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我和刘小妏是大四认识的,她是当时跟我合租的同学李春的老乡,有时候会来找他玩,大家便在一起聊聊天、喝茶、打羽毛球什么的。我记得,当时李春床上最多的南风、爱人之类的杂志都是从她那“贩”来的。人很漂亮,气质不凡,这是那段时间,她留给我的印象。
听李春说,毕业后小妏回家乡考公务员,顺利地留在了当地国税局。这是个一般人看来无比有钱途的所在,很是让在昆明一个小网站做采编的我和在大理一家乳品厂做检验员的李春羡慕了一番。
2006年的春节,我们几个玩得好的同学都没回家,李春也从大理上来,准备一起在昆明过年。没过几天,刚好到我的生日。李春说晚上他叫个美女过来。我说你随便么,包间那么大,你们做啥不行啊。他笑着说,哪,那人你也认识,是小妏。我惊讶了一下,说好啊,半年多没有见她了,得坐下来一起“议论议论”。
那晚的遭遇很是惨痛。因为是除夕的前两天,家在昆明的几个朋友都说要在家里陪父母,不愿意出来。在场的只有大学同学林北、陈中、李春和我,唯一找到的一位女性黄某某因为要到机场接团的缘故,还得很晚才能过来。
李春他们狠狠地把我取笑了一番,说你混啥啊,四个男性在这唱啥玩意儿。我说你奶奶的,老子又不是啥风范人士,去哪给你们这些狼找那些个肉去。
刘小妏进来的时候很让人*,把从没见过她的林北和陈中看得直流口水,马上端着酒杯就要和人家干。李春因为和她太熟的关系,直接打趣说,你咋整的跟个少妇似的。她笑着说,再过两年,老娘可不得迈入少妇行列了,现在提前实习一下么。
那时候其实我和她不算咋熟,算上在学校见过的,也不过几面之缘。我只知道李春一直喜欢着她,但是他们俩都只是朋友。
那晚的情况我后来都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也的确没有发生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过了两个月,接到个电话,一个女声说,杰哥啊,你怎么那么丑化我啊?
我一愣,心想这是哪出啊?赶紧问说您是?那边哈哈一笑,说这么快就忘了,我是刘小妏。
我又一愣,说,哦啊,是你啊,你看看,我这脑子。又忙问说是哪年哪月哪日什么时间我在哪里丑化您了?她说你的博客上写的啊。我挠挠头想了半天,说没有吧,我博客上啥时候写你了。她说反正你就写了,改天请我吃饭赔罪嘎。我说,好。
挂了电话我就上博客去看,往前看了几十篇才发现在那次生日的第二天,我在博客上大致记录了一下过生日的场景。其中,在写到她的时候,详细描述了她的少妇打扮,黑色,凝重而不失妩媚。然后感叹了两句类似于几日不见,千变万化之类的话。
我翻来覆去地看那篇文章,实在没有找出一丝丑化她的痕迹,只觉得是在称赞。于是,纳闷了好几天。
当时,李春已经重回大理上班,我换了家公司继续着推进云南本土互联网的艰巨工作。改革先锋仇和还没有来昆明当书记,所以昆明这座城市也还是持续着它不急不缓的脚步,我的日子也坐怀不乱地安静重复着:上班,打牌,喝酒,喝茶。
那个电话我很快就忘记了,没有了李春在,我和刘小妏的生活其实是没有交集的。 。。
清谈
再见到刘小妏的时候,是李春从大理再次上来昆明后。我们三个坐在翠湖边上一家名叫竹里馆的玻璃房子里,喝着去火的甘草*茶,重温大学的美好时光。聊天中,我才知道,她已经从之前的单位辞职,准备留在昆明。
大家可以在一起玩了,她笑着说。暗红色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阳光,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我们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笑着看着彼此,一口冰啤酒,一口*茶。那场景,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校园。
那么好的单位,怎么就辞掉了。我有些好奇地问。单位的那些领导很烦,总是叫着陪喝酒。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她说。
我记起她说的丑化她的事,说我后来看了博客了,没丑化你么,是在赞美你的气质啊。她瞪我一眼,说哪里是,你就是丑化我,把我写的老气的……
我哑口无言,噤若寒蝉。由此知,人的主观能动性是相当的强大。一面旗子,有人说是旗在动,有人说是风在动,也有人说是心在动。而于我,则是,被*裸地当面*了一次民意。
李春说他不想在大理干了,虽然集团总公司的老总是国内赫赫有名的首富,让他一进公司人生顿时就很有目标和每每一想起就兴奋,可是天远地远的,再青山绿水空气清新乃至被评为最适合人居的城市,也架不住时间长了的很是空虚和无聊,而且在那工资再高也不会成为有钱人,更何况钱最后都交给小姐了。
我和刘小妏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差点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来,十分不齿于他的无耻行径和言论,对他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批判教育,总算是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严重错误,并承诺回到大理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再踏入某某山庄一步。
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不可能饱汉不知饿汉饥,站着说话不腰疼,硬是逼着李春去禁欲。万一憋出个啥病来,往外一说,人家只会怪说我们俩是怎么做朋友的,这么惨无人道。更何况,李春那样做毕竟是消除了一个社会不安全隐患。我一直坚信,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是最高明的办法。
我和刘小妏都很赞同李春辞职回到昆明的想法,这一方面是因为从个人角度出发,我们俩都很希望和李春呆在一个地方,毕竟毕业以后深深感受到朋友是很可贵的,毕竟我和李春大学最后两年的感情是硬睡出来的(当然,没在一个房间),毕竟刘小妏和他是从高中就开始在一起同窗的。那个谁说的,人一生真正的朋友绝大多数是在20岁以前交的,这话很有哲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们俩都过于乐观地估计了随后李春在昆明找工作的形势。我的乐观是基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百无一是的自己两次轻而易举的跳槽经历,于是坚决地认为没有找不到的工作,只有不好的工作。刘小妏的乐观则是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工作太当回事,毕竟,这是一个敢于辞掉国税局工作的真人。
李春听了我们俩的夸夸其谈,干脆的连公司都没回,直接来个不告而辞。我们当天为他的干脆多喝了几杯,稍后的事情证明我们俩至少是个好心办坏事。
竹里馆随后成为我们座谈的经常性场所。这里据我所知差不多是市区内环境最好的茶室了,冬天玻璃房里生着火盆,红色与黑色搭配的布艺装饰风格,大厅的座椅用轻纱隔开,温暖而不失暧昧;夏天房外的竹林下石桌石凳、木桌木椅,微风吹过,竹叶轻忽作响,清爽凉意。饮茶、吃饭均可,自娱、待客随便。套用一句公司给某茶餐厅客户捏造的广告语,那就是“昆明都市休闲必选”。
那一阵子,我刚好读到鲁迅的名篇《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深为其中所述的魏晋名士们的风度所折服,于是照葫芦画瓢地把我们每次座谈都雅称为“清谈”,同时深感刘小妏此女的知性与清雅,也雅称她为当代女名士。 。 想看书来
我会把车停在路边趴着睡的
刘小妏歇了几天,就在一家物流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了她在昆明的人生新篇章。李春则在随后的半年里,陷入了不断地寻找工作的困局。
李春的想法是找一份销售的工作,把自己锻炼出来,为以后的创业和发达做准备。他虽然是个龙眉大眼、胡子拉碴的外貌彪悍的汉子形象,却是滴酒不沾,除了跟我们在一起,话也不多,有时也会害害羞啥的。不用我们说,他已经自己觉得这种性格不适合当代社会的严酷残杀。于是,开始陪着我们喝酒,从半杯啤酒到一杯,再到半瓶、一瓶……
李春、陈中、我合伙租了白马小区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因为空间足够大,有麻将桌等相关娱乐设施,这里逐渐成了朋友们周末玩乐的据点。刘小妏经常开着她的红色铃木微型车,到我们这里一起扎堆,参与打牌什么的。逐渐的,成为我们朋友都熟识的“密友”。
李春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的那段时间,天天蹲在家里干CS或者是魔兽。后来在我的引导下看美剧《越狱》。刘小妏某天无意中看到之后也被深深吸引,眼睛再没有离开电脑。最后我们都熬不住回房间睡觉去了,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自泡自饮着普洱茶,一晚上把第一部看得差不多完结。
第二天早上起来上班,看见她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身上盖着一件李春的外套。电脑已经待机,只有主机箱的灯在一闪一闪。我笑着摇摇头,心想,这孩子……
大概是被我的声响吵醒了,我刚要出门的时候,她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她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几点了。我说八点,你啥时候睡着的,要不进去好好再睡睡。她说算了,还是回去睡吧,谁知道你那床上都躺过谁啊。
我郁闷,说你人都是晕的,还是别开车回去了,万一出个啥事。她在洗手间稍微整理了一下,说没事,顺便送你一截。实在太困了的话,我会把车停在路边趴着睡的。我佩服地说你可真是强啊。她哈哈大笑,那是,都练出来了。
这句话后来被证实是确实的。好像是2007年昆明国际旅游狂欢节的那晚,我11点从金马坊出来,路上接到李春的电话,叫去南墙街吃烧烤。我说你不早说,我都在回家的路上了。他嘿嘿地笑,说没事,过来么。
到了南墙街上的个旧烧烤摊,看见他们俩个点了一大桌心肝脾肺小瓜洋芋豆腐吃得不亦乐乎。见我来了,叫服务员加了副碗筷。倒了一杯啤酒,我一口气连喝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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