栏杆上,把长发编成一根辫子垂在肩上。
护士问了几次回房间,舒才调转头扶着栏杆站起来。艳阳正好,冬日的暖阳照在子律新买给她的大衣上,让她在一片暖绿里觉得安心了许多。
一步步自己走回新病房,躺下前,舒特意看了看护士在床头瓶里新换上的花。她也叫不上花的名字,只觉得淡淡的颜色,让病房不再显得森然冰冷。
昨晚子修走后,舒想了很久,下午那样的相处对她来说已经是多年来的一个意外,除了子律和公社几个相熟的朋友,她没有和异性在短时间熟络起来的经历,也许是处于对哥哥邝征得想念,也许只是因爱屋及乌而子律家人的一种亲切感。可当最初友善的温度冷却以后,子律和子修之间不愉快的一幕幕,子律言谈中曾经一再出现过激烈的措辞又会在脑海里反复的出现。碰着子修买来的白粥,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舒却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
和子修保持距离,也许才是最明智的,不光是因为子律叮嘱过要这样做,也因为,她确实有些担心,自己在那似曾相识的温暖感觉里,丢掉一些由来已久的坚持。
子律在晚间给医院打过一次长途之后,在最后一天上午的闭幕酒会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高磊,韩豫,冯唐几个人在闭幕酒会上与新结识的朋友交换联系信息的时候,他却独自一个人端着酒杯走到大厅背光的角落里,表面上是在欣赏展厅里还没搬走的各种陈列品,
两年一度的展览结束了,这一次他没有获奖,倒也没有什么惋惜在里面。只是与半年前憧憬的旅行相比,这次经历的一切,远远不是子律想要的。
与舒分开的几十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