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未来让铁铿莫名的难受。
她是敢想敢做风风火火的女子,她是率性真诚的女子,不扭捏,不做作,不服输,不退步,对于身边的人极其护短,像这样说风凉话的情况,真是前所未有!
齐明明已经扭过头来,狠狠瞪了未来一眼,接着紧张地盯着铁铿。
“看,令堂大人着急了,她第一个不答应的!”未来无视他痛楚纠结的神情,嬉笑自若地说道。
齐明明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知道就好!”
“妈!”铁铿又哀求地看了齐明明一眼,心里隐约猜到未来今天的反常,一定是与他母亲有关的。“妈,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可以答应跟你回去,但是,我的婚姻我要自主,我只会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说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你也会喜欢的,不是吗?”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啊,谁想到你的眼光这么差!”齐明明几乎将嘴巴翘上了天,斜睨着未来,明显表示出鄙视的态度。“长得又不好看,又没有教养,还克父克母,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做你的贤内助?!”
“哇靠,嘴巴这么毒,你是巫婆变的吗?”未来气得瞪圆了眼,不甘示弱地还击过去。
“你看看,你看看,还没进我们家门呢,就敢这样顶我!”齐明明没想到未来竟然还还嘴,气得蹭一声站起身来,手指发抖,向铁铿告状说道,“竟然说我是巫婆!真是太不像话了!阿铿,你,上去给她一嘴巴,这种人不教训一下不行!”
“哎,阿铿,你要是跟这老娘们儿断绝母子关系,我就跟你在一起!”未来赌气起来,也跟着逞起了口舌之快。
“啊呀呀,你刚刚叫我什么?”齐明明快要抓狂了,一双眼瞪得死大,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似的。“‘老娘们儿’?oh;我真的受不了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粗俗不堪的野丫头?阿铿,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番不可!”
齐明明将风衣外套的袖子往上卷了卷,作出要和未来决斗的样子。未来还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里,毫不畏惧地瞪视着她。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爆发得既快又猛烈,让处于漩涡中心的铁铿一时没能回过神来,此时见母亲捋袖子准备上阵,他赶紧扑了上去,一把牢牢抱住了她。
“妈,妈,你冷静点!未来她不是有心的,她是因为讨厌我才这样的,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我白养你二十几年了,现在是你妈被人欺负哎,你不帮我报仇就算了,竟然还帮对方说好话?”齐明明被铁铿用力抱着,想挣扎也挣扎不开,直气得七窍生烟,“你别想使什么缓兵之计,今天在这里,你表个态,我跟这姓张的,你只能选一个,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正文、第107章 艰难抉择
“妈,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家,有什么话,先回家再说好吗?”铁铿哄着母亲,一边伸手去够齐明明扔在沙发上的坤包,一边又要防止母亲突然挣脱开来去伤害未来,此时他心里一片乱麻,饶是他足智多谋,现在也完全施展不开来。
“我不走,你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齐明明歇斯底里吼了声,双眼急得发红起来,“你以前答应过妈妈的,永远只爱妈妈一个,妈妈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有人欺负妈妈,你一定替妈妈报仇的,对不对?为什么,你长大了,就变心了,你心里已经没有妈妈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妈妈的心呢?”
说到后来,齐明明眼中已经不自觉溢出泪来,嘶喊着的声音也变成了哽咽之语,令在场诸人无一不为之心酸。
母亲的言语显然触动了铁铿的心弦,他手上力道微松,怔怔地看着母亲,是的,那些和母亲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些激荡心胸的豪言壮语,那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心志,他一路走到今天,都只是为了让母亲能够扬眉吐气,他一心所想,都是要完成母亲的心愿……
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中有序进行,遇见张未来,是他人生的意外。他甚至想过,忘掉自己立过的誓言,只要能和未来厮守在一起,也曾和母亲争得面红耳赤,迟迟不敢把事情真相告诉未来。
因为,他知道,未来是不会挽留他的。
“妈,我没变,我还是那个最疼你爱你的阿铿啊!”他将母亲搂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部,眼神幽怨地瞅着未来。
未来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向别处。
“阿铿,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妈妈,你也绝不能背叛我啊!”齐明明伸手回抱着铁铿。像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没有你,妈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阿铿,你答应过妈妈的,永远都不会让妈妈伤心,是不是?”
“是的,不会的!”铁铿眼中瞬间也湿润了,看向未来的视线中开始模糊不清起来。
人的一生中,总会有些事情需要取舍。而某些取舍,总是那样难以决定。又令人痛彻心扉。
齐明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转眼看向未来。隐隐便是挑衅的姿态。
未来站起身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真是太无聊了!最讨厌这种狗血变态的苦情大戏了!”
“喂,你……”齐明明瞬间如被踩到痛脚,眼看又要发作起来。铁铿果断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的未尽之语都变成了呜呜之声,只有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表示出自己的强烈不满。
“未来,你也不必这样!”振作了一下精神,铁铿带着痛定思痛后的表情,无奈却又决绝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知道。我的行为在你眼里有多可笑!很感谢这段时间来你对我的照顾,也祝愿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心想事成,事业蒸蒸日上……明天我会去公司签退股声明书的,顺便收拾整理我的东西……再见!”
强忍着心头的苦涩,他一字一顿地说完。接着便毅然转过头来,松开了捂着母亲嘴巴的手,温柔一笑:“妈,我们走吧!我明天就去订机票,我跟你一起回新加坡!”
“乖,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嘛!”刚刚他对未来说的话,齐明明也听到了,此时便笑逐颜开起来,伸手摸了摸铁铿的头,温和宠溺地说道。“你现在是迷途的羔羊,妈妈来带你回家了!”
她一边说着,还洋洋得意地瞅了未来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怎么样?还是我赢了吧?跟我斗,你差远了!”
铁铿搂着母亲的腰,催促着她往外走去,一直没有再回过头,而未来,也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她早已经预见,会有这样的结局。
因为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如果她出言挽留,可就真的是她自私自利了。
一个人闷闷地吃饭,又慢慢地开车去上课。去学校的路上,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他为她解围,背她到站台的情景,还有那寒风瑟瑟里,他喝醉了酒,不小心跪了下来,他就趁机向她示爱……
下课后从教室里出来,眼前出现错觉,似乎看到那个突破凛冽寒意的男人疾速跑到她面前,关切地问她冷不冷,他给她买了杯热咖啡,给她先焐焐手,但千万别喝,以免晚上睡不着觉……当她欢喜地伸出手来去接时,却发现只抓到一把清冷的空气。
张未来,你这是怎么了?那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应该学着习惯,你本来就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对任何人产生依赖都是大错特错之举,谁也不能陪你到最后,你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深呼吸一口,森冷的寒意顿时让脑海空明了不少。她走向自己的车子,开了车门,坐进驾驶室中,系好安全带,点火,踩下油门,出发!
第二天,铁铿如约来了公司,爽快地和未来签了退股声明书。
他收拾了一些必要的私人物品,和公司所有员工握手说再见,鼓励他们跟着未来好好干。好几个年轻女孩受不了,拉着他请他不要走,大家一起并肩作战这么久,彼此之间就像亲人一样,现在突然的这样离别,人人心里都说不出的酸楚难受。
未来办公室里,林助理也在试着劝她:“未来,真的不挽留铁总监吗?她是你最得力的战友和伙伴,一旦他走了,所有压力都压到你身上了,你会很累的。你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因私废公呢?感情的事,就顺其自然好了。”
也是这一刻,林助理深深意识到,为什么雇主们都不希望发生办公室恋爱,因为一旦发生情变,将可能产生致命的危机。
“林姐,你知道吧?中国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两条腿走路的——人!”未来手中转着笔头,轻靠在大班椅上,轻描淡写地说道。
“未来,真的不再考虑下吗?”林助理跟她这么久,怎么可能不了解她?明明就是在逞强嘛。“我相信,只要你跟他说一句‘请你留下来’,他毫不犹豫地就会回转身来的……”
“林姐,你怎么这么积极啊?”未来凑近身来,调侃说道,“该不会是,你暗恋铁总监吧?”
“暗恋铁总监的,又不止我一个!”林助理倒也不否认,只是有点羞窘。“你出去看看,外面设计部的几个女生,正抱在一处哭呢。”
“艾玛,这眼泪就这么不值钱?”未来没心没肺地说了句。
“未来!”林助理气恼地跺了跺脚,见未来始终无动于衷,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便也不再多劝,踩着重重的步伐,转身忿忿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未来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彷徨无奈的神情。
下了班,未来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运动场馆,一个人对着墙壁打了两个小时的网球,直到累得躺倒在地上,浑身大汗淋漓,脑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第二天,未来简直忙得快要昏倒,昨天铁铿把事情交接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真的替她承担了好多重担,一时间她不由得又有些后悔,去逞那个强干什么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私就自私好了,装什么大度?
算了,这只能说明,命中注定,她和铁铿只有这么一段浅显的缘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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