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老爷子留下的东西也没多少,这房子和田地没什么好争的,都是之前丁二狗和丁水生入过军营上头给分的,各家管各家的,主要便是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当,其实又不是富庶之家算来算去就那几小样。
可是丁大婶和丁二婶一个都不乐意吃亏,说两人多贪那不一定,大部分都是为了争那口气,最后连个簸箕都要一分为二,也不知道这簸箕分开了还能做啥用,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偏要分成两半不可。
其他小到针线,大到祖传的一些首饰,都是一分为二,原本里正还想着同等的两件东西,一人挑一样就好,这都切成两半算怎么回事,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尤其是这丁二婶,丁大婶选什么她就想要什么,若是不依又那开始坐地上嚎嚎大哭,说大家都欺负她这个寡妇云云,丁二狗也是个不懂礼的,也开始掺和进来破口大骂,还要动粗。
丁老大和丁水生原本想两家兄弟不要闹这么僵,可是那两母子实在是太令人窝火,什么便宜都想占了去,还那嚷嚷自己被人欺负,于是也不管了,争一样是一样,而且丁大婶也不是善茬,不能自己这么办亏了去,于是越闹越僵,最后竟然闹出这么个分法。
什么东西都是切成两半,在场的人看到如此分家都哭笑不得,就连里正也那唏嘘,没见过分家分成这德性的,实在太丢人了。
这事一度成为村子里的一个大笑话。
分家之后果然如杜舒云所料,方柳儿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68、前奏
“小肉包,你这是干什么呢!”
杜舒云看小肉包拽着小傻子进家门,小傻子不情不愿一副要哭的模样,不由吼道。
小肉包踢腿把院子门和上,确定小傻子跑不出去了,这才松开手,插着腰趾高气扬道:
“哼!我看你往哪里跑。”
小傻子身子缩起来,嘟着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几天未见竟是有些憔悴了,杜舒云看着心疼走到他身边,蹲了下来,“乖,有什么委屈嫂子给你做主。”说罢又对着小肉包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又欺负起他来了。”
小肉包依然气哄哄的样子,辩解道:“小肉包没有欺负他,小肉包看他好几天没来我们家,今天终于在路上逮到了,结果他就是不肯跟我回来,半路的时候还给我撒腿跑了,白眼狼!以前白白对你这么好了!”
小肉包边说边恶狠狠的瞪着小傻子,小傻子上前抓住小肉包的手,小肉包立马甩开转过一边不搭理,小傻子锲而不舍的继续拉着小肉包的手,小肉包终于不甩开了,口气不佳道:“哼!你不是不让我拉你吗?看到我还转身就跑了!现在怎么又缠着我了。”
小傻子一脸委屈摇头道:“没,没有。”
小肉包冷哼,头歪到一边不搭理他,小傻子摇摇小肉包的手,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理,理傻傻。”
两孩子那互相怄气,杜舒云心底有些想笑,孩子间的争吵很常见,虽然这两小家伙极少闹的这么凶,但是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便是笑道:“好了好了,都是好哥俩有什么好吵的,嫂嫂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傻子一听连忙摇头,一副焦急模样,“傻,傻,走。”
小肉包一听顿时又暴跳起来,“我们家就这么让你不舒服呀,才刚来就要走!以前是谁到我们这一待着就不想回去的!”
小傻子被吼的不知所措,全身颤抖着又是要哭了起来。
杜舒云连忙安抚,“小肉包你今天是吃了火药了,脾气这么暴躁,小傻别怕,有嫂子在没人敢欺负你,你看你好几天都没过来了,嫂子可想你了,小肉包也可想你了,今天也别急着走,多玩一会,嫂子给你左好多好吃的,你看你这几天不过来又是瘦了,得补补。”
小傻子依然摇头,小脸皱巴巴的,小肉包这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杜舒云好奇起来,小傻子一直逆来顺受,对他们家的吃食更是无法抵挡诱惑,如今这是怎么了,多留一会都不乐意,于是又是仔细上下打量一番,便是看到他那双红肿的双手,不由惊道:
“小傻,你这手怎么了?是不是你姐夫又欺负你了?”
杜舒云握住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便赶紧叫来在屋里看书的平安,让平安给小傻子看看,小傻子起初还不乐意,一直把手藏在背后,被杜舒云吼了才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坐着让平安摆布,可嘴里依然细碎叨咕着要回去。
杜舒云问半天小傻子也支吾不清楚,就知道说要回去,小肉包在一旁也气哄哄的问不出个所以然,两孩子就这么僵持着,这在从前是不可能的事,小肉包平时虽然对小傻子总是喜欢板着脸,可是也是最护着他的,小傻子更是对小肉包言听计从,在他们家一向乖巧,一待就是一整天,可今天却总是坐不安稳想往外走,让杜舒云百思不得其解。
平安查看之后说道,这小傻子的手是一直泡着冷水干活冻着了,还生了冻疮颇为严重,虽是擦了药但是需要好好养着,否则今后可得难受了。
小傻子细皮嫩肉的,在丁家虽然过得辛苦,但是在方柳儿的照料下一直没干什么活,丁家人也嫌他傻怕误事也没太多强求,后来跟李家交好更是极少,虽然平时喜欢在厨房帮忙,但那些轻活就跟玩似的,如今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糟蹋成这样?
杜舒云正疑惑,香儿便是带着妞妞从屋外进来,一看到小傻子那模样,便是把听到的跟杜舒云说起。
原来自打丁家兄弟分家以后,丁二狗这边的活越发多起来,以前没分家丁大婶这边有几个儿子,有时候虽是看不过眼也会帮衬一下,如今老死不相往来,必是不再搭理,那些活便是都压在方柳儿身上。
现在接近年底,原本这活是不多的,可是这丁二狗前些日子趁空闲到这镇上找活干,竟没料到染上了赌瘾,还欠了人家一大笔钱,说是年前不还,便是把他家的地给收了,这下这家子急了,这地是农户的命根子,若真的被收了去,那便是要了自家的命,于是便是到处找活干,想把这钱还了。
丁二狗如今趁着年底忙碌一直在城里干活,为了多赚些,他们家便是开始磨豆子做豆腐卖,年底豆腐用得多,倒是不愁销路,只是苦了这方柳儿,成天要磨便罢了,还得顾着其他的活。
中坪村以及附近的村庄有些富户,有些闲钱雇佣专门的洗衣工,之前丁二狗就把这活给揽下了,据说还有一些其他闲散的活,如今都压到方柳儿身上。
越是临近这年底,一家人越是发愁焦急,没日没夜的劳作没得休息,料想这小傻子估摸就是看着自己姐姐太辛苦,也帮着洗衣泡豆子什么的,这些日子也没得工夫再到李家玩耍,若不是小肉包半路截到,估摸在年前小肉包都不会过来。
方柳儿很疼小傻子,若非逼到绝境亦不会让他干活,还把手冻成这个样子,可想如今这家子已经疯魔到何种地步。
“真是造孽啊!丁二狗这人平时已经够不靠谱的了,怎么还赌上了,现在害得一家子都跟着遭殃!”杜舒云怒道。
香儿叹气:“可不是,据说上次分家之后,丁二狗更想争口气把大伯家比下去,便是越发想发财了,几乎钻进钱眼里去了,结果到镇上找活干竟上了这道,难道不知道十赌九输吗,还想靠这个发财,真是笑死人了。”
“哎,现在可怎么办才好,这方柳儿怎么这么命苦,原以为已经够倒霉的了,现在丁二狗还欠了一屁股债她要帮着还,真是造孽啊。”杜舒云无奈道,看着小傻子焦急要回去的样子,放与不放都令人不舒坦,若是不放方柳儿就要受苦,要是放了小傻子便是悲惨,这真是左右为难。
而且这事还不能出面先帮还了赌债,丁二狗这脾性,你若是粘上今后必是甩不掉,到时候还会连累了他们家,而且不给他个教训今后估摸着赌得越发厉害。
看着小傻子坐立不安的样子,杜舒云只得先给他做些吃的,然后让他带上药,便是让他离开了,临走时后叮嘱道,今后有空都要到他家来一趟,丁二狗家的食物不用想就知道如何,别的帮不上忙,至少让小傻子吃好有体力干活才好。
小肉包起初还不乐意放小傻子走,但是杜舒云发话也无可奈何,知道不能跟着去只能原地生闷气。
丁二狗和他娘那泼辣劲小肉包及村里一群孩子都都知道,上次有个孩子路过他们家院子,捡了一个从他们家板栗树上掉下来的板栗,正准备往嘴里塞,便是被丁二婶发现了,那是个打骂啊,还揪着他去见爹娘,愣是让人赔了一盆子的板栗才罢休,吓得一群孩子再不敢往他家院前走了。
晚上杜舒云跟李默说起这事,不停那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李默也叹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我们外人也是不好插手的。”
“我也知道这理,可是这么看着心里真是别扭得很,你说方柳儿他们姐弟怎么就这么倒霉?”杜舒云坐了下来道。
李默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难道就没什么法子帮这姐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两姐弟受苦啊。”杜舒云道,心里也想着解决的法子,可是自古家事就是门学问,她这菜鸟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默连忙道:“你可不能冲动,就算你想帮忙,如今也不能贸然而去。”
杜舒云好奇起来,“怎么?你知道些什么?”
“你没听说丁家分家时候的事吗。”
“听说了啊,这两者有何关系?”杜舒云不解道。
李默轻轻拍了拍杜舒云,“你可还记得丁大婶如何把丁二婶逼得没话的,这节骨眼上你去就是越帮越忙。”
杜舒云恍然,分家时候丁大婶丁二婶两人吵得很凶,而丁二婶这嘴明显比丁大婶要厉害,结果把丁大婶逼急了便是拿孩子说事,说他们不积德活该现在都没后。
方柳儿嫁到丁家也有三年多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丁二婶平日便是最着急这个,是她的软肋,也因此没少打骂方柳儿,可骂有何用,也找人看过,说是没什么毛病,于是只能一天那拜菩萨做迷信。
方柳儿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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