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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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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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刘聪出行打猎之时,命令司马邺做车骑将军,让他穿上戎装拿着戟来做前导,以至于百姓们争相围观。见皇帝受此折辱,随司马邺一道出降刘聪的大臣中有的人深以为耻,痛哭流涕,招致刘聪心中反感;十二月,刘聪在殿中大宴群臣,却命令被他封为光禄大夫的司马邺穿上只有仆役才穿的青衣,替他们斟酒,甚至在他自己如厕时,命令司马邺替他揭开桶盖。随司马邺同来平阳的官员大都失声痛哭,尚书郎辛宾更是抱着司马邺痛哭不止。刘聪杀了尚书郎辛宾后,又担心留着司马邺早晚会成为在他政权范围之内的晋人反对他统治的一面旗帜,所以就派人杀死了司马邺。

在王初的一再追问下,王导告诉她今日慕容翰的探子会送来最新的消息,王初一听便坚持要与王导一同等消息,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虽然看起来王导说的似乎是真话,但早就知道王导计划的王初还是有些不大能相信他,毕竟他已经做了那样的准备。她很难判断出现在王导对自己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因为他不想让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遭才用谎言来蒙骗自己的。也不怪王初无法信任王导,毕竟他做这种暗中铲除障碍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他都是借助王敦之手,这次是他第一次亲自出马,谁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王初一路走一路思索着这件事,但她越想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王导这次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

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不论是发展过程还是最后的结局,都几乎和先前永嘉之乱时候的降帝司马炽之死的情形完全一样。历来成为阶下之囚的帝王能最终幸免于难的便少得可怜,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上受辱而无动于衷的臣子也是少之又少,能毫无猜疑之心的胜利者更是微乎其微。特别是刘聪那里早就有过先例,所以司马邺的被杀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即使在料峭的春夜,王初还是感觉到脚下的泥土似乎变得松软了许多,与寒冬里那种硬邦邦的地面截然不同。

往常到了春日,人的心情也会开朗许多,但此刻王初却觉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压抑,因为她想起了慕容翰。

方才在门后是来得及一瞥,但慕容翰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却越来越让王初觉得陌生。最近一想到慕容翰,她便非常痛心,当年在洛阳时的那个慕容翰的样子似乎越来越模糊了,现在的他变得王初都快认不出他来了。王初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任何可以妥协的余地,若是这种情况,王初绝对支持慕容翰为求自保而反击对方,比如对于他那位自小便开始用尽诡计来暗害他的兄弟,王初就完全赞成慕容翰对他展开报复,任何激烈的报复王初都不觉得过分;但司马邺的生死对他来说只是关系到一些利益,权势之事,并不会令他无法生存下去,那么他为何一定要同江东政权的这些人混在一起,要与他们一样谋害司马邺,谋害一个无辜的人?

王初心情郁结,她叹息着往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她才一走到条雨花石铺就的小径上,守在小路尽头的李桓就听见了脚步声,他忙擎着一盏行灯迎了上来。黯淡的灯光映在王初面上,显得她的面色尤为惨淡。

李桓担心地问道:“小娘,那件事,是真的吗?”

“嗯,”王初苦笑道:“如今慕容翰的探子又再确认了一次,大概是不会有错了。”

李桓一手擎着灯,一手搭在环首刀上,他回身望着王初脚下的路,提醒她当心,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小娘,咱们是不是该此事告诉太子殿下?”

该跟司马绍说一声吗?王初犹疑地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为自己引路的李桓,自从得知司马绍与庾文君即将成亲之后,她便没有再去过晋王太子府,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这件事。她也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它,但李桓的这一句问话将她近日努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全都拉了回来。

“小娘?”

“不!”王初猛一摇头,想到庾文君的样子,她便心生怨尤,是谁不好,为何偏偏是她!

第一百四十章 李桓之见识

“可是小娘,倘若太晚知晓此事,太子殿下的处境岂不是会陷于被动?”李桓忧虑地问道。

王初愣怔地望着李桓手中那盏行灯,上面的火苗被风吹得飘忽不定,连带着她的目光亦飘忽了起来,毕竟这件事与司马绍休戚相关,王初也的确不想瞒住他,但她一想到那个庾文君……

“小娘,”李桓似乎察觉到王初的犹豫,他侧过身子,扭头看了看王初,突然提起一个人:“小娘可还记得南顿王?”

“南顿王?”王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出南顿王司马宗模样,他虽有几分英气,但更多的却是疏懒散漫,吊儿郎当。王初语带嫌恶地说道:“当然记得,你怎么提起他来了?”

李桓回头看了看路,又转过来对王初说:“太子殿下素来与南顿王亲近,这小娘也是知道的。但小娘是否还记得,前几年晋王刚刚承制之时曾派西阳王与南顿王领北来流民去往江西垦田之事?”

“记得,当时我听太子略微提过几句。”王初答道,她满面疑惑地看着李桓,“这事情已经过去有六七年了,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么久之前的事来?”

“李桓也是才想起来,对此事有些疑问,还望小娘能为李桓解惑。”

“说来听听。”

“虽然此二王领命而去,但后来由于江西之地荒梗,二王无功而返,开垦一事遂作罢。”李桓问道:“西阳王、南顿王兄弟乃是晋王的叔父,为何晋王要派他们去做一件明知无法做到的事情?”

“你以为是为何?”王初笑道,她用沉静地目光定定地看着李桓,知道既然他提出来,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看法。

李桓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因为时值永嘉之乱,先帝被俘,天下离乱,自北方南渡建康的流民愈来愈多,江南土地毕竟有限,安置不下。晋王担心在江南之地的流民太多早晚会与此地豪族之间产生利益纷争。才想到将流民安置到长江以北。小娘也知道,咱们王家都没有与本地豪族争过土地。”

王初赞同道:“的确如此,我也曾问过阿叔为何不将田地别院置办建康城中,阿叔便是说这是为了安抚江南豪族。”

“这便是了。咱家刺史自然深知这个道理。”李桓点头道,“再者那时晋王才刚刚承制,政局不稳。他担心难以控制局势,所以才借故调开西阳王与南顿王……”说到这里李桓的话音忽然停住了。

听着李桓对于当年晋王将西阳王与南顿王调离健康这一举动的剖析,王初的眼睛愈来愈亮。她没想到沉默寡言的李桓对政事竟如此深有见地。

正听地入神,李桓的声音却突然停住了,但他的尾音令王初感觉到他明显还有话没有说完,她催促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还有一条——”李桓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好该如何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转化成语言表达出来,他很少这样侃侃而谈,所以一时间还不大习惯。

王初看着李桓。鼓励道:“但说无妨。”

李桓沉吟地说道:“还有便是咱们王家建立的功业愈来愈多,势力也会随之愈来愈大。彼时郎主刚刚击败杜彛蕉ń荩致蚀缶ぴ谠フ拢娑哉庵智槭疲跣闹卸ㄈ荒岩园材K越醯蹦甑淖龇ㄒ灿薪栉餮敉酢⒛隙偻趵从胪跫蚁嗷ブ坪獾囊馑肌!

前面李桓说的那番话虽让王初对他另眼相看,但她认为这其中的深意凡是对江南局势多加关注的人只要细细梳理便都能判断出来,所以她并未觉得李桓看问题的眼光有多么精准。真正令王初吃惊地是李桓连当年晋王之所以会那么做,是因为他还藏着这一层隐秘的心思都想到了,要知道那时候正是司马睿同王家最齐心协力,相互扶持的时期,恐怕没有几个人会往这上面想。就连王初自己,也是司马睿与王家开始生出隔阂的时候才想到的,她不禁发自内心地赞叹道:“李桓,真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见识!”

“小娘过誉了,李桓不过是一点小见识,如何敢在小娘面前夸口。”李桓微微垂下头,回道。他生性稳重,一向都很能沉得住气,听了王初的赞赏,李桓不仅没有显露出任何骄傲的情绪,反而愈加谦逊了。

这条雨花石小径铺得已经算是很平整了,但因为整条路都是石子儿铺成的,难免会有几颗凸出来,为了不让王初被石子儿绊到,李桓的眼睛一直紧盯着路面。每当快走到石子比较凸起的地方时,李桓便默默地将手中的行灯擎高,好叫王初能看见前方路面上的不平整之处。

“当年宗室王侯南渡建康的不止西阳王一家,为何晋王单单调离他二人,李桓你心中可有答案?”王初顺着李桓方才的话问道,关于这件事她自然也有自己的答案,此时问出来只是再想听听李桓的看法。

两人此时已经快要走到雨花石小路的尽头,风吹动着两旁的竹叶发出沙沙地声响,李桓警醒地四下逡巡了一周,才回转身子,笑着接口道:“小娘这是在考校李桓吗?”

王初不置可否地说道:“想必你心中早有答案,不防说出来听听。”

“李桓不敢有所隐瞒,”李桓停住步子站在路口替王初照着亮,他的表情很谨慎,只听他对王初说道:“小娘冰雪聪明,只怕是已经看穿了李桓的用意。”

王初瞥了李桓一眼,哂然一笑,道:“莫非晋王当初的疑虑,便是你今日所担忧之事?”

她这句话虽是疑问,用得却是肯定的口吻。方才她便已经听出来,李桓之所以一反常态地跟自己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目的还是想让自己将司马邺已死的消息告诉司马绍,他更深一层地目的大概是不想让自己仅仅因为司马绍与庾文君的亲事就跟司马绍生出隔阂。李桓虽是在替自己着想,王初却有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脚下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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