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众人才从方才一震缓过神来,因为突如其来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声,一半却是因为被李默镇住了,一半还是因为被这一大吼吓到了,毕竟这并非战场,也没发生什么要人命的大事,而且李默也就是为了震一下场,并非真的如临大敌一般,因此那气势也没多骇人,但虽不惧怕也多了份敬重。
玉娘这下缓过劲来,又开始哭闹起来,依然坐地上不起,哀声连连,撒泼耍赖,却没有方才的发疯得厉害。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人受重伤躺床上,我在外边受人欺负……”
李默却是不予以理会,提在手上的药包故意在玉娘面前晃了晃,然后朝向身边的平安,闲闲说道:
“平安,你回去告诉刘阿公,田贵家伤的最重的不是田贵,而是他媳妇的脑袋,让他把外伤药换成治羊癫疯的药,若是病重无药可医,今后也就不用费心了。”
玉娘一听哭声戛然而止,还未等她怒诉,李默又道:
“你若是这般喜欢撒泼耍疯没人拦着,可是你最好想清楚了,如今你家唯一一个能干活的躺床上,而我想在场的不会有人会帮一个疯子干活。”
李默说罢众人群里扫了一眼,也不知谁第一个后退了一步,大家伙都跟着纷纷往后退了,都怕被盯上找去干这不讨好的事,结果只留下玉娘一个人孤单的在中间坐着。
这下玉娘再不敢闹了,只一个人那默默的抽泣着,再不敢耍什么花样。
刘阿公是这村子唯一一个会看病的,医术极好,若非有他田贵如今不死也半残,可是这脾气十分古怪,治不治全看他心情,之前来治田贵的时候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是一个不能惹之人,而刘阿公又是李家那边的人,玉娘深知其中门道。
而如今她家只有她一人,一边照顾田贵,一边干活,忙的不可开交,且一些重话又是干不得,李默这话一出,便是堵死了她的后路,就算有人心软也是不敢再帮她,这节骨眼上若是没人帮忙,必是十分难过。
她之前敢闹就是抓住别人的憨厚心软,为自己谋好,如今自己弱处被人掐住,再不敢胡搅蛮缠,但却依然不甘心的支吾道:
“那,那钱该如何?”
李默并未理会玉娘,却也没了方才的戾气,与里正抱拳作揖打招呼,又道:
“里正的心意我领了,这两份子钱我也不推托,至于其他人当是奖赏也好,里正给我的谢礼也罢,这钱我都拿的心安理得。”
众人都一致应和,嘴里都说着他们没意见,之前的质疑都是玉娘惹出来的,他们也只是随便问问,与那言论毫无干系,这些都是李默应得的。
李默等人附和完,又道,“只是这钱劳烦里正帮我处理吧。”
说罢就连里正也不知所以,杜舒云却是了然,心底暗笑。
李默摆了摆手,“这些钱我可不敢独享。”
大家还以为他是怕人说道,连忙劝道这钱是他应得的,莫要为之前之事而顾虑。
“大家伙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李默哪是那小气之人,还记挂方才之事。只是这上山打虎原本只是为了保村中平安,并没想到会有这意外收获,我们此番去如此顺利都是上天看我们心善才如了愿,这多来的钱财却是不敢再要了。
之前田贵上山捕猎没的几天好便是出了事,而这钱一出来便惹了事,估摸着山神不容人轻易糟践才使出的绊,我们之前又未行过礼便是去猎杀山中神物,只怕这钱也是不吉利的。”
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李默不予理会继续道:
“因此得来的钱也就劳烦里正给全村人办些事,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也是得了好,又不怕惹祸上身,这村子里都是刚落户的,村子许多地方都需要钱,这虽是不多,但总好过无嘛。”
“我那份也算捐了,这钱我怕拿着膈应。”王胜一边吼道。
有了一人应和其他人也被带动起来,纷纷说道自个不拿钱,全都贡献了,结果竟是没人再提拿钱的事,而那玉娘更是没有说话的立场。
里正清了清嗓子,大家伙安静下来,这才说道:“既然如此,我必不枉大家所托,会合理妥善利用这钱为全村人造福,所有款项、出处明细我都会列出单子。”
“里正,这钱交给你我们放心,不用顾虑有小人猜忌。”
“是啊,你做事我们放心。”
里正被人肯定人品,脸上顿时散发出光彩,又道:“正好我这有个想法,若是大家伙同意了,便是直接把这钱往这使。”
里正提议在村中央这片 空地搭两条长棚,里边砌些长凳,这样一来平日可纳凉,赶集的日子便是不怕刮风下雨,误了赶集日又要等个五天。
而且有了那些长凳,晚上过来纳凉也不用从自家带板凳,又麻烦又容易不慎丢失。
再者,平日杜舒云也可以带着孩子们到这里来读书识字,李家院子没有棚子,刮风下雨烈日当头都不适宜,而且后来陆续又来了些孩子,一共有二十多个,李家那院子已经腾不开地了,每次教学时候家里人想干活都没处放脚,极为妨碍的。
李默早与里正提起,只可惜一直没钱弄,如此一来便是正好。
这事对大家伙都有好处,无意外的全部都同意。
还有人提议,这事弄好之后,要把捐过钱的人名字刻在石板上立在一旁,让大家惦记他们的好,毕竟这可是命钱换来的,这一想法被大家伙拍手叫好。
大家伙都为这决定感到兴奋不已,不管去没去打虎的都享受到了其中福利,去的人虽然没了钱,可是名字刻在那可是一辈子都光荣的事,这下也没人眼红暗存心思。
场上只有一人依然心底不舒坦,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有人也看出了究竟,玉娘平时经常得罪人,其中不乏有那厉害之人,便是有人奚落道:
“玉娘这下你想占更多的好可是越发容易了,你只需日日夜夜都到那棚子里去把好处都坐回来,只要你屁股够大,把这棚子挤满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众人一听哄然大笑,玉娘虽是没脸没皮此时也挂不住了,蹭的从地上起来,刚跑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抢走李默手中的药包,跑走之前便是狠狠瞪了一旁的杜舒云,羡慕、嫉妒、怨恨等等各种情绪交织,倒是让杜舒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杜舒云扶着李默慢慢的在小道上走着,平安和小肉包在前边一蹦一跳的边走边玩耍,香儿和王胜在一旁护着,两人时有时无的在那暗中交流着,一会羞赧一会佯作生气的甚是暧昧。
“你怎么过来了?”杜舒云问道,若非李默到来,她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玉娘的撒泼。
李默用下巴指了指前边的人,“是平安和小肉包跑回家告诉我的,我一听说是这分钱的事就觉得会出事,若非之前不清楚究竟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过来了。”
杜舒云笑道:“你来的正是时候,你方才那突然一吼,差点被把我也吓得趴到地上。”
李默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杜舒云笑着摇头,李默这才放下心来,“那疯妇若不给点厉害根本镇不住,她跟那刘媒婆一样,就是吃定大家伙厚道才那兴风作浪的,这种人惯不得。”
“估计这时候她可得悔死了,结果什么也捞不到,田贵娶了这么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如今看谁还稀罕他们家。”杜舒云叹气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谈不上谁更倒霉。别说那丧气人的事了,下次你还是别凑这种热闹了,你现在有了身子就该好好养着,听舒心的事做舒心的事,别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坏了身体。”李默柔下声来。
“我心底有数,不会亏待你儿子的。”杜舒云嗔道。
李默却道:“还是女儿吧,你看自打她出现就这么多事,若是儿子那可不得闹翻天了,还是女儿乖巧些。”
“女儿要是皮起来更让人头痛啊。”
“你给我生的女儿必是贤淑听话的。”
“女儿接父亲,你这虎背熊腰的,我们女儿还能看吗?”
“放心吧,她啊必是……”
阳光洒落,树叶斑驳,有卿相伴,一路欢声笑语。
39、化解
“嚎什么嚎,给我停下!”
声若洪钟,如军中号令般气势如虹,雷霆万钧,突如其来一时间竟惊的全场鸦雀无声,就连哭闹咆哮的玉娘也楞住了。
众人一看竟是李默,此时的李默不同往日一般,身上散发的煞气与不可违抗的威严,这种气势在场许多人都是熟悉的,战场上与军对决的气魄,压迫感十足,直把人逼的不敢大喘气,更是不由肃然起敬,上过战场的,只要不是那孬种,都曾这般全身戾气与敌人决一死战,平静的生活让他们淡忘了曾经的腥风血雨,可是不代表心底的强硬不复存在。
李默长得高大健硕,浓眉挺鼻,严肃起来颇有几分威严,那一声确实把人镇住了,众人不自觉给他敞开了一条道,虽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却挺直腰板没有失去半分威仪。
玉娘被惊的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眼泪挂脸上,一副呆愣模样,连抽泣都忘记了。
“不就为了一点钱吗,竟弄的这般难看,让别村的人看笑话。”李默冷哼道。
话一出众人才从方才一震缓过神来,因为突如其来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声,一半却是因为被李默镇住了,一半还是因为被这一大吼吓到了,毕竟这并非战场,也没发生什么要人命的大事,而且李默也就是为了震一下场,并非真的如临大敌一般,因此那气势也没多骇人,但虽不惧怕也多了份敬重。
玉娘这下缓过劲来,又开始哭闹起来,依然坐地上不起,哀声连连,撒泼耍赖,却没有方才的发疯得厉害。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人受重伤躺床上,我在外边受人欺负……”
李默却是不予以理会,提在手上的药包故意在玉娘面前晃了晃,然后朝向身边的平安,闲闲说道:
“平安,你回去告诉刘阿公,田贵家伤的最重的不是田贵,而是他媳妇的脑袋,让他把外伤药换成治羊癫疯的药,若是病重无药可医,今后也就不用费心了。”
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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