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义浩是机器人,程序中没有防备上当受骗的系统,自然不辨真伪,走进内间,打开了身上的控制系统。
说时迟,那时快,朗斯茅俏夫就像一条泥鳅溜进里间,抓住了他身上的控制板,滴滴哒哒,输入几个数字,阴险地笑笑,说:“权义浩大夫,现在听我吩咐吧。”他从鞋底的夹层中取出一片金属,命令道:“马上回头,把这小玩意儿和着药片,喂进王彼得肚子里,不得有误,很简单的。”
新世纪的机器人虽然已非常逼真,却仍然不能和人一样随时进行分析判断,只能照程序和指令说话办事。现在,权义浩的控制程序变了,一心要去完成安装窃听装置的任务,背起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来到999号楼,基因汉也未多想,热情地为他打开了楼门。
阿超只惊得目瞪口呆,他压根没有想到会有如此险恶的事情发生。忽然想起,生硬地问道:“乌斯佐科夫,朗斯茅俏夫是你的姨侄呀,他不是患了糖尿病,卧床不起吗?怎么还……”
“唉,罪孽呀!”乌斯佐科地痛心地说。“说起来,都是我好心没好报。我告诉姨侄,说他很快就有第二条命,他就逼问是不是基因人成功了,我当然不能犯纪律,不说,他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请跟他同名的朗斯茅俏夫代替他来探听虚实。唉呀,给人家当枪使啦!”
“这怪不得你呀。”阿娜谅解地说。“谁晓得有人趁火打劫嘛。”
“不!”哈德迈迪严厉地说。“乌斯佐科夫,你难辞其咎啊。”
桑切诺娃也尖刻地说:“我也这么看,乌斯佐科夫,你本就不该给你姨侄通告什么,联合国有……”
乌斯佐科夫不等她说完,咬着嘴唇说:“我认了,都是我的错。我清楚的,已经跟部长报告了,请求处分。关键是没检查出那个该杀千刀的身上带着窃听装置。”
哈德迈迪微笑道:“嗳——这一点倒难怪你。根据我的办案经验,作案的工具不一定都带在身上。”
乌斯佐科夫眼睛一亮:“我也这么想,他的身上检查的很细嘛,要在身上还能查不出来,除非超出了我们的技术水准。”他换上得意的表情,又说:“不过,我也有聪明之处,事先防着冒名顶替这一招,仔细调阅了这个朗斯茅俏夫的全部资料。他的国家名字叫茅俏夫,而我外甥的国家名字叫朗斯茅俏夫。他的乳名叫‘猫鼻子’,说是他小时候鼻子的嗅觉特别灵光。我外甥的乳名叫茅峰儿,因为他生下来体质弱,基因因子弱。我姐和姐夫就在取名上动心思,希冀他像家门前的钢茅草一样茁壮,如门后的山峰一样挺拔。”
“督导员大人!”桑切诺娃不无厌烦地说,“谁也不否认的聪明才智,可你到底还是百密一疏。”
见乌斯佐科夫面有尴尬之色,阿娜连忙打圆场,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难怪呀。”
这下乌斯佐科夫有了下台阶的机会,自我掩饰地笑笑,说:“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使我更加聪明。”他拍一下脑门子,“嗨,我们自然人啦,总是要从错误中生长智慧,真没办法。阿超阿娜,你们要是早几十年,嗳,就早个三十多年,我乌斯佐科夫不就可以不犯错误啦。”
大家都被逗笑了。可是,阿超表情严肃,冷不丁说:“诸位,能否不说这些了,还是实验更重要啊。”
乌斯佐科夫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身和桑树切诺娃耳语几句,急匆匆地走了。桑切诺娃笑着告诉阿娜,说乌斯佐科夫故弄玄虚,跟她咬耳朵,马上宣布郎斯茅俏夫是月球村不欢迎的人,把他驱赶回C国了事。月球村管理部怀疑这个猫鼻子是C国派来的科技间谍,企图通过权义浩把窃听装置装到王彼得身上,窃取阿超的配方资料。因为他死不认账,没法核实。其实这算不上什么秘密,大家都能猜得着。大家都说活该。阿娜啼笑皆非地说:“这是怎么了,疯啦,还是狗急跳墙?配方是好偷的吗?袭击三九小楼,网上宴会,都没能得到半点便宜,装个窃听器就想逞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哈德迈迪笑道:“可不是嘛,对他们来说,正因为一无所知,才偷鸡摸狗,偷到了手才一清二楚嘛。”说完,他有意看着王彼得,王彼得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阿超愤愤然:“吃**想脆骨,真他妈的臆想天开,冒天下之大不韪。”
“哎哟!”阿娜一脸惊愕。“我的妈呀,跟你十几年了,没想到你也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
咯咯咯……桑切诺娃好一阵笑,不轻不重地拍一下阿超的肩膀,说:“大科学家,你这是气不择词呀。好,好极了。该骂他们,对基因人心怀鬼胎的人都该骂,以牙还牙喽。”
屋里第一次充满了开心的笑声。王彼得“嘿嘿”“呵呵”“嗯嗯”,笑的不那么自然。
实验接着进行。阿超从王彼得身上抽满一针管血,叫他一旁歇息。他不肯,要看血液细胞分析报告。阿超坚决地摇摇头。想了想,叫他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他又不肯,说有权知道细胞分析数据。哈德迈迪板起脸,命令他立即去休息。他才悻悻然走了。
阿超将1000毫升血液注入一个粗大的玻璃管中,稀释,使玻璃管饱满了,再倒入一架十分精密的全自动血浆细胞分析仪的漏斗里。仪器立即启动,慢慢悠悠地转动着。哈德迈迪看得新鲜,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问:“这又是干啥?”阿超仍不说话,伸出一个指头指着仪器上的一个小小标识片,那牌子上仅写着两句A文:血浆细胞分析仪,基因人体营养监测器。哈德迈迪看了,似懂非懂,有点不知所措,一会到前,一会到后,在阿超身边挪动着。阿超此时根本顾不上别的什么,只集中精力测定数据。一个小时后,测验完毕,但各项数据却不显示出来,也不向哈德迈迪口头报告——这是核心机密,不能轻易让旁人看。国际科技**典中有明文规定,任何发明者的科学技术发明,都有权向任何人保密。哈德迈迪实在想知道,但阿超连脖子也不朝他转一下,把经过分析、监测的血浆倒入一个过滤器皿里,摆弄了一会,才以请示的口气说:“检测都完了,怎么办?”哈德迈迪抬腕看下表,说:“已经一点半了,休息吧。”
两位法官真个尽心尽责,也实在严格,临时改变原来安排,哈德迈迪与王彼得睡在一个屋子,桑切诺娃与阿娜睡一屋,叫阿超单独睡在基因汉的卧室,基因汉仍然睡在值班室,担任值班员。
工作是最大的快乐。现场实验开始了,心儿也安定了。一连操作了五个小时,虽然不知不觉,可那劳累实在得很。大家一挨床铺便睡着了,睡得很沉,很香。
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醒来时,阿娜已经做好了大家的早餐。阿超把楼上卫生打扫过了。基因汉挥舞着扫把,将院内院外打扫的干净利落。王彼得楼上楼下来回走着,说是锻炼身体,爬楼有助心脏健康。
哈德迈迪对王彼得似乎有些看不顺眼,不让他上下乱跑,叫他回房间去。王彼得嘟囔一句什么,刚要向房间走,阿娜已上楼来,请他们吃早饭。
早饭和平常一样,奶酪、面包、咖啡、稀饭、咸菜之类。阿娜和阿超都不想给两位法官造成优待的感觉,以避拉拢之嫌。
看着这平常的饭菜,桑切诺娃和哈德迈迪都很高兴,心里都说:这对夫妻真是志同道合,浑身上下很干净,腰杆挺得直,没有什么怪味、邪味。钦佩,钦佩。两人没等邀请,坐下来就吃,活像是一家人,在这儿住得年长日久了似的。
见他俩不落俗套,阿超阿娜基因汉满心欢喜,吃得蛮香。王彼得总是那副忧郁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嫌弃饭菜不好,吃得不那么痛快。
用罢早餐,又投入工作。基因汉还是回到值班室。其他的都上了楼。测试工作昨晚突击做完了,今天开始做计算,把检测的所有数据都按华氏基因人配方演算出来。阿娜提醒例行核查。阿超便打开实验室,又打开血浆培养皿,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昨晚上抽取的1000毫升血浆不翼而飞!
这是第三件怪事。谁干的呢?大家面面相觑,互相猜疑起来,最后一起把眼光射向王彼得,看得他浑身发毛,惊慌失措,大叫道:“你们看什么,我又不是贼。”
两位法官面带羞愧之色,血浆在他们眼皮底下不见了,他们当然非常难为情,把每个人都反复观察了好几遍,也不能确定是谁干了这件坏事,三九小楼里所有的人都有条件作案,却都没有证据来证明,怎么办呢?
乌斯佐科夫又被请来了,问了半天情况,查看了楼内楼外,毫无头绪,无可奈何地走了。
后来,在宇宙大审判中,狂八千交待,这件事是他干的,地球人没有办法发现他的作案痕迹。
两位法官急于完成实验任务,阿超也说实验不能拖延,大家商量,决定先不管那么多,再从王彼得身上抽取1000毫升血浆,继续进行实验。
抽完血浆,置入培养皿内,锁好实验室,阿超便领着众人来到计算机室,站在门前,他犹豫了。这下要运用配方技术,得小心保密才是。能不能向两位法官提出要求呢?哈德迈迪见状面孔一板:“开门啦,快!”桑切诺娃轻轻拉一下他的袖子,说:“阿超想说什么,让他说吧。”阿超眨巴几下眼睛,等哈德迈迪发话。阿娜担心哈德迈迪固执己见,抢着说:“两位法官,今天要用配方了,我们请求技术保密。”
可是,哈德迈迪既不理会桑切诺娃,也不给阿娜面子,他要忠于职守,也想对拉波尔的器重给予回报,毫不留情地说:“不行,我和桑切诺娃不需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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