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颠倒黑白的后果就是,我半夜里醒来了。
没别的,就是饿了。
一开始我听到“咕咕咕”的声音的时候,一直都在梦中,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发出了这种怪声儿,直到后来自个儿醒来了,才发现那是我肚子在叫。
我一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翻身,再翻身。这翻来翻去的,就把旁边儿方至言给翻醒了。
他朦朦胧胧地把台灯给拉亮了,看着我:“怎么了?不舒服?”
我躲过他伸过来要摸我额头的手:“没有,我肚子饿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我去给你热饭。”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
然后我才意识到,我也朦朦胧胧的,都忘了叫他多穿一件衣服再出去。这大冬天儿的。
等我吃了饭再睡下的时候,方至言就搂着我睡的。他身体凉凉的,因为刚出去过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我突然就觉得这男人真好。大半夜的就这么把他叫醒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想,要是真能一直跟他在一块儿,也是不错的事儿。我也可以不再去想宋乐扬,不想顾芮,不想他妈怎么怎么样。
这么想着,我就搂紧了他。
方至言也是有感觉的,所以也把我往怀里紧了紧。
即便他身上凉凉的,还是叫我觉着挺暖和。
但是第二天醒来,我就不觉着他凉凉的,也不觉着他暖暖的了。
他浑身发烫,活生生把我热醒来了。
我先醒来的,因为他呼出的热气儿全喷在我脸上,叫我不舒服。一睁开眼睛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了——他脸色红得不正常,分明就是病态的。我就试着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就叫起来了。
“方至言,方至言,你醒醒先。”
我说了好几遍,他都没什么反应。
顿了一下我就伸手去拍他的脸了,下了点儿劲儿,总算把他给弄醒来了。他看着我:“你今儿不上课?”
还好,还记得我早上是有课的,还没到烧糊涂了的地步。
我耐着性子试图把他头抱起来:“你发烧了方至言,得去医院。”
他估计是热得难受,拿脸在我手心儿里蹭了蹭:“不去医院。”
我愣了一下,还是没骂出来。
靠,你丫都病成这样儿了还给我装可爱企图博取我同情心是吧。
所以我把他又推又搡的,最后还是把他弄醒了去了医院。
站在医院里头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特强大。我都把这么一个高大的人顺利弄进来了。
但是当医生说他估计是昨儿晚上着了凉之后,我就乐不出来了。
昨儿晚上着凉,那可不就是我的功劳吗。
医生见着我低头不语,知道我心虚,就说:“你这做老婆的也得注意着点儿,怎么能一高兴了就忘了节制呢。这大晚上的最容易着凉。”
我的个老脸哟,一下子就红透了。
靠,你才不知道节制,你全家都不知道节制。大晚上的就你想的那样儿才会着凉是吧。
但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还是不敢撒泼,所以我只是低着头唯唯诺诺:“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听您的。”
然后医生就走了。
等我回过头去给方至言掖被子的时候,低头一看,靠,居然发现他在笑。
我老脸马上又红了一遍,恶着嗓子说:“笑个屁。你什么时候清醒的?”
他看着我:“这药效果好,我好多了。”
我在旁边儿坐下来:“去。好个屁,这脑子怕是烧坏了,刚才没检查出来呢。”
他笑,不接我的话,顿了一下说:“老婆,你要注意点儿,晚上容易着凉。”
我伸手就往他被子上一拍:“你自个儿待着吧,老娘不干了。”
我正要起身,方至言就一把把我给拉住了,声音也哑哑的:“你别走,你在这儿陪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得我,一下子心就软下来了,就又给坐回去了。
“行,我在这儿陪着你。你睡觉吧。”
他还是拉着我:“你要一直在这儿,你要一直陪着我,你不能离开。”
我愣了一下,心里头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果然病人都是脆弱的。
我口气都软下来了,把他手往被子里放:“嗯,我不走,我不离开你。”
这话一说我自个儿牙都酸了。
但是病傻了的方至言信这一套。他马上就特满足地眯着眼睛睡觉了。
我坐在旁边儿,心里五味杂陈。
方至言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原来他脆弱的时候,也是会需要我的。这是我从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儿。我一直觉得他很强,不会有无奈的,需要别人的时候。
现在这认知叫我心疼,但是也叫我觉着开心。至少,我在他身边儿,还是有点儿作用的不是。
不过,我又得旷一上午的课了。真是悲催。
Chapter 18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啊。。为毛我的文总是这么冷啊。。T…T 方至言到底是方至言,恢复能力比我强悍,一小瓶药打下去,没几下他就活蹦乱跳的能过来戳我腰不让我把削好的苹果给吃了。
我看着他把苹果给抢过去一口一口吃得得意,说:“你好了没,好了咱就回家吧,我今儿下午还得上课。”
他抬起头看着我:“下午啊?”
我看着他那表情就来火:“你少这么给我装,我昨儿已经旷了一天课了,今儿上午也没去,下午要再不去学校得给我弄退学通知了。”
我说着这么严肃认真的话题,他听得居然还给我笑了一下:“都旷了一天半了今儿下午去还有什么意义啊——怕什么,实在不行你到我公司里来,我不看你毕业证,你直接上岗就成。”
哎哟,这条件,这诱惑力大的。
我翻了个白眼儿:“呸。”
他想我还不想呢。这种事儿,关乎原则问题。虽然我这人平时最爱占小便宜,但是关键时刻,我还是能分清什么事儿当做什么事儿不当做的。给人落下话柄的事儿,就绝对干不得。
方至言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所以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那行吧,一会儿你自个儿去上课吧,我打完针了就回家,顺便买菜。”
我惊奇地看着他:“你今儿还打算自个儿做饭吃?”
不是吧,他现在是病号啊,要不要这么勤勉?还是他有严重的饮食洁癖,压根儿不敢乱吃?
他白了我一眼:“你要说你不想吃我也就不做了。”
我:“……”
好吧,话说我心里是这么期待的来着。靠。
下午我老老实实去上课了,期间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宋乐扬跟张梦又分手了。比我们俩在一块儿的时间还要短,导致所有女生都在猜测这是什么原因搞得这么般配的一对儿堪堪在一块儿几个月不到就拜拜了。
这个问题,在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也想了想,然后突然想到,难不成是宋乐扬发现原来他喜欢的是校花?
靠,这等级一个比一个高,难怪我为时不久,原来是因为段位太低。
不过我想,连系花都给淘汰了,我那么快阵亡了也不是啥怪事儿不是。况且我坚持的时间还比她久,条件还没她好呢。
这么一想,我就又快活起来。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乐扬。只是现在,貌似我没有那么在意他在不在我视线范围内出现了。
果然,我就不是一个经得起诱惑的人。那个心理测验,也许是对的。我太没良心,分个手,伤心个一两天,就没知觉了。
真是悲催。
下了课我还是去医院。方至言发烧烧得挺厉害,所以要到下午才回家。我下午是只有一节课的,所以我就打算暂时不听方至言的,先去医院跟他一块儿回家。
或者说,我心里头有点儿小小的,想给他惊喜的念头。
我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听到顾芮的声音了。不止有顾芮的,还有方至言他妈的声音。
顾芮说:“你吃个苹果。”
然后是方至言的声音:“现在不要,我不想吃。最近不喜欢吃苹果。”
靠,骗谁呢,不喜欢吃你早上还抢我的。
接着是方至言他妈的声音:“你看看你,怎么就把自个儿给搞感冒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你在这儿待这么久,杨瑾也没来看你呢是吧?”
我还没翻白眼儿呢,就听到方至言带了点儿不耐烦的声音:“今儿早上就是她把我送医院来的。您就省省心吧。要不是我叫她下了课自个儿回家,指不定她又得先跑医院来。”
我闷了一下。
敢情这男人还这么了解我不是。
老太太不屈不挠:“你别把人想得太简单。我还不知道你们,我总比你们懂得多。那女孩儿,看着真叫人不舒服。我上回跟她说的时候,她还直接就告诉我她没想要跟你怎么怎么着呢。这样儿的人,你放得下心?”
我心里一扯。
那是我的气话。我一火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我说话,有时候是很伤人的。
但是那会儿她那么激我,这会儿把那话这么移花接木地告诉方至言,这意思我太了解了。挑拨离间这回事儿,我在张梦那儿学到的,已经足够了。
我牙床都咬疼了,还得憋着不能出声儿,想进去发泄一下,但是又变态地想看看接下来方至言是个什么反应。
我果然变态。我再一次亲自见证了这一点。
“放不放得下心,那是我的事儿。我喜欢谁我爱谁,那也是我的事儿。妈,您不能因为您生了我,就一直能管着我所有的事儿,这不可能。我知道,您也知道。我今儿跟您说清楚,小芮现在有她的生活,她有她自个儿的爱人,她没那个心思成天跟着您进进出出的陪着您玩儿这些个无聊的把戏——这个您就不用惊讶了,我跟小芮不是没聊过天儿,我们俩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彼此都清楚,我们都不可能像您希望的那样儿旧情复燃。杨瑾是我自己选的,我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