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就止了声儿,抽了抽鼻子就眯上了眼睛。
方至言低声说:“从前不知道你这么爱哭,还以为你多坚强多厉害……”
废话,之前你这么欺负过我吗你。
我没有回他的话。我不想再激起他的倾诉欲,那我就真不要睡觉了。
方至言还在说什么,我就没听清了。因为我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即便后来在梦里,我还能感觉到他在看我。
所以,我睡得挺好,特好。
我醒来的时候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方至言他家。上次因为心理原因压根儿就没怎么看,昨儿晚上被折腾得压根儿也没法看,这会儿我才算是看清楚了这卧室。
丫真有品味。这小房间摆设的,又简单又骚包,叫我评价不得。
关键是,这床还TM真大啊。
我马上就又想起方至言猥琐的笑容,心里一寒,扭过头去看他。结果发现旁边儿是空的。所以我眼睛越过空空的床就看到了放在床头的小闹钟。
然后我就咆哮了。
等我急急地穿了衣服出来,跌跌撞撞地准备冲到卫生间去洗漱的时候,方至言从厨房里出来,一把拉住我:“你慌什么呢你?”
我扯他的手:“哎呀别拉着我呀,我要迟到了!”
他没松手:“迟什么到?你今儿上午没课。”
我愣了一下,停下来:“今儿星期几?”
他有点儿无语地看着我:“星期五。”
啊,是了,我星期五上午貌似是没课。靠,我还以为是星期四呢。
我一下子就松下劲儿来,一会儿又直起身子看着方至言:“你怎么知道我星期五上午没课?”
他理所当然:“我看了你的课表。”
……这男人还真是有才。
他见我表情纠结地看着他,就笑了,低头就要靠过来。我立马抬手捂住自个儿的嘴:“去去去,我还没刷牙。”
他笑:“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我白眼儿一翻:“我嫌弃。行行行了,松手,我去洗脸。”
他没再拉着我,放我去卫生间,自个儿又进了厨房。
我就有点儿怀疑了,方至言是不是只会下面。我看着那碗面,就有点儿无语了。
方至言见我没动,抄着筷子问我:“怎么不吃?”
我哼哼:“哦,没事儿,就想想问题,马上就吃。”
他顿了一下,果断地低头吃面不鸟我了。
我吃了一半儿,就吃不下了。
这不怪我。我早上起来都是不怎么能吃得下东西的。他这做一大碗,叫我情何以堪。况且,我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吃面。
可是人方至言做出一碗面来也需要成本不是,我要是不吃,就显得我特没品。所以我就纠结了。
方至言已经把他自个儿碗里的吃完了,抬头看着我:“你吃不下了?”
我特感动,他居然这么贴心。所以我猛点头:“我真吃不下了。我早上没食欲。你们这儿有人喂啥猫啊狗的没有?去给人家送过去呗。这倒掉太可惜了。”
方至言很无奈地看着我:“就是人养猫养狗,也不会吃这种东西。它们吃得比人好,谁看得上你这吃过一半儿的。”
我立马就蔫了。
方至言伸过手来:“没事儿,我还吃得下。”
我把碗一缩:“哎呀,这不卫生。”
不是我矫情,我是真觉着不卫生。我这人,虽然平日里不怎么有人样儿,但是在吃东西这方面,我还是比较那啥的。我特受不了跟别人一块儿吃一样东西,老觉着很恶心。现在我这碗面就已经被我拿筷子搅来搅去搅得挺那啥的了,我自个儿看着就心慌,更不用说给方至言吃。那太恐怖了。
方至言从我手中把碗拿过去:“我都不嫌弃你,你计较这些干什么。不是你说的倒了浪费吗。”
我还是没法接受:“那我也没说要你吃了呀。”
方至言拿起筷子:“你别把我当外人。”
他这一句话,就说得我再也言语不得。
我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挑起面条,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往嘴里送,那样儿吃得,跟多享受似的,看得我心里慌。
但是我从来都是很俗气的人,所以我在心慌的同时,也觉得特满足特得意。
方至言一点儿都不嫌弃我啊。连我吃过的带口水的面他都吃得面不改色啊。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有点儿小幸福。
女人,谈起恋爱来果然就是一傻子。
我主动提出洗碗。方至言没反对,帮着我把油腻腻的碗拿到厨房去。我拧开水龙头就把碗往下凑,结果水花一个飙起来喷我脸上。
我立马就叫起来,方至言无奈地低笑一声,拿了纸巾来给我擦脸。
我手上有油,就任他给我擦,擦完了继续小心着点儿去洗碗,方至言站我旁边儿没有走开,看着我洗:“我说,你会不会?”
我有点儿恼羞成怒,没看他:“废话我当然会。这不是不了解你家厨房这水龙头的脾气吗。”
他又笑起来:“还说我是二世祖,你看,你不会做饭我会做,你不会洗碗我会洗,到底谁是二世祖啊。”
我回头瞪他:“至于这么记仇吗你!你会做饭很正常,再说你不是还只做了面吗,谁知道你会不会做别的。洗碗怎么了,洗碗谁都会。”
他挑了挑眉:“哟,这口气理直气壮的。”
厨房里空间大,感觉说话都有点儿回声。我把碗放进碗柜里,回头就对方至言说:“你一个人住这儿,晚上就不会怕?”
他看着我:“为什么要怕?”
我郁闷,低头出去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来。
方至言跟着我坐下来,一脸好笑地看着我:“你怕是吧?”
靠,知道了还问。我一向最怕鬼。
其实我很想问的是,之前他是不是一直一个人住在这儿的。
唉,我果然小心眼儿,他不就昨儿晚上说了那么一句,我就耿耿于怀到现在了。
方至言把我搂进怀里,一只手还搁在我腰上:“你吃饱了没有?”
我马上就挣开他坐远了点儿,警惕地看着他:“方至言你不要太过分。种猪都没你这么厉害。”
他愣了一下,然后无语地看着我:“我没那个意思。我不就是随口一问吗。”
然后他戏谑地看着我:“你还真弱。”
一句话说得我,老脸又红了。
然后我就坐着没动了,除了偶尔上个厕所,就盯着电视。口渴了盯着电视嚷嚷一声:“方至言我要喝水。”
方至言就起身给我接了水来,还把杯子凑到我嘴边儿。
嘴巴痒痒了我也嚷嚷一声:“方至言来个苹果呗。”
他就又起身给我削个苹果来,还说:“苹果不用削皮,皮有营养。”
我没理他,继续看电视。
他就不满了,把我抓过去在我嘴上乱啃一通。
好吧,这样使唤他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这个。
但是电视里在放名侦探柯南啊!我最爱的名侦探柯南啊!我每回到网上都下不下来的那个剧场版啊!
所以我在计算了一会儿发现自个儿起身去做事儿的时间比他占我便宜的时间要花得久之后,就豁出去了。
因为我的忍耐和不为所动,方至言就郁闷了,搂着我说:“你怎么就喜欢看这些动画片儿呢。还是个大学生呢。”
我得空瞟他一眼:“大学生怎么了,谁说大学生就不能看动画片儿了。我人老心不老行不行。”
他就不笑了,看着我:“不准说你老。”
我已经把头扭回去看电视了,就“嗯嗯”了两声。
结果他伸手把我头给扳回来,逼着我看着他:“杨瑾,不准说你自个儿老。”
我被他严肃的表情给镇住了,点点头傻兮兮地说:“好。”
他见我那熊样儿,就把口气给软下来了,叹了口气儿看着我:“我每回见着你,你都是一副没法完全开心起来的样儿。我就觉着你这女孩儿就是招人心疼的。你看看,你老是不把你自个儿当回事儿,你心里总跟有什么事儿似的。你安心一点儿好不好?我这儿没别人,也没人来住过,你就别这么心里慌慌的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出来问我就成了,别这么憋在心里头。”
我被他惊吓到了。
这男人,敢情还有读心术不是。
震惊完了我马上就又想,咳,八成是相处过的女人太多,已经练出技术来了。读心术这点儿小儿科,难不倒他。
这么一想我又觉着郁闷。一觉着郁闷,方至言就又说了:“你看,你看,你又想什么了吧。”
我无语,垂下眼不看他。
他没再挑衅我,只把我搂了,声音也低低的:“你真瘦。”
我回头去看电视,发现已经放完了。
我靠在方至言胸口,特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我就是被宋乐扬那男人搞得没自信了而已,这男人有必要这么看透我吗。
我看着电视里播的半截儿片尾曲,心里想,要是这男人不是也闹着玩儿的,我就老实一点儿吧。我都跟他那啥啥了,也不能亏了不是。
只是,这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的不能过下去啊。这第一天我就已经懒得不想动了,以后要怎么办是好。我不能这么堕落啊。
我还在天马行空地乱想呢,方至言就说话了:“你饿不饿?我去弄碗凉拌菜给你吃。”
我:“……”
方至言看着我纠结,好笑起来:“不吃?”
我:“……吃!”
Chapter 8
堕落的日子一般还是不会过得太久的。比如吧,我在方至言家里搓了那么一顿午饭之后,就要回学校了。
走之前方至言看着我穿鞋,把手机,钱包都给我,然后也准备着要出门。我拉住他:“你干吗去?”
他奇怪地看着我:“送你啊。”
我摆手:“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成。你该干吗干吗去吧啊。”
他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