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很久不得消停,一路上哭闹,那嗓门又大,路过的人还以为怎么着她了。
杜舒云无法,便是用布做了一把剑,虽然软趴趴的不和妞妞的意,但是有了个类似的也没那么闹腾了,自打这以后李默再也不敢轻易把这剑拿出来摆弄了,后来妞妞长大了,这剑却成了要挟她听话的资本。
妞妞到了抓周的时候,果然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抓了剑,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往那爬去,旁边一堆东西愣是看也没看,直让杜舒云那叹息,不会真生出了个女侠吧?
65、诉请
年关,年味越发浓起来,又是一个丰收年,家家户户脸上扬着欢喜的笑脸。
李家有田有地有荷塘,尤其那荷塘里养了不少稀罕东西,这一年收成比去年更好,又跟宋和搭伙做些小生意,这年底余下不少,成为这中坪村有名的富户,大家都赞这李家会讨生计会过活。
妞妞如今十个多月了,最喜欢就是大人们牵着她的手学走路,越大越发调皮完全不能静下来一会,刚学会爬就想走,刚学会走就想跑,而且力气还大的很,人也长的十分壮实,虎头虎脑的,而且十分结实,又东扭西看的,抱一会胳膊还真有些顶不住,好在妞妞不喜欢人抱着,否则那胳膊可真是得酸死。
“妞妞,来吃糊糊。”杜舒云拿着汤勺撑了点米糊,吹了吹哄道。
妞妞在专门为她做的围栏里爬来爬去,这围栏很宽敞,四周用围栏围着,四周的下边都用厚厚的布垫着,又摆了许多玩具,是妞妞的小乐园,能让妞妞在里面玩耍还能扶着围栏自己学走路,摔了也不会疼,而且放在离地灶不远的地方,又温暖又安全。
妞妞比其他孩子要闹腾,又不喜欢人抱着背着,大人们有活不能一天守着,让家里的孩子带又不放心,便是做了这个,如此一来让孩子们看着就好,大人们不用一直盯着陪着,玩累了还可以直接躺下睡觉,给她盖个小被子便成,妞妞对这个围栏十分满意,除了出门遛弯,其他时候便是主动要往里边爬。
妞妞慢慢沿着围栏一扭一扭的挪到杜舒云前边,靠在围栏那把杜舒云的手推开,嘴里那哇唔哇唔的不知道叫些什么。
“妞妞乖,该吃糊糊了,娘亲放了妞妞最喜欢的肉末哦。”杜舒云笑着喂上去,妞妞却扭开头,小胖手推开杜舒云的手,朝着一旁的小傻子挥舞这小胳膊哇唔的叫着。
杜舒云会意,有些无奈指着小傻子道:“妞妞是想让小傻哥哥喂吗?”
按道理小傻子和妞妞差一辈分,不过平日都哥哥的叫,也没人在意这混乱的辈分。
妞妞笑的灿烂,哇唔哇唔的叫着,嘴边的口水又滴答流了下来,小傻子赶紧上前用妞妞胸前别的手帕擦擦。
小肉包看见背着手一副大人模样讲解道:“怪不得妞妞喜欢小傻子,原来都是口水王。”
说罢又掏出手帕给小傻子擦了起来,小傻子那嘿嘿的傻笑,杜舒云看着这场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傻子指着杜舒云手里的碗,“喂,喂。”
杜舒云只好把小碗给小肉包端着,小傻子拿勺子负责喂妞妞,别看小傻子平时拿东西总是不稳,经常对不准准心,有时候自个吃东西都弄得一脸油,可喂起妞妞却是小心翼翼的竟没出一点差错,杜舒云在一旁看了一会便是安心的交给两孩子。
三个人倒是合作的很不错,妞妞没一会便是吃完了,手舞足蹈的十分开心。
“你们家的孩子真是让人省心。”
纪文暄从屋外走了进来,笑道。
杜舒云一看有些惊奇道:“竟是先生,您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没过年便是回来了?”
纪文暄有些尴尬的笑着,李默从后边进来道:
“今天我无意中路过他们那,听见屋里有动静,还以为遭贼了,便是闯了进去,结果竟是先生和舞墨,一问他俩压根没离开过村庄。”
“这是怎么回事啊?”杜舒云好奇道,早几天前便是停了课,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准备,而且纪文暄是外地人也应提前回家过年,前几天便说走了,原本李默还打算赶马车送他们,纪文暄说有人接便是作罢,竟没想到其实两人并没走,只是佯作离开结果又偷偷回来了。
纪文暄只是笑着却没说话,一旁的舞墨便是插嘴道:“老爷说公子一天没考上,便是一天不要进家门。”
“这是说笑的吧?老爷子怎会真的这般。”杜舒云惊愣,这离考试还有两年,难道这两年都不能回家?若是一直考不过就为这个一辈子不回家啊?
李默道:“我也跟先生说道估摸是老爷子一时气话,哪有不让儿子回家过年道理,可先生就是不听,还说若是碍着他便是到外边找个客栈过年,我看这哪成啊,而且两个人在那也挺孤单的便是拉来我们家了。”
纪文暄叹气颇为不好意思道:“让你们见笑了,其实我们两个自个过年也无妨,你们不用如此牵挂,这也没啥,反正我那也有吃有喝的。”
“这是什么话,你若不回便是在我们家过了,过年就是涂个热闹不是,只不过我还是觉得老爷子估摸就是说说罢了,想你进去些,你也不用怄气拧着,回去看看也好啊,若是不成再回来跟我们一起过也行。”杜舒云建议道。
纪文暄笑得有些落寞,“若真如此我何必让大家看笑话,我爹的脾气我最清楚,上次让他失望还丢了大脸,若不能翻身给他长脸,他不认我这个儿子都可能,何况只是暂时不让回家而已。”
杜舒云只有叹气,世上竟有如此父母,望子成龙没错,可是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怪不得刚来的时候纪文暄郁郁寡欢,原以为因情场失意,如今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便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与李默一起让他们安心在这过年,没人会说道什么,纪文暄便是安心的答应了。
晚上要睡觉时,杜舒云给小肉包那铺床,小肉包一脸担忧,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问道:
“嫂嫂,今后你和大哥不会也不让我们进家门吧?小肉包会很听话的,不要不让我们进家门好不好,我们会很用功的。”
平安也那问道,两人脸上尽是愁容,一副欲哭模样。
杜舒云恍然怪不得两个小家伙方才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原来都听到了纪文暄的遭遇。
“怎么会,这个家无论什么时候都为你们两敞开的,不管你们是有出息还是没出息,只要你们没有变坏变成个大祸害,我和你们大哥都会在家等你们回来。”
小肉包和平安这才放心下来,齐齐道他们会很乖,不会学坏变成大坏蛋的。
回屋的时候杜舒云和李默提起这事,叹道:
“真是各家有各家愁,你看纪先生看着出身好,学问高,人也不错,竟也有这说不出口的烦恼,真是让人怪心疼的,这么看来还是我们这种平民人家好,没这么大压力和讲究。”
李默盯着杜舒云直直的看着,害的杜舒云有些无所适从。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你真这般想?”李默突然道。
“想什么?”
“觉得这样的平淡日子好,真心喜欢这山村生活。”李默有些焦急道。
杜舒云不由笑了起来,推了推李默,“你平日没看我乐呵呵的?难道都是演的?我演技可没这么好。”
李默突然搂住杜舒云,半响才道:“我之前一直很担心。”
杜舒云不解,“担心什么?”
李默方才和纪文暄喝了点小酒,有些微醉,脑子有些话混沌,嘴也有些管不住了,也越发大胆起来。
“他来的时候,我有些嫉妒,甚至害怕。”
杜舒云顿了顿,终于明白李默说的是什么意思,手指轻轻抚过李默的眉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这些呢,我已是你的人了,孩子都会爬了,你把我看做什么人,怎会做出这么背离之事。”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做什么,甚至永远不会说什么,还会用心张罗这个家,为这个家尽心尽力。”李默笃定道。
杜舒云莞尔,“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担心害怕的?”
“可我却不能保证你不会去想。”
杜舒云微楞,李默有些自嘲道:“你没想到我这般粗人也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吧?人啊,就是忍不住越来越贪心,日子过安稳了便是忍不住想些风花雪月来,以前常笑别人日子过好了便是,何必互相折腾,如今方知,光是这些不够。”
杜舒云低头一笑,李默有些恼道:“看你又笑话我了,若纪文暄说这些你定不会这般。”
杜舒云想了想,认真道:“还真是。”
未等李默发怒又道:“因为你是你他是他,没有可比性,我更没必要去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何尝不是?更何况我应是最该担忧的吧。”
两人成亲,之前只有点头之交,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对方是何许人,若非那匆匆一眼,甚至连对方是何模样都不知道。
虽然很多人皆如此,依然幸福平淡的过一生,可是不代表他们可以释怀,杜舒云不用说,原本便不是这里的人,就算再洒脱不在意,若说没有半分对爱情的向往那绝对是骗人的,无奈只能向世俗低头,只能顺其自然从中找到适合的契合点,换得一世快乐。
说她胆小也好,没魄力也罢,她从不否认她不是那潇洒之人,可以放弃一切,敢于在荆棘中前进爬行,能在人的异样眼光中自得其乐度过一生,以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她只是世俗中的蝼蚁,但求祈求一世安宁,死过一次更知生命的可贵。
而且李默经历得多,也不是那简单头脑之人,生死中而过,安宁之余也忍不住贪婪起来。
这些是杜舒云没想到的。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杜家人不让我进门,你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家丁把我们赶到一边让路,第一个下来的是杜夫人,她的鄙视与不屑我已是不记得,只记得你下来的时候,看到我点了点头朝着我淡淡一笑,只是那一笑竟让我没有负气而走,我想杜家总还是有讲理的人的。”
杜舒云也回忆起来,第一眼看到风尘仆仆的李默,与那南方的纤弱书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