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振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起伏,她不想让自己在谢芷面前失态。
“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天你明明是和我一起喝酒,最后却是在穆白的怀里醒来?哦,忘了告诉你,那天穆白去找你之前,是从我家出来的,出门前,还顺便喝了杯咖啡。”
“你,做过什么?”振振的声音已经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脸色也开始泛白。
“没什么。”看到振振的变色,她似乎很欢愉,“我只是在咖啡里加了点东西,本来我是想留他下来的,可惜,他一接到关于你的电话,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你……”振振终于明白了那晚的失态是为什么,“你故意约我和好,故意把我灌醉,故意让穆白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你喜欢的人吗?为什么?”
“是,都是我设计好的,我是故意的,因为我要让你们万劫不复!”谢芷的眼神终于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恨意,“我恨你,我更恨穆白,为什么,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放弃了他,他还是选择你?!他明明答应过我,会离开你,会娶我,可是,最后,他却告诉我,他可以离开你,却不能娶我!他说,他可以祝福你,却不能看着你幸福,所以他决定离开,他决定在你结婚以后就离开?!!”
“吴振振,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自私地选择了自己幸福以后,还可以得到一切?!”说到最后,谢芷的身子开始轻颤,空洞的眼睛里,是恨,是伤,是痛,却还要扯着笑,“所以我要报复,我要他为背弃我而付出代价。呵呵,而你,就是最好的报复工具。”
振振突然觉得很愤怒,以前,无论谢芷怎么针对她,怎么挑衅她,她都可以忍受,都可以安慰自己是说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可是,现在,谢芷居然利用自己来伤害穆白,口口声声说着爱,却用这种方法来侮辱自己和穆白,她想也没想地就举起了手,可还没怎么地,谢芷已经先跳了起来,二话没说,顺手就给了振振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响,也很结实。振振还没反应过来,谢芷已经先笑出了声:“怎么,这么就被打蒙了?呵呵,吴振振,你有什么资格打我?你觉得我狠,我残忍,可是我告诉你,比起你,我这不算什么!至少从头到尾,一直不离不弃的人是我,而你,却利用他的爱,一次又一次地推开他,放弃他!”
一次又一次的放手……
振振突然没有力气去在意刚刚的那个巴掌,她想哭,脸上是火辣辣的痛,眼中是酸涩涩的痛,心,仿佛被人剜了一个洞,已经痛到麻木。她反复想着过往的一幕幕,然后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着:小白,当我放手的时候,你的心,是不是像我现在一样的痛,痛到无法呼吸?
“我爱他。”振振眼神倔强地望着谢芷,“无论我曾经做错过什么,我知道,我爱他。”
“就因为你爱他,所以你更加不会原谅他!”谢芷摇摇头,“吴振振,我太了解你了,其实你一直是个自私的人,你不允许一点背叛,你也害怕被背叛,所以有时候,你情愿选择自己放手,也不愿意做被放弃的那个。你太自我,所以你不会给穆白解释的机会,你根本从心里就不想原谅他,因为如果你原谅了他,那对不起邵尉迟的人就是你!呵呵,你总是这么自私,把一切推给别人承担,然后自己就做无辜的那个人,让人不忍心责怪。”
振振愣住,想反驳,却无从开口。因为她知道,谢芷说得对,自己一直是个自私的人。如果当时,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难堪,如果当时,她给小白一个解释的机会,那谢芷的阴谋根本就不会得逞。说到底,是她逼走了他!
“小白,去哪了?”振振暗暗攥紧了拳头,靠进椅背,仰头做了个深呼吸,她相信,只要找到小白,他们一定可以回去的,一定,可以!
谢芷吃吃笑起来,目光悲伤而苍凉:“他一心要逃离开我,你觉得他会和我说吗?”
最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振振干脆起身,一如来时的利落,她看着谢芷,淡淡地说:“我想,该说的,想说的,你都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顿了一下,她咽下到嘴边的“再见”,改口道:“我想,我们也不用虚伪地说什么再见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刚走出了一步,她听见身后的谢芷轻轻问了一声:“你,恨我吗?”
振振回头,看着她一脸的希冀,脑海中一闪,脱口问:“你希望我恨你?”
谢芷微微一笑,哑声道:“也许吧,我想,如果你恨我了,那穆白是不是也会恨我?这样,至少他会记住我了,不是吗?”
振振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一句话——恋爱会让女人的智商变为零。
她原本想摇头告诉谢芷,穆白不会恨她,他选择了离开,就是选择了忘却。可是终究想着,还是不要对她这么残忍。
振振怜悯地看着她,问:“谢芷,这么多年,你累吗?只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
谢芷笑了笑,苍白的脸色失去了优雅,却透着倔强与执着,“吴振振,你没有资格来问我,因为你从不曾像我这样用心地爱过,却不得。”
“可是,如果连爱情,都需要用来算计,那又为什么而爱呢?”振振喃喃问。
良久,谢芷说:“吴振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幸运,可以为爱而爱。”
振振从品茗居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初冬的风吹来,虽然不至于冷冽,却也透心骨。她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已经不像之前一样地不住寻觅,她心里明白,穆白是真的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她想,随便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回家。不知不觉,竟然走回到了那个穆白曾带她来过一次的小巷子。
此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可是巷子里却还是很热闹,熙熙融融的。振振凭着印象,找到了那块“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招牌,嘴角微扬,原来,有些东西,一次,就忘不掉了。
她走进去,问老板还有没有位置。老板只抬头瞟了眼,回答道:“有,还是上次那个位置。”
振振愣了愣,她没想到老板还记着自己。而在她发愣的时候,老板已经唤来了伙计,给她带路。振振朝老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伙计往里面的包厢走去。
落座,点菜。
同样的位置,不变的菜色,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陪着她一起享受美食了。
安静地咀嚼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过脸颊,直至嘴角,舌尖轻尝,苦涩。
振振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太辣了才流泪,还是为了流泪特意来吃辣,她不敢多想,只能埋头吃着,泪,还是不止。
终于,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趴倒在桌子上,疯狂地流泪,只是流泪,没有任何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人开门进来,想着也许是服务业端菜上来,于是就没有搭理。可是来人似乎很不知趣,一直站着,没有离开的迹象,振振恼怒,猛一抬头,却愣住,是老板。
只见老板轻叹一声,坐下:“上个礼拜,秦小子也来这里坐了一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喝醉。”
穆白第一次带振振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穆白和这里的老板肯定是认识的,所以听着老板坐着讲他,振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希望他多讲一点。就好比人长大以后,对于一些熟悉怀念的往事,总是希望找个人一起回忆,仿佛这样更能找到共鸣。
“那天他一来,就默默地喝酒,叫了一桌子的菜,却一口没碰。我问他怎么不吃菜,你知道他和我说什么吗?”
振振摇摇头。老板看了她一眼,说:“他说,‘这些都是振振爱吃的菜,我陪她吃了这么多年,却忘了自己是不能吃辣的,呵呵,怎么办,现在才发现,她不在,我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了。’”
一刹那,振振居然忘了哭,那种哽咽在喉咙,却无法发出声音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原来这么多年了,她居然不曾了解过他。她以为,他陪着她笑,就是开心;她以为,他没有哭,就是不难过;她以为,他习惯了无辣不欢,就是爱吃;她以为的他,原来都是因为爱她!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振振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明知道答案,却执着地问着。
老板递过一张纸巾,摇头,“他没说,那天他喝到烂醉,在这将就着躺了一宿,隔天就离开了,走之前,只把这个留了下来,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来了,就把它交给你,然后告诉你,他决定把你忘了,开始新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愧疚或者难过,还有,就是,让你一定要幸福!”
振振接过老板手上的东西,一看,是那枚双色扣环戒指。
她记起来了,这戒指,是她和穆白的订婚戒,当时,他们只是在小镇上的教堂里做了个简单的仪式,穆白说,等生了宝宝,再补给她一个婚礼,补给她一个钻戒。
可是,再没机会了。
老板走后,振振紧紧握着戒指,埋头趴在桌上。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吧嗒吧嗒地砸在膝盖上,她轻喃:“小白,没有了你,我还怎么幸福?”
后来振振喝了很多酒,边喝边哭,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把胸口的郁结发泄出来。中途老板又进来看过她一次,劝了几句,见无用,也就不管了,只是交代了个小伙计在门口看着她,之后就再没人来打扰过她。振振猜想,应该是老板交代过了,不然不可能任她这么鬼哭狼嚎的,都没个人投诉。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久,反正到最后,她想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头晕目眩,胃里一股酒气冲上来,连带着残余不多的食物一齐往上翻涌,然后,她就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喉间那些残骸混着不明液体,散发着让人恶心的味道,然后又是一阵干呕,刺得她嗓子特别疼。
如果是以前,振振一定会特别唾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