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话,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他故意反问道。
是,他想问的话我都知道,不过就是为什么我会缺席了这个计划,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和乔以远在一起。
“对不起。”我微微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你会和乔以远在一起?”
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我抬起眼眸望了望他,才说:“昨天,他又犯少爷脾气,让我跟他一起出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我有什么办法。”
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乔以远早就知道我是一个贼。即使知道这种时候隐瞒着继续留在乔家的确是愚蠢至极的行为,但是我还是没有说。
“林小安,你到底知不知道向松为你应付了多少事情?”他抬高了音调问道。
我冷笑了一声:“我只想知道他和你骗了我多少事情,骗了我多久。”
“林小安……”
“不要逼我……”我软弱无力地说。
沉默了很久,他才说:“我已经给向松一笔钱,去还你父亲身前欠下的债了。”
话音刚落,他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句话好似一句施舍,我是该对他感恩戴德,还是应该对他尽忠地卖力。
我久久地凝望着他远走的背影,心里却异常清醒,他为我父亲还这笔债,只是担心我反悔而已,并无多余的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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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手上已被我揉皱的报纸,我伸出手缓缓地要捋平整,像是也要把皱巴巴的一颗心给捋平才好。
他说,小巷里的星星永远是最闪亮的。原来永远只能处于小巷那块狭小的地方,我和他的视线才是一样的,我和他看的星空才是同一块,看到的星星也是同一颗。
离开了那个地方,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再也不能同时站在同一个水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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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有些潮湿,我抹干眼角的泪滴,略有所思地推开乔以远的房门。乔以远低着头正在玩游戏机,也不正眼看我,就抱怨道:“买个报纸也买的这么久。”
我递过报纸,他皱着眉看着报纸,才抬起眼望了望我:“报纸怎么这么皱?”
“有的看就好了,别嫌弃了。”我没好气地应道
他抬起眼眸淡淡地瞄了瞄我,然后才说:“你哭了?”
“没有。”我半眯着眼,勉强笑了笑。
“别以为今天我们同时撒了个谎,你帮我买了份报纸。我就会再帮你隐瞒。”他又面无表情道。
“我知道了。”我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句。
“知道什么?”他又问道。
“没有,我先走了。”
“脚崴了,就别再到处乱走了。也该好好休息的,不是吗?”他翻开着手中的报纸,轻描淡写道。
“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让我为你买报纸?”我生气地反问道。
他似乎对我说的话有点吃惊,抬起头又看了看我,嘴角微扬,古怪地笑了笑:“我看你刚刚好像没事做。”
“别装了一幅菩萨心肠。”我话中有刺地抱怨道。
“我就是没有菩萨心肠,好事做的太少。”他也顺着我的意思,斜着嘴角,漾着若有深意的笑意。
“什么意思?”
“要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遇上你——这个贼。”他故意强调了‘这个贼’三个字。
二世主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我收拾好行李,回到了乔家,一天觉得心神不灵,到了下午,天空又雷电交杂,飘起了大雨,我躲进了房间,给向松打了个电话,许久还是没人接。
过了半个小时,向松才打来电话,电话里头他有点紧张兮兮地:“小安,老太太的检查出来了,你还是抽个空来医院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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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飘着倾盆大雨,我在山的半山腰拦了辆车,直接往医院去,在的士上我望着车窗外,飘零的大雨,心中的不安感突然越来越强烈。一下了的士,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向松说的病房。
刚进病房就听到林老太太闹脾气的声音:“我不要住院,我不要住院,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我连忙坐在林老太太的病床旁,安慰道:“妈,我们只是做个检查,不住院。”
她握着我的手,说:“你骗我,连你也骗我……”
“妈……”我抬起眼眸望了望向松,他一直静静地不作声。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惶恐不安起来。
我紧紧握了握林老太太温热的手掌,宽慰道:“妈,我和向松说说话,你先休息下。”
给林老太太盖好被子,我才出了病房。向松看似有些魂不守舍,掏出一支烟就要点燃,我迅速地从他口中夺下,厉声道:“这边是医院不能抽烟……”
向松心不在焉地应道:“瞧我这记性。烟瘾上来,也不顾地方了。”
“向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着我?”我追问道。
他目光闪烁,不敢正眼望我,吞吞吐吐道:“没……没有什么事。”
“什么叫没有什么事?你快说。”我又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半晌,他都没吭声,静默许久,他才说:“是,林老太太,情况不是很乐观。”
“什么叫情况不是很乐观?”虽然内心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可是真正地摆在了眼前还是不能够坦坦然然地去面对。
“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没,没有多少时间了。”
向松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异常缓慢异常清晰,可是我好像还是听着千里之外的声音般,听的不够仔细,大脑里好像有无数个声音在一直说“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嘴唇动了很久,还是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这些年我专注于自己的事情,怎么会等到林老太太胃癌晚期了才发现了征兆。
“还有多长时间?”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口。
“最多三个月。”向松喉结微动,好像想说些安慰我的话,却良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跌跌撞撞地退后了几步,才靠在了墙上,喉咙好像很疼痛,哑的很难受,眼泪好像堵在心口,怎么也流不出来。就在这一瞬,病房里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刺耳声。我和向松急忙推开病房的门,病房里的那一幕,让我惊呆了,地上有一大摊血触目惊心,而林老太太弓着背,低着头好似在寻找些什么。
“妈,你怎么了?”
“我的《背影》呢?我的《背影》你看到了吗?”她神情恍惚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好桑心啊,上一章都木有姑娘散花。。
要吃肉,爱散花才是好姑娘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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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 34小贼请进门34
“妈……”我被林老太太的模样吓到;慌忙过去要扶着她。
她抓住我的袖子;使劲地晃着我;目光黯淡地不断地重复着:“你看到那幅画了吗?你看到了吗?”
林老太太的旧病又复发;又在不断重复问:你看见《背影》了吗?
我一脸担忧地望向向松;他也无能为力地望着我。就在这一瞬;林老太太突然脸色一白,昏厥了过去。我连忙大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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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老太太苏醒后,她又吵着闹着要出院。我拿林老太太这个倔脾气无能为力;只好哄着说:“妈,就住两天;两天后;我一定带你出院。”
林老太太这才点点头,因为刚刚一折腾,她似乎有些疲惫,不一会儿就入睡了。见林老太太熟睡了下来,我才拉着向松出了门。
走到医院的长廊的深处,我才微微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问道:“我父亲欠下的钱,乔以辰是不是已经全部帮我还清?”
他似乎微怔,点点头说:“对,你都知道了?”
“你觉得我还不知道什么?要不要一同告诉我?”我故意反问道。
“小安,你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道。
“比如说你也是乔老夫人的儿子。”我面不改色道。
他大惊失色,嘴角颤抖了几下,才低低地问道:“你都知道了?”
“一开始进入乔家,你是不是就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不是为了艾斯比利亚星光,你不是为了那一大笔的钱,你只是为了报复,对不对?”我步步紧逼,丝毫不松软。
他沉默半晌,才反问道:“是乔以辰这样告诉你的?”
“他是怎么说的有那么重要吗?难道所谓的真相不是这样吗?”
“如果你是我,你一定和我一样深恶痛绝乔家的人……”
“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不能够理解你,可是你是否为我考虑过?我是不是只是你和乔以辰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父亲欠下的几千万可以成为他威胁我的借口,也可以成为他那悲恋施舍的原因。这么多年,你对我妈像对自己妈一般好,也只是让我更好的为你做事而已,对不对?”
林老太太的病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曾经最信任的伙伴却利用了我这么些年,我曾经动过心的人也只不过是个骗子。身边的人再没有个值得信任的人,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小安,你别说了……”
“我只是心寒,我信任这么多年的伙伴,只是把我当作他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我的眼睛里泛着点点的泪光,模糊了本该清晰的视线。
他表现的很镇定,说:“小安,你需要时间照顾林老太太。你不必回乔家了,你可以带着乔老太太离开,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冷笑了一声,向松终于让我退出了这场阴谋,我是该对他的大恩大德感谢万分才对,可是,此时,我却突然不想退出了,林老太太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乔家的那幅《背影》很可能就是林老太太这些年朝思暮想的那幅画,我要偷出那幅画,不为钱,不为乔以辰,不为向松,只为林老太太。
“可是,我突然不想退出了。”
“什么?”向松对我的反应大吃一惊。
“我要偷出《背影》那幅画。”我缓缓地说。
“为什么?你是为了林老太太去偷这幅画?”向松一下子就猜出了我的目的,质问道。
我没有否定,定定地望着他,半晌才开口道:“如果,如果你还看重我们这些年的情谊,请你帮我这个忙,不要告诉乔以辰。”
他背过身,等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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