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金霞请花澜写出了第一封情书:
午夜的风轻轻吹拂,无眠的我看不到窗外有明月。我的情人是否早已沉入梦乡了。我是否出现在你梦中的花园呢?亲爱的,我在默默思念着你,一种诗意的孤单与我形影相吊。多久了,往事如花在午夜的风中不断开放。亲爱的,我愿从中采撷几朵虔诚地献给你,让你的梦馨香而甜美。
我记得,我们相逢在那火热的夏天。当你白皙秀气的面容、高挺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狂跳了起来:你不就是我二十多年来梦寐以求的心上人吗!
我想我那天的装束一定也给你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不然你也不会对我脉脉含情。我那天露着粉颈玉臂,穿一袭洁白的衣裙,走在回廊上,风吹来呈轻舞飞扬状。
后来,我们面对面地坐到了一起,阳光照进书房,你领着我读单词。你的声音象动听的音乐,让我如醉如痴……
很快地,我们彼此走进了内心,有了一段甜蜜的故事。
花澜将情书读给金霞听,金霞说:“前边发生的事不要多写,重点要放在后面我对他的思念上。还有,你不要用红墨水写,改用黑墨水。”
“每篇我都要签红色的手印,到时会对比不分明。”
第二封情书:
你知道,自从你我分别后,一颗思念的种子就在我心园里生根发芽,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枝叶繁盛。于是,太阳来了,我在树下避光;阴云来了,我在树下避雨;黑夜来了,我在树下盼望。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它身上,我牵挂你,担扰你。有时候,这思念又变成线团纠缠于脑际,甩不脱、避不开……
花澜将情书读给她听。她摇摇头说:“思念还是写得不强烈。”
第三封情书:
我爱你不要理由和原因。我爱你就是在清晨醒来的时候,努力寻找梦里的你。我爱你就是对着所有男人喊出你的名字。我爱你就是对着一张白纸反反复复写着你的名字。我爱你就是把众多男人的优点加在你身上。把你想得完美如神。我爱你就是一天一天地为你摘一颗颗幸运星、叠一只只千纸鹤、折一串串美丽的风铃……
花澜将情书读给她听,她认为比前两封有所进步,但要再加几句:“我爱你就是为你夜夜不睡地织一件毛衣,每一针一线都充满我的深情。我爱你就是每天给你写一封情书,每一个字都淌满思念的泪,我爱你就是要为你生一个孩子,让他(她)成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你。这后一句尤为重要。”
第四封情书:
想你的时候,暖暖的思绪就会幻化为世界上的一切。那思念、那渴盼、那回忆,甚至那些莫名的平静和悸动,都会在目光中纷纷扬扬飘洒于人世间。于是那明艳的阳光载满思念,那熏人的微风载满思念。那飘荡的风筝、流动的水面,无不是思念的化身,淡淡地闯入眼底,浓浓地在心底沉积。
在这个世界上最受折磨的是女人,最折磨女人的是爱情。因为最渴望爱情的女人没有爱情,最会爱的女人没有爱。
我渴盼你的来临,渴盼和你在一起。我爱你已到了极致,我把手指放在脚下踩带着痛喊你。我拔下青丝束起带着疼等你。我爱你已经疯了,我只想拉着你的手,穿越时空走入天堂。可是你在哪里?
金霞听完这封情书时说:“花澜你已*角色了。以后不要将情书读给我听。到写满一百封的时候再读。反正你要拿出真情来帮我写。”
金霞哪知道,这一封封情书既是为她也是为花澜自己而写,金霞要将情书送给花先生,花澜也要把这些情话揉进小说中送给高宇。花澜呕心沥血地写着,潜意识中。花澜希望金霞能唤回花先生,走出这段泥潭。她也能与高宇踏上婚姻的红地毯。
金霞则是利用这段时间买了一包米色毛线给花先生打毛衣。
在花澜写完一百封情书时,金霞手中的毛衣也接近打完。
那天上午,花澜坐在她宿舍里一封封地读给金霞听,金霞一边收着毛线衣袖口一边向她提着修改意见。读到最后几封时,发现金霞已伏在台上泣不成声,花澜的眼眶也湿了,那一个个思念的日子都在她眼中再现,也不知高宇有没有离得成婚?此事她不能主动问。
好长时间,金霞才抬起头来擦着眼泪说:“这几封情书最能代表我的心。”突然,金霞急急忙忙地跑进室内拿了一根铁针出来往自己右手的中指上狠触了一下,很快地指尖上冒出了一股鲜血。花澜愣在那里,吃惊地看着她。
金霞说:“鸟的!我要让他看看我的真心。你在每一封情书的头尾处各为我画一颗心的轮廓,让我用鲜血把它涂红。”花澜一边叹着气一边给她画着心。金霞跟在后面挤着手指血滴涂红。一滴血能涂一封信,上百封就要挤出上百滴血。看着金霞挤一次血,花澜就肉疼一次。
最后,金霞又往碟子里挤了好几滴血。说:“阿澜,你醮着血给我写一篇鲜血文字。”
花澜看着那积聚在碟中的血,浑身发抖。不解地问:“该写的都写了,还要写什么?”
金霞一脸严肃地背出了这段文字:
“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亲爱的花先生:我以血心,等待你的良心,海枯石烂我不会死心,别叫我伤心。你是我的甜心,我要你的真心!”
花澜一边写一边在心中祝愿:但愿她的血不是白流。
那天她们俩从吃完中午饭一直忙到晚八点才吃晚饭。
接着金霞想通过私人侦探来找到花先生的下落。她打通了阿强手机。手机中音乐铿锵,阿强气喘喘地问:“你是谁啊?我正在广场学跳街舞。”
金霞说:“是我,你金霞老姐。我有急事求你,我马上到广场去找你。”
金霞赶到广场上,看到阿强正跟着一群人和着HIP—HOP上下翻腾,做着自由夸张的动作。脸通红,额头上挂着汗水。
“怎么样,要我去干杀人越货的勾当?”见金霞满脸焦虑,阿强下了场打趣说。
“不会,不会。你帮我跟胡郎联系一下,找到花先生的下落,最好,让我巧遇上他。但跟任何人都不能泄露,我在找他。”金霞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阿强问:“姓花的全名叫什么?有他的照片吗?”
金霞难过地摇着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阿强搔头摸耳说:“这真有点儿难办呢!”
金霞恳求说:“阿强帮帮忙吧,老姐我遇难呢!事成之后给你5000元。”
阿强说:“阿霞姐,这哪是钱的问题。但我一定尽力帮忙。半个月后听回音。”
金霞从此把希望寄托在阿强身上。
阿强离开金霞后,使开始发动自己的内线跟胡郎*,得到花先生的家庭地址和家中电话,一打听,方知他到四川旅游去了。约需半个月才能回来。
于是,阿强在半个月后,就派人监视花先生家,有一天临近中午,监视人终于听到他跟母亲打招呼说去富人酒店跟朋友一起吃饭,立即通知阿强,阿强则迅速让金霞在富人酒店门口等。
金霞在半个月内没听到阿强的回音,认为他找不到花先生了,伤心了多天。现在突然听到花先生的消息,兴奋得立即梳洗打扮,带着早就打包好的毛衣和信盒去富人酒店,阿强打手机告诉她,花先生一行已进店,让她耐心地在店门口等他们吃完再露面。
金霞没吃午饭,肚子饿得咕咕叫地在那里等了约两小时,终于看见戴着金丝眼镜的花先生脸红红的跟几个人出来了。金霞也不管路边的自行车来来往往,一把扑过去扯住花先生的袖管,外加一声喊:“花先生!”吓得骑车人“吱”地一声紧急刹车,脚支下地。
花先生停了下来,脸上肌肉一跳说:“金霞!金霞!你去哪里?”知道不能三言两语就跟金霞说再见,就转头对同伴们说,“我遇上熟人了,要谈会儿话,你们先走吧!”
金霞笑答:“我不到哪里去,我天天就这样转着找你,今天可终于找到了!”
花先生脸更红,笑说:“真的吗?”接着又开了句玩笑,“怪不得我走到哪里都看到有个影子像你。”
金霞不由分说,上前挽着他的手,说了声“我们去喝杯茶吧!”
两人仿佛一对夫妻,金霞走一步说一句,字字血、声声泪:
“你这个人实在无情无义,我掏出心给你,你却山兔一样逃得没消息。我想你想得病倒在床。为了你,我被老头子关了禁闭。你的狼心狗肺还有没有感应?”
花先生脖子一梗说:“那个时候,老头子知道了一切,我要再去,说不定会在路上给他派人弄死。”
金霞想起自己被折磨的日子,眼圈发红:“人家都爱情价高,生命可抛,你却是反着做。”
花先生急急狡辩:“金霞,我一直都思念你,有时连饭都吃不下。你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金霞说:“我也是如此啊,天天期望着和你相见,为找你鞋子都磨掉了好几双。”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到了一家茶吧,开了一个两人茶室进去坐了下来。
这间茶室别具风格,桌椅都是由树根雕成。再看连茶壶也都是树根掏空后,内镶紫砂胆而成。墙壁上挂着一幅西洋画:一棵黑色的神箭射中一颗红色的心。
花先生连声称:“艺术!艺术!”
金霞则由那些焦黑色树根桌椅,想起从前山坡上那些被雷劈烧过的树。她打柴累了曾在那些树桩上歇息过。当然,她现在不会提起这些抖露自己出身是山民的事,也没有这份心事。
正文 第五十八章
58。
待服务员给他们沏完茶,关了门后,金霞立即坐到花先生身边,头一倒,伏在他胸怀里轻轻地哭了起来。花先生一边劝,一边用纸给她擦着眼泪。
金霞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说:“事情过去了,也不说了。我现在已不在他家。”
“那现在住哪儿?”
“现在一个人孤伶伶地租房住在外面。想当初,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好得像一对鸳鸯我才送了一个金手表给你定情,你现在这只表在哪里?”
实际上,这只表现在就在他口袋里,他刚才在酒店还戴在手上炫耀着。他挟菜时手挥得飞扬跋扈,一副新时期成功男士模样。并由此与朋友们展开买私驾车的话题。在陪金霞进茶室时,他悄悄脱下来放进了口袋。不知怎么的,他有预感金霞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