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包做了个大鬼脸,“宋大哥眼神真不好。”
杜舒云敲了敲小肉包的头,并简单给介绍了一番,宋和连连可惜,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就是个傻子,可一看小傻子那不知愁苦的乐呵样又是那感叹,人生最难得是糊涂,一直活在不知忧虑的世界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宋和如从前一般很快融入李家这欢乐氛围中,就如同一个土生土长的农夫一般,丝毫感觉不到他平日那精明商人的气息,桌上更是天马行空扯东扯西。
结果竟是扯到了这个学堂上来,刚开始宋和只是询问了一下平安和小肉包学得怎样,宋和对平安的好学十分看好,对小肉包那精明的算术也十分欣赏,之前便是夸两个孩子别说比这村里的孩子,比起外边正经上学堂的孩子都要聪明,关键是知道活学活用。
他还嘲笑外边有些人都给学傻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成天四书五经摇头晃脑的背诵,却是完全不知如何用途,说起来是天花乱坠,实际道理却是半点不通。
杜舒云当时就赞叹这宋和意识超前,而且还是那前卫的批判主义。
“这事你们不用愁。”宋和听完笑道。
李默来了劲,“怎么,宋哥有何解法?”
杜舒云也十分好奇,之前她便是想过今后小肉包和平安的上学问题,毕竟这里的学问还是需要这里人来教更为合适,到了后面若想学出样子她是无法胜任的,只能做些辅导罢了。
“说来也巧,我碰巧认识一秀才,去年乡试落第,如今为下一次做准备,他家里有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正想寻个清静地方。”
“可我们这这般偏僻,不知道他能瞧得上吗,而且估摸也给不了多少钱,之前谈的都是因为这些给黄了。”李默道。
宋和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他家富庶不差这点钱,况且他为人清高你要真的给反倒让他不舒坦了,这里偏僻更好,山好水好心情好,上次没考上就是家里一堆事给闹的,而且他的文章我也是看过的,怎么说,学问是极好的,可是少了些地气,更应到这山村体验一番,因此,他必是乐意过来的。”
“如果是这番便是再好不过了,平安如今也不小了,应是找个正经先生了,那这事便是拜托你了,若是能成我代全村人都谢谢您了。”李默兴奋道。
宋和却是举起酒杯道,“哥俩说这么生分的话,顺便的事,来罚酒一杯。”
李默笑着接了过来一口饮下,大家直笑道这虎妞果真是带福气的,每次有什么喜事都是连着她的。
果真,没过几天宋和便是叫人传信说那书生答应了,让他们做好准备等着接人。
62、夫子
夫子到的那天,里正和李家以及一些村民老早便是到村子口等候,夫子一到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竟会如此大场面,而中坪村的人也没料到这夫子竟是这般年轻,斯文淡雅,眉间带着一丝忧郁,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往那一站便是和其他乡野村夫区别开来。藏在远处偷偷瞧着的姑娘们一看到村子里来了个这般俊俏的青年,都羞涩脸红起来。
宋和给双方做了介绍,这书生姓纪,名文暄。
纪文暄谈吐中可察不似那些穷酸书生,虽有些拘谨却并不迂腐,虽没有宋和这般能与人无隔阂相处,却也不会与大家谈不上话来。
纪文暄带了书童舞墨照顾自己的起居,又有赵大婶一伙人帮衬,住处很快便打点好。
“这几日你先熟悉一下这村子,过几日再开课,这村子不似外边这般严谨,只需上午教些,其他时候你便可做别的去。”宋和道。
纪文暄看了看四周,这学堂建在较为偏僻地方,住处正处竹林中,正对着一片连绵青山,视野开阔,令人心旷神怡,颇为世外桃源之感。
他好风雅,又喜清静,此处正和他意。
里正一群人看纪文暄这模样心里也踏实下来,直嘱咐道今后若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们便是,并纷纷邀请他今后到自家做客。
纪文暄连连应着,原以为只是些场面话,没料到后来确实如此。
每天都有人请他到自家喝酒吃饭,虽都是些粗茶淡饭,可都是摆上自家最好的东西,他几乎不用自己起灶做饭,柴火、吃喝洗漱的水每天也都有人帮忙捣腾,就连衣服不小心划了口子也会有妇人帮忙缝补,这些都让纪文暄很快适应这村子里的生活。
李家做东请客,纪文暄、宋和及里正都到这李家来,纪文暄一进院子便是感叹,这山村里竟是有这么闲情逸致的一户人家,既有那农夫家的朴实,又有那逸士的清幽闲雅。
“怪不得宋兄喜欢到这村子里来享清静,此处实在妙得很。”纪文暄由衷感叹道。
宋和笑道:“我说的没错吧。”
纪文暄连连称是,“离开那喧嚣,心里也平静了。”
里正和李默等人不太明白这有何稀罕,不过看纪文暄喜欢心里也十分高兴,香儿上了茶,又摆了些自己做的吃食,纪文暄一茗,又是连连称好。
其他人心里直暗笑,这城里人就是奇怪,怎么竟是好乡村里这些粗物,穷山僻壤的却是被夸得跟人间仙境似的。
“这位便是新来的夫子吧。”杜舒云把妞妞哄睡了,便是笑盈盈的从屋里出来。
纪文暄一见杜舒云顿时楞了一会,虽然杜舒云长的颇有几分姿色,但是却不至于被惊艳到,只是颇为奇怪这乡野之中怎会有这般清雅气质人物,方才在村子里也是走了一圈,这村里的姑娘妇人还是能一眼辨出,有的也是十分漂亮的,可总带些乡野之气,与那城里的大家闺秀颇有不同,而杜舒云却带着乡野之人没有的大家之气,又有大家闺秀没有的淳朴,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宋和道:“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女夫子,莫看她一介女流,教的可不比一般夫子差,虽然内容古怪还喜欢带人胡闹,却令人受益匪浅。”
杜舒云笑了起来,“哪有这般玄乎,宋哥尽是夸大了,在专人面前可不敢这般卖弄,要被人笑话了去。”
“在下纪文暄,见过李夫人,久闻大名,如今一见果然不同。”纪文暄正经作揖道。
杜舒云楞了一下,这突然正经了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李默连忙道:“纪兄弟我们这山野之地不用这般拘礼,否则便是生分了去。”
宋和也笑道:“入乡随俗,你看你又端起那迂腐架子来了。”
“我就一乡野村妇,只不过读了些书,在这地倒是特别起来,若是在外头那也是丢进人堆找不回来的,当初若不是找不到夫子,哪里容得我去胡闹。”杜舒云笑道。
“李夫人可是过谦了。”纪文暄笑了笑,也不再这般拘谨。
杜舒云道:“什么李夫人,听得我怪别扭的,若是不嫌弃叫我云嫂子便好。”
宋和取笑了纪文暄一番,气氛便是打开了,纪文暄逐渐没有刚来之时的格格不入。
杜舒云又跟纪文暄说起这学生的情况,把大家的基本情况都给说了一遍,并把之前写好介绍交给纪文暄,上面是人员名单以及所有人的特征特性,上面都一一写清楚,纪文暄直赞杜舒云的用心,许多夫子都无法做到这一步。
村子里很快适应多了一个人,孩子们也很快适应了纪文暄的教学,纪文暄比杜舒云更为严厉,可学识极好让大家伙不得不佩服,不怒自威孩子们也不敢胡闹,这下子正正经经更像是个学堂了。
“平安,小肉包你们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杜舒云见两孩子早早回来,不解道。
小傻子乖巧的上前给平安和小肉包递上凉茶。
平安接过茶回道:“夫子生病了,便是让我们提前回来了,不过布置了功课让我们回来做。”
“生病了?可是严重?”杜舒云有些担心道,前几日看纪文暄虽体还颇为健朗,这会怎说病就病了。
“我们也没见着,是舞墨哥哥说是病了,便是打发我们回来了。”小肉包道,一边拉着小傻子准备一起出去玩。
杜舒云这下更是担心了,估计病得不轻,否则依照纪文暄的性子也不会面都不出,于是拉着平安一起去探探究竟。
果然,这纪文暄病的不轻,躺在床上一脸苍白,吃什么吐什么,见到杜舒云连打招呼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杜舒云便是赶紧打发平安去叫刘阿公来。
“你家公子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若是出事了可怎么办?”杜舒云训斥道。
舞墨有些委屈,“是公子不让我说的,说是过了这阵便好,不用麻烦别人了。”
杜舒云叹了口气,“今后有什么事就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这里不是城里的大宅院,自扫门前雪,若是你们在村子里出了事,别人可是要说我们这里人情淡漠了。”
“舞墨记下了。”舞墨低头应道。
刘阿公诊断之后,说是并无大碍,只是肠胃不适,炎炎夏日加上焦虑不安,身体发虚便是毒气攻心倒下了,给开了药方子及饮食方面需注意什么,便是离开了,走之前还说最主要还是心病积虑,要让他放宽心才能养好身体,治了根本。
纪文暄平日里也鲜少出门,教完学便是窝在家里看书写字,大家伙怕耽误他看书复习,因此平时没事也不会过来打扰,刚开始经常请他到家里边吃饭,但是农家人一请客吃饭难免喝酒唠嗑,总会拖比较长时间,后来便是改成送些吃食过来,虽是处于桃园中,可与人鲜少接触,心中之结更难打开。
因是别人隐私也不好探究,宋和之前也提过这纪文暄家里一些事害得上次落第,杜舒云估摸如今还是与那些有关,这心病难治,外人真是无能为力。
“都怪我,我不应把那书信给公子看的,之前都好好的忘记了那些烦心事,现在又害公子他闹心了,这可怎么办才好。”舞墨自责道。
杜舒云不知其中究竟,但是也猜到些,“这事与你无关,你们公子若是一天想不通,今后这出便是会经常上演。”
舞墨一脸发愁,“那可怎么办才好?原以为到这处清静了一切就会淡去,哪晓得……”
“我不知其中究竟,可估摸他到这是为了躲避而不是为了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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