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着,小巴的手就下来了,直接捂在我眼睛上:“瑾,你睡觉。我去做饭给你吃。”
我点头:“嗯,快去快回。”
小巴没搭理我,直接把我头放在沙发上,就起身去厨房了。
我突然想,我总不可能这么一辈子赖着小巴不是。
只是,如果我真要是不跟他在一块儿了,我能怎么办呢。
接下来,我就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但是估计是我这日子太过人神共愤,所以某一天我回家,小巴就说:“瑾,今天有人打电话来找你。”
我愣了一下。
是了,我今儿去上班去得太急,就忘了带手机。到公司才发现,所以跟小巴联系说要吃什么菜都是在msn上说的。
我换了鞋,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小巴:“谁打的?什么事儿?”
他接过袋子搁在一边儿:“你的同学。说大家毕业了这么久,还没一起聚一聚。想聚会。”
我心里一阵恶寒。
靠,聚啥啊聚。才毕业一年不到,有这么思念人的吗。说聚会,还不如说是那些个混得好的想在我们这些人跟前炫耀一下,而已。有什么意思呀。他们是知道,留在这儿的同学也就这么多,没法聚齐,才搞出这些幺蛾子来。这贫富差距得多大啊。
我往沙发上一坐:“还说什么了?”
小巴想都没有想,说:“叫你带家属。”
啊呸。
我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小巴看着我:“瑾,你带什么家属?”
我看着小巴,耐着性子解释:“亲爱的,她们说的家属,不是那个家属。是说男朋友。”
小巴眉毛一扬:“哦——那你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儿:“亲爱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们打我的手机,被一个男人接到,你说,这个‘家属’是谁?”
小巴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她们以为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两手一摊:“Oui。”
小巴脸上那表情,啧,我都不想形容。
这就像,你明明是个正正板板的异性恋,人偏要说你是同性恋一样。莫大的侮辱啊。
不过我心里更多的还是郁闷。这些人,分明就是想我出丑不是。从前我和方至言在一块儿,不是她们不知道的事儿。闹成那样,她们估计也挺讨厌我。后来我们分手,她们也是知道的,不定在心里多乐呵。现在叫我带个家属去,什么用意,我想都不用想。反正不是什么好心肠就是。
小巴伸手来拉我:“瑾,我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
该怎么说呢,我真的被感动到了。
我以为他会说,人家怎么会这么想呢,或者,那你要怎么办呢。
结果他还是这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的。
闺蜜永远比你的爱人了解你,这句话并不是毫无根据的。至少在我身上,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律。
我想了一下,伸手去抱小巴:“亲爱的,那要委屈你了。”
我真的没那个想法,但是小巴一开口,就不是我主动的要求了,而是他一定要陪着我去了。所以在聚会那天,我知道了地点时间之后,就马上跟小巴说了。小巴比我还积极,马上就在他那大衣柜里找了好一会儿,然后居然给我翻出一身正装来。
我看着他都愣了:“你干吗呀这是?”
他捂着额头:“瑾,你不要跟我说倒装句,很多时候我都听不懂——难道这不是正式场合吗?难道不应该穿正式一点吗?”
我眼前都要泛白了:“亲爱的,这是同学聚会,是一个一点儿都不重要的同学聚会,你没必要穿成这样。”
他坚持:“Non。今天你听我的。”
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发神经。该重视的他往往不上心,没必要上心的他当宝。
但是小巴是个很固执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法国人都这样——总之,最后我还是被逼着穿着裙子,跟着穿着正装的他上了阿宁的车。不知道是不是怕小巴被我或者聚会上其他女人给拐了,阿宁主动提出要当我们的司机。我当然乐意,只是小巴跟阿宁纠结了那么一下,说是不应该叫阿宁开,只是他碰巧也撞上阿宁这个固执的人,所以我看戏似的看他们俩争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阿宁获胜。
我坐在后排,看着小巴有点儿沮丧地拉开车门坐进来,就笑了:“亲爱的,你以后肯定是个怕老婆的人。”
然后我转过脸去看阿宁,果然在后视镜里看到阿宁红透的脸。
按照约定,阿宁把我们送到,是会到别的地儿玩一会儿的。所以我就直接挽着小巴进去了。小巴脸色很认真,看得我很想笑。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咧嘴呢,就已经走到她们订的那包厢了。
领着我们的服务员给我们开门,小巴轻声道了谢,然后我们就直接走进去了。
那些个在里边儿兴高采烈地聊天儿的女人,一看到门开就扭过头来了。一看到我和小巴,嘴角就有点儿抽了。
我是个特肤浅特庸俗特虚荣的人。所以我看到她们那表情,毫无悬念地我就得意了,我就爽到了。
小巴一向很淡定,所以他并没有得意忘形,拉着我站在她们跟前,微弯着腰说:“真抱歉,我们迟到了。”
那些女人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坐吧,坐吧。”
小巴点点头,笑了笑,然后拉着我坐下来。
哎呀,叫我如何不骄傲。有小巴这样无敌绅士的有教养的闺蜜,拉到哪儿我都有面子啊。
我没有再去看那些个女人的表情。本来我就没有来炫耀的意思。如果小巴真是我男朋友,那我倒是来炫耀了。如果不是因为小巴说已经答应人家了就必须来,而且最主要不能给我丢人,我肯定是会推掉不来的。现在,她们心里想的,我不用问都知道,不外乎“杨瑾怎么这么幸运,怎么又找了这么一外国帅哥”。从前她们拿各种各样的话来讨论我,我被她们逼到从宿舍里搬出去。但那是因为我太幼稚。现在,虽然我还是不成熟,但至少不会再那么经不起刺激。现如今,很多事儿,我都比从前想得开。毕竟,有些事儿你没法改变。而且,人也不可能永远只长个儿不长年纪的不是。
还有人没来,我就安静地坐在那儿,只偶尔跟小巴搭句话了。只是我想这样,人家未必想这样。那些人开始跟小巴说话,好奇地,问他诸如“你会说中文啊”之类的话。也有人问说咱们俩怎么认识的,我还没开声儿呢,小巴就带着笑说了:“It's a secret。”
那么礼貌的态度,叫人家再追问都不是。
坐了就一会儿,包厢门就开了。我抬起头,就看到宋乐扬走进来。
我就不自觉地往其他人那儿瞟了一眼。
有人马上就说:“哎呀,宋学长可是我特意请过来的。毕竟也是校友不是。宋学长跟我一个公司,偶尔碰到了,就说起学校里的事儿,学长就说来我们聚会看一看。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学长啊。”
宋乐扬对我们点点头,笑了笑,作了极其简单的自我介绍,就随便在一边儿坐下来。
我心里想,你还自我介绍个毛啊,这儿除了小巴谁不认识你啊。不定现在小巴也认识你了呢。
我没理其他人,低头继续跟小巴说话。
小巴有点儿郁闷。因为在公开场合,他是不怎么愿意跟我这么谈论他们家阿宁的。
只是,我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不是(……)。
正当我低声说阿宁说得正激动,作了关于他们俩未来无数的设想,差点儿把声音都拔高的时候,包厢门又开了。
这下是整个包厢里头都安静下来了。
我抬起头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下真齐了。
Chapter 27
方至言在门口站着,包厢里头的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然后就有人站起来,对方至言伸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方至言就先开口了:“不用客气,我就是来看看。听说你们搞聚会了。”
其余人马上应和:“是啊是啊。”
我觉得好笑。方至言实在是找不到理由来“看看”不是?难道要说“我以前来你们学校给你们做过讲座,所以现在就顺便过来看看,因为大家是熟人”?
那也太搞笑了。
我低着头没动作,心里想你赶紧的走吧。
结果我听到我们那变态班长说:“哎呀都来了就一块儿吧方先生。您看您来了就是我们的荣幸不是。”
我心里暗骂——果然,方至言连客气都没有客气,直接就道了谢添了张椅子坐下来了。
小巴凑过来,在我耳边说:“瑾,需不需要我们提前回家?”
我摇头:“算了吧,才刚来呢,坐一会儿再走就是。”
小巴应了一声,就回过头去。我抬起头,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好对上方至言的眼睛。我心里一跳,转移视线,结果又看到宋乐扬正看着我。
什么人生啊这是。
接下来的这个饭局,就显得有些搞笑了。一开始还有人比较兴奋地和方至言说话,虽然有的人时不时地瞟我一眼,但是鉴于我一直在跟小巴低声说话,他们就渐渐地没有那么拘谨了,直接就说开了。到后来,宋乐扬这个清高男居然也加入和方至言的对话中,所以两个从前看上去那么不对盘的俩人居然聊起来了,还聊得挺带劲儿,这场面看得其他人都有点儿尴尬,慢慢地就闭了嘴,任他们俩继续他们的话题,其余人说其余人的话。
我更觉得郁闷。这俩人都跟我有点儿关系不是,现在瞧着他们俩这趋势,要是搞gay了才有看头。
小巴在旁边儿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拿出他的手机,摆弄了一下,调出里边儿一个视频拿给我看:“瑾,你看。”
我凑过头去,问:“什么东西?”
他笑:“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的,下载在手机里,想给你看的,可是忘了。我猜你肯定喜欢。”
他给我拿着手机,我就凑在他肩膀边儿看那段视频。那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