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美容师听完愣住的当口,鲍晨拉着继续黑脸的振振就往门开走去。
一出门,准备去取车,刚拐了个弯,振振就愣住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不是冤家不聚头。
对面走来的可不就是振振的冤家吗?
男的阳光俊朗,可惜生了双桃花眼;女的美丽大方,不过表情却有些狰狞。
“穆白的眼光还不错哦,这个谢芷确实很有竞争力啊!”鲍晨看着振振脸上的愤恨表情,马上猜到了穆白身边那女的应该就是振振口中的谢芷。她二话不说,拖着振振上前,热情地和穆白打招呼道:“哟,穆白,这位就是谢芷吧!呵呵,上次的同学会正好赶上我出差了,没碰上呢!”
那热情劲,搞得像是老鸨见着黄花大姑娘似的,振振的眼角开始犯抽。
穆白还没说话,谢芷就先笑着开口了:“你也是我们穆白的同学吧?呵呵,正式介绍下,我叫谢芷,穆白的未婚妻。”
话是说的进退得宜,可是一旁的振振又不乐意了。什么叫我们穆白啊?敢情还贴防盗标签了啊!还有,什么未婚妻,不是还没订婚的嘛!看着谢芷脸上刺眼的笑,振振很努力地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觉察到振振的反应,鲍晨偷偷地狠拧了把,暗语道:“丫的给老娘争气点,别搞得跟怨妇似的。”
然后又转头,继续春光明媚,“你好,我叫鲍晨……”
“呵呵,是暴暴啊,常听穆白提起你!”谢芷边说着,边露出一个很大家闺秀的笑容,这下振振不是眼角犯抽了,改换小心肝抽了。
她太了解暴暴了,暴暴虽然和自己一样,很随性,可是对女人有三忌讳:一忌讳小三女,无论真情或假意,假意就不说了,无非是贪财,就算是真情,可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在暴暴看来也是不可以原谅的;二忌讳虚伪女,暴暴曾经碰到一个特虚伪的女人,害她丟了初恋,从此内伤;三忌讳没礼貌的女人,曰,没内涵,没素质,影响市容,人民公害。
一旦谁犯了暴暴的忌讳,那这人就倒霉了。
很不幸,眼前这个谢芷三样全齐了——
在暴暴眼中,破鞋先是抢了自己死党的专属物,然后初次见面就没礼貌地打断了自己的介绍,最后还厚颜无耻地和自己装熟!
丫的,暴暴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吗?!
“嘿嘿。”果不其然,听这笑声,寒啊!
虽说是有了准备,振振还是得瑟了得瑟。再抬头看看毫不了解现状的谢芷同学,心里头是一阵暗喜,不过振振做人一向很厚道,所以还是苦了苦脸,以表同情。
“谢小姐真是太客气了!”暴暴笑脸如花,不等谢芷再说话,已迅速转头,对着振振斥责道:“我说你呀,就是不知道分寸,破鞋这种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呢,你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影响多不好啊,谢小姐还有脸做人吗?你这样会让穆白难做的,知道不?”
一段话,明着是在替谢芷教训人,暗着却是坐实了她是破鞋的闲语。偏还不能让人反驳或是发怒。
振振捣碎般地点着头,就怕慢了一步,暴暴再说点啥来。偷偷斜眼,看到谢芷脸都白了,却要保持一向的淑女作风,硬是摆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不由觉得好笑。再瞄了瞄旁边的穆白,依旧气宇轩昂,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好像刚才的谈话与他无关似的。
哎,这样的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咋瞧咋奇怪,说是情侣吧,却更像两尊没有感情的雕塑。真是搞不懂穆白是怎么想的。
穆白好像觉察到了振振的打量,眼光也往她着瞧来,笑着问了声:“身体没事了吧?”
是振振熟悉的语气,如春风般轻柔,带着暖意,听在耳边很是舒服。曾经振振常开玩笑说,穆白不去做男优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嗓音,叫起来得多销魂啊!然后穆白就会笑得很猥琐,对她说,要不咱们先试试,让你做我的一个听众?
可是声音再好听,还是要分清楚状况不是?现在是啥时候,他这么说,摆明了是给自己添乱嘛!
果不其然,穆白的话音还没落,振振就感觉到一道焦烈烈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扫射着,估计还是红外线,可以直接穿透的。
她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后咧咧嘴,“呵呵,我身体好着呢,不然早些年就给你气死了,哪还活得到现在啊!”
说完着话,振振发现穆白的脸白了白,后又转黑,最后一脸忧伤地看着她,说:“那就好。”
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问候病人的。哪有得知别人病好了,反而好像更不开心似的?!振振无语,再看谢芷一副斗鸡的样子,突然觉得很没劲,对暴暴说道:“你不是还有节目吗,走吧。”
暴暴看了眼她,再看看对面两人,一挥手:“走吧,走吧,你俩也赶紧找地儿逍遥快活去吧!”
不再理会他俩,拉着振振往停车场走去。
“振振。”就在振振迈出脚步的一瞬间,穆白突然开口,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哥们。”
一句话,振振愣住,不不禁苦笑。
没错,只一句话,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是振振的肋助。
穆白果真是最了解她的,再多的解释,再多的抱歉,其实都抵不过这样一句简单的肯定。就如以前的无数次一样,无论穆白多么的可恶,多么的无赖,只要有这样一句肯定,振振总会傻傻地上当,替他去背黑锅,最后又很无奈地原谅他。
振振低下头,没有说话,再次抬起头,脸上臭臭的,斜眼瞪道:“知道了,没事少和老娘装煽情!”
穆白像是松了一口气,也立刻恢复本性,笑得哼哼哈哈:“好好好,小妞,少发脾气了,容易老!”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的脸是六月的天,可是在振振的眼中,谁也比不过穆白,他变脸的速度才叫人咋舌。这么多年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猜透过他的心思。
“要你管,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先吧!”
“哥们要有福同享嘛,放心,下次哥哥一定给你介绍个好男人啊!”
“切,你身边就没一个好人!”刚说完,突然发现这话好像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再看到穆白脸上贼贼的笑,气恼!横了他一眼,拉着暴暴走人。
这会,暴暴倒是笑得乐了,还对穆白摆了摆手:“帅哥,走了,下次记得请吃饭啊!”
完全忽视的另一个人,也不好发作,依旧如雕塑般地站在一旁,脸上是讪讪的笑。
此时,振振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对于谢芷,穆白也许是认真的。虽然还是不乐意,可是她也知趣地不想再插手,反正在她眼里,穆白是穆白,谢芷是谢芷,他们三人的关系,并不会因此改变。对于谢芷,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振振也乐得清净。至于穆白……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振振闻着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水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突然觉得也许以前那个干净清爽的穆白真的要渐渐离自己远去了吧,就算不是现在,可是永远又有多远呢?
坐上车,振振突然提不起兴致,整个人懒懒的。
“小样,又怎么了?”暴暴瞥了她一眼,“还是放不下?”
振振摇摇头,“我们只是哥们,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一直是。”
暴暴笑笑,不屑地说:“你就继续蒙我吧,是不是也就你自己清楚,不过以后别到我这来哭就好。”
说完,发动引擎,车子在灯红酒绿的街头慢慢行驶着。振振暗笑,其实自己是真的有点不舍的,虽然知道那不是爱,可是总还是喜欢的吧,喜欢一直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不是靠得很近,可是一回头总能看见。果真是个自私的人啊!
车子才到第一个路口,就遇上红灯,市中心的交通总是这么堵。
振振无聊地从车窗望出去,竟看到了刚刚的俩人,站在路边,相对着,在说些什么。隔这么远,依稀还可以看到谢芷脸上的不甘与气愤。
而穆白正好是背对着她,所以只能看到背影。不过不用看,也可以猜得到他现在的反应,肯定是细语柔声地在讨好着。穆白从小就很会甜言蜜语,被他哄骗了的女孩子数不胜数,更何况是他真心相待的女子呢?
突然谢芷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般,无助地,悲伤地,伏在穆白的肩上。而穆白也举起手来轻轻拍打着,很温柔。
这样看着,振振突然有些羡慕起谢芷来,至少从没有人曾这样哄过自己。被人宠着的感觉,一定很好吧,不然为什么连谢芷这样清高的女子,都被爱情困住了呢?
被人宠爱的感觉,宠爱……
心底燃起一丝甜美,却又带着针刺般的疼痛,很熟悉的感觉,很熟悉,好像曾经拥有过一样……
曾经?曾经!
“Zizi,我爱你!”
“Zizi,别走!”
“Zizi……”
一个机灵,惊醒,才发现原来是睡着。看看旁边开车的暴暴,松了口气。
“到哪了?”有些气短,心里酸酸的,好像梦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一个声音,还是那个神秘男人的声音。
“你还好意思问,你要是再不醒,我打算直接把你拖杀猪场去了!”暴暴忿忿地说着,要不是还在开车,估计振振这会就不能这么悠闲地坐着了。
“这交通真是不行了,这么久还没到。”显然她的威胁没起到什么作用,振振挪了个身,咕哝道,“我再睡会,你丫小心点开车啊,到了叫我。”
耳边传来暴暴的咆哮声,但都被振振自动过滤掉了,再次沉沉睡去,而这次,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了。
太子爷?大尾巴狼!
周一的早上,永远是慌乱无章的。
当振振用光速飞奔到公司的时候,却发现今天的公司很不正常。大堂里聚集了很多人,不仅公司员工,好像还有很多的媒体和记者。大家都在张望着,议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