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停顿了良久。
谢子晴睁开眼,只见南沉瑾的一双眼睛幽深的如这亘古不变的长空夜色,他的手依然搭在盒子上。
过了片刻,他低低笑了一声,将盒子放下,突然转身踏出门外,另外的七个人紧随而去。
谢子晴站了起来。
她站在门口,只见风雪之中,那身影在马上驰东而去,大雪茫茫,一片凄清。
她看着他,看着他的身影在雪海中渐渐的消散,看着这咫尺之间的距离变成天涯之隔,看着这千山万水之后的波澜起伏,缓缓的闭上眼睛。
终于,再次的擦肩而过。
风雪如飘絮一般的卷来,蒙蒙的扑上她的脸,冰冷一层层浸透,凝了眉间的一指青霜。
两处离别,一指青霜具相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转身,回屋拿起盒子揣进怀里。
她顿了顿,将目光落在南沉瑾刚才拿过的杯子上,她不由的拿起,借着灯火看着上面清雅山水画旁的七个小字,一瞬间心狠狠一抽:
一切景语皆情语。
她闭上了眼睛,手心死死的握住茶盏。过了良久,她将茶盏中的茶水一倒,同样的放进自己的怀里。
她出门,看见躺在雪地里几人,弹指解了他们的穴道,然后翻身跃上马,鞭子一甩,向西而去。
东西不顾。
衣袖兜了一夜的命运,风雪封芽,春回几时?
(第一卷完)
------题外话------
第一卷完,长舒一口气。
第二卷再说。
第一百零一章:童血宴
“兹——”的一声,肉的香气从火中冒了出来,谢子晴手起刀落,操着匕首一把将肉分成六块。
“啧啧啧,小娃娃真看不出来,来到这个山上没几日竟然将肉烤的这么好,想起你第一次烤的那叫一个难吃,现在看着就······喔!”
谢子晴顺手拿起一大块肉堵住了他的嘴,冷冷道:“老人家,要吃就闭上嘴。”
戴着毡帽的老顽童被谢子晴滚烫的烤肉这么一塞,立即哇哇大叫了起来,将肉一松,又急忙往怀里一捞,伸出舌头刮了自己的嘴边,眼冒精光的道:“好!啧啧啧!这一咬就入口,这味道调的也忒好了。嘿嘿,绝对是烤肉第一人啊!”
谢子晴的手微微一顿,淡淡的道:“还不够。”
老顽童一边嚼着肉一边口齿不清的道:“怎么不够,老人家我觉得实在是好得很啊!这天下听我一赞的也就你小子一人而已。”
宋棋风笑了笑,道:“你就歇停些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十来岁,老二烤肉给你吃还这么多废话,当真是要人命。”
老顽童拍着自己的胸膛瞪着眼睛道:“我重修那是很少夸人的,什么废话,那是金玉良言,得了我的称赞比什么都要重要。”
宋棋风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好好好,金玉良言,你老人家就安安稳稳的吃吧。”
谢子晴听到这两人还在说话,将肉分给宋棋风,阿飞,卢仁和秦九,问道:“这单生意怎么办?”
宋棋风将肉拿了起来,道:“我们的目标是永靖王。据传书来看,他已经带着三万士兵到达了定城,定城这边是西都那六万脱离出来的精兵,他们自封为镇天军,把持着南定城,和城,和陶都三个地方,自立为王。应该是还在等着那个逃脱的李季风。永靖王想要夺回平城,就必须和他们商量。陈国和平阳国的这一战,还要看这六万精兵。”
谢子晴皱眉道:“镇天军以定河为界守此地之北,我敢和你打赌,镇天军是不会让永靖王去攻打陈国。”
宋棋风的眼睛落到她身上,道:“老二你这话如何说?”
谢子晴微微垂下自己的眉头,拿着匕首在地上划开一道线,道:“这是定河,这是镇天军,这是永靖王带领的平军,这是陈国的陶都。镇天军脱离了西都而存在,必须要有一个可供他们支撑的地方。定城这三个城池是平阳国和陈国的模糊边界,而他们将这三个地方占领,恰好是钻了这个空子。李季风手下的六万精兵实力强悍,否则南,所以陈国和平阳国都不愿意自己先动手,因为那样就算举全国兵力将镇天军拿下,那么也是损失惨重的结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另一方就会趁机出手,必定就会在两国的相争中落于下风。陈国本来想在平阳国和西都的那一战胜利之后和他交好,譬如联姻。但是平阳国却没有料到输在了,西都太子的手下,而陈国将他们的公主祁贞派到西都,意欲和西都联姻的想法彻底刺激了平阳国,所以两国关系这才真正的交恶。而现在,平阳国忍不下那一口气,派了永靖王前来。如果镇天军让路,如果平阳国胜了,必定会对他们所占领的肥肉起心思。而陈国赢了,那么他们就必定会对镇天军心存不满之意。镇天军现在主帅不知,根基未稳,所以必定要图自己的生存,他们不会答应平阳国的借道。”
她的这一番话说出来,正在大口吃肉的众人都呆了呆。
宋棋风紧跟着问道:“那么这些对我们刺杀永靖王有什么作用?”
谢子晴将匕首落到永靖王所驻扎的地方,淡淡的道:“要想杀人就必须要懂得此人。现在,永靖王最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我们就让自己满足他的要求。”
“你说的是?”阿飞怔怔的看着她。
谢子晴道:“让镇天军为他让道。”
“什么?!”秦九不可置信的叫了起来,“我是陈国人,虽然这几年那老皇帝昏庸,但是那是老子的国家,老子怎能帮着别人去打自己的国家,这件事没得谈。”
宋棋风止住他道:“别慌,先让老二说说。”
谢子晴抬头冷笑道道:“你认为我真的帮他?还有你们难道就这点想法?只想呆在这山上一辈子?”
宋棋风的眼睛立马“刷”的看了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子晴淡淡的道:“我想让永靖王之死来改变这个地方应有的格局。”
宋棋风抬起眼,只见谢子晴的身体在那里站着,莫名的让人心惊。
谢子晴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匕首一甩,“嘙”的一声没入黄土,然后微微垂了眼睛:“三天后,我们前往定城。”
——南沉瑾,我期望的是有一天,我能给予你你曾给我的保护,至死靡它。
——我是默默溜走的分割线——
定城之名的来历,要说道五百年前的庆阳之乱,当时天下一分为三,有荣国,宋国和齐国。荣国是一个神权主义的国家,虽然有国王,但是以当时的圣女地位最为超然,而荣国圣女貌倾天下,在荣国君王的开国大典上露过一次面,宋国和齐国两国的君主都对那个圣女一见倾心,所以,以当时的庆阳为赌,谁先攻打下庆阳便倾城以聘,迎娶圣女。但是,后来的接过竟然是两人分别攻打下了半座城池。于是,两人以定河为界,将这个城池成为南定城和北定城。而后来因为这北定城。而后来因为这个圣女三国陷入了一场长达十年的大乱,民不聊生,后来在天书上,人们才知道这个圣女是异血人,乃是祸国妖孽。
而现在,谢子晴正拉着马在北定城的城门前等着入城。
天色漆黑,远远近近都笼罩在一团轻雾之中,北定城因为是平阳国的重城,没有什么天险作为屏障,所以在防御工事上显得尤为突出,从这比一般城墙还要高出四五米的高度就可以看出来了,而护城河是定河的分支,是人工牵引过来的,在很多地方都进行了巧妙地设计。
谢子晴微微的皱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因为从她所得到的资料来看,北定城在五百年之前从庆阳分割出来后,曾面临这许多次的围攻,其中不乏有很多的非凡的战将,但是都未曾将这座城攻打下来过,这就有点奇怪了,因为围攻北定城最好的方法就是围困,断其粮草,他们处于封闭的状态,没有粮草根本就存活不下来,那么,他们是怎样度过那样的危机呢?
谢子晴正在想着,突然感到衣服被人一拉。
她低头一看,只看见一张瘦弱的小孩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包着一泡眼泪,有些害怕的看着她。
谢子晴现在的模样实在称不上和蔼可亲,这样一个小孩子害怕自己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为什么他要抓她的衣袖呢?
谢子晴的目光在那个小娃娃身上一转,只见他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大冬天的只套着一件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烂大衣,脸脏脏的,黑黑的,伸出的小手腕瘦的不比谢子晴的指头粗多少。
谢子晴半蹲下去,问道:“什么事?”
那小孩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然后珍而重之的将自己背在身后的左手拿出来,将一块微微发霉的馒头放在了谢子晴的手中。
谢子晴微微的一呆,这是拿给她吃吗?可是这大冬天都发霉的馒头,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怎么还可以吃?
谢子晴从他的手中拿过馒头,然后一扔,她正想安慰那个小娃娃,但是那个小娃娃却惊恐的看着他,不住的颤抖流泪,最后干脆跪了下来,使劲的向她磕头。
谢子晴急忙将他拉起来,问道:“怎么啦?别怕我,我帮你。”
那个小娃娃听了她的话,呆了一会儿,这才呜呜的哭起来:“我把馒头给你,你,你救救我爷爷吧。”
谢子晴心中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他道:“你的爷爷怎么了?”
那小娃娃哇哇大哭道:“叔,叔叔,我的爷爷在那边生病了,我推不动他,你,看看吧,求求你了。”
谢子晴将他放下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别哭了,我帮你。”
那个小娃娃抽噎着努力止住自己的哭泣,似乎害怕自己稍微不听话谢子晴就不帮他的忙了,谢子晴由他领着向不远处的一个草堆走去。
大冬天的,一个老人侧着身子躺在里面,露出一双冻得乌青的脚,身上盖着一条奇怪的破烂的小裤子。
谢子晴微微的疑惑,然后向那个小孩子看了一眼,只见寒风中他的衣服被风吹着,微微露出光着的两条腿,不住的颤抖。
谢子晴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么懂事的小孩子。
她伸出自己的手放在那个老人的身上,轻轻地推了推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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