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最不喜欢身上有花露水的味道,他宁可我被蚊子叮死,也不会让我擦花露水的。”美桃撇了撇嘴。
“那他不是也陪你一块儿挨蚊子叮来着,你不算吃亏。”大山笑着说。
“他整个皮糙肉厚,蚊子从来没叮的动他过。”
“呵呵……”
我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高谈阔论的二人,惊讶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不起,你们两人不是夫妻的么?”话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暗怪自己。
“呵呵,夫妻么?大概连男女朋友也算不上……”美桃笑着说。
“我还一直以为……”我呐呐的说。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大山抿了一口米酒笑道。
“那你们?”
“就一块儿出来玩儿来着,当然喽,她老公是不知道的。”大山说。
“那样子说岂不等同于偷情?会有负罪感的。”美桃大嚷。
“其实我们也是萍水相逢,便恰巧凑在一块儿了。”大山说。
“原本不认识?”我问。
“可以这么说。”大山点点头。
“这样子应该会有不少麻烦吧?”我小心翼翼的问。
“完全不成问题,不然我们不会在一块儿呆了一年之久。”大山轻松的说。
“……”
“你未必明白,大致上我们其实是类似于玩伴和情人之间的那样一种关系。”
“不会不自然吗?”我问美桃。
“还行吧,说实话跟他相处还是蛮融洽的。”美桃拨了拨头发,“我跟我老公的关系的就像是海峡两岸的关系一样,和平统一相敬相爱绝不可能,但是又绝不会走到决裂的边缘,只好不死不活的这么拖着。”
“那其实你们就是情人关系啰……”我说。
“其实怎样说都无所谓的,老公知道,但是睁只眼闭只眼。他也在外面乱搞,我也装作不知道罢了。”美桃一脸的轻松。
“说说你怎么样?”大山看着我说。
“关于哪方面?”我问。
“这时候一个人跑出来旅游,也是相当的松闲嘛。”美桃笑着说。
“没有在工作,所以出来做长途旅行。”我默默的说。
“喔,那岂不是一直在路上喽?”
“一路就那么走过来的,随便在哪里下车上车。”
“为什么一个人?”
“这样说吧,其实是离家出走来的。”我说。
“也是家庭不和?”
“算是吧,因为和父亲的关系维持的不好,所以就跑出来了。”
“不会是为了婚事什么的吧?”
“这么一说,岂不活活的成了三流的肥皂剧?”我说,“只是和他以及他的新家庭相处不来……”
“那么,是单亲家庭喽?”美桃惊讶的问。
“嗯,母亲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父亲一面。”
“这样是会比较难以相处,七八岁毕竟已经懂得一些事情了。”大山道。
“是的。”
“可有男朋友么?”美桃问。
“现在没有了。”我说。
“看来长途旅行也是弥补失恋伤痛的一种方法,希望在漫长的旅途中你的伤痛也能慢慢治愈……”大山向我扬了扬手中盛有米酒的杯子。
“大概吧。”我说,然后把杯子里的米酒一引而尽。
5。
山上没有平地上的那种能够致人死命的闷热,凉爽的风透过竹林缓慢吹来使人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爽。天空中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完全是不透明的漆黑。昆虫在林间叫个不停,只是无从知道是什么虫子。
我们搭好了一个帐篷,另一个铺在地上,睡袋权作枕头,三人并排躺在帐篷上,都大睁着双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
“人们都说夏天的时候别去南方,而冬天的时候别去北方。如今我对这话有了一番深刻的认识。”美桃说。
“都分别体验了?”我问。
“算是吧,曾经在冬天的时候去过北方的草原,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遍体生寒。”
“那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天气冷的令人震惊,大风雪吹得人心脏似乎都快要裂开了。那时候住在一户牧民的家里,夜里的暴风雪太大,结果羊圈里的羊一个接一个的被冻死,最后全家都在半夜起来,把羊圈里的死羊向外面拖,然后就一个挨一个的摞在羊圈的门口,这样可以挡风雪,防止里面的羊群再被冻死。”美桃的声音毫无表情,“有时一个晚上冻死的羊能把羊圈的门口堆得严严实实,天亮时一看,那些死羊全都黏在一起冻成了冰疙瘩。”
“这么恐怖?”
“当然,听说在大草原上这种事情多不胜数,牧民们早已见怪不怪。”
“可怜……”我说。
“是说人还是说的羊?”美桃扭过头来注视这我。
“羊更可怜一点的吧?”
“为何?”
“毕竟被大批冻死,而且拿去砌墙为活着的同伴挡风雪。”我说。
“我觉得那些牧民更可怜,他们明知道羊会冻死,明明不想失去它们,但是到最后还是无能为力,”美桃语调平缓,听不出有何变化,“年年如此,日复一日,以至于使他们的神经变得极其麻木,到最后不再是抚着羊们的尸体痛苦,而是面无表情的拉着它们的尸体在羊圈门口砌墙。”
“那也是一种悲哀,很无奈的是吧?像过往种种的天灾人祸一样,不可避免的……”我说,“南方呢?怎么看?”
“南方的盛夏,我也算经历过。空气热得就像是煮沸的开水,吸一口气觉得喉管都快要被烫伤了。”美桃笑了笑,继续,“说来你不信,有一次我们在租住的房间里洗澡,居然真的给水龙头里的自来水烫伤了。”
“错开了热水管不成?”我问。
“哪里是热水管,听说那里冬天都没有热水供应的,何况是在夏天,”美桃辩解说,“就是普通的自来水管,因为我们住的是四楼,上面就是裸露阳光下的水塔和水管。经过了一天的暴晒之后,好像水管里的自来水都已经能够煮鸡蛋了。而我对此懵然不知,开了水管就觉得脚背被烫的一阵发痛。回卧室看时,脚面一片发红,而且还在隐隐作痛。”
“何至于如此夸张?那岂不是活活的把人给热死了么?”我哑然失笑。
“那是有点夸张了,但确实是被烫伤了,我可以作证。”大山一本正经的说。
“怎么可能?即是室外是四十摄氏度的天气,也不能使自来水的温度升高到沸水的程度,那样的水温也就三十来度了不起了吧,何至于把人烫伤?”我说。
“知道你不能相信,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美桃说。
“我想大概是一种心理暗示吧……”大山道。
“怎么说?”
“我想你们也许都听过一个关于心理暗示的故事,正好可以解释这种情况……“大山说。
“什么故事?”我问。
“这是一个著名的心理暗示实验,医生告知处于催眠状态的被实验者,将有一枚烧红的硬币放在他裸露的胳膊上,当实验结束,医生从其胳膊上取下那枚硬币时,竟然发现被实验者的胳膊相应位置竟然产生了一些水泡,你知道,水泡之所以会产生,那是因为人体组织为了抵抗烫伤而而采取的自然防护。但是,实际上用来做实验的根本不是什么烧红的硬币,只是一枚极普通的湿了热水的硬币而已。”大山笑了笑说,“但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使被实验者的身体产生了相应的反应,它最大化的刺激了人体的机能,所以我认为被自来水烫伤的事情倒是完全有可能。”
“可是并没有你说过的什么心里暗示的存在啊。”美桃说。
“哪里没有?暴烈的阳光,高温,烦躁……”大山将双手枕在脑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具有极强的心理暗示的作用。”
“这种事情倒是曾经听说过的,当真有可能的吗?我是说那个实验。”我问。
“应该说,心理暗示的作用确实是强大的。但是,它也只是最大化的刺激了身体的机能,却并不能够影响外在的物理现实。如果真的是烧红的硬币贴在人体上面时,那么出现的就绝不仅仅是一些水泡而已,会烧焦,甚至会有烧焦的糊味。”
“原来是我受了炎热天气的心理暗示,所以才会有被烫伤的肌体反应,可是话说回来,当时水管里的水是够热的。”美桃笑道。
“就是猛地有异于你常识中温度的水突然浇在在了你的脚上,所以才使你遭到的心理暗示更加的强烈。”大山淡淡的说。
“可是我确实不喜欢南方的盛夏,简直是地狱一般。”美桃嚷道。
“这一点我倒同意,过于炎热了。”我说。
“月前最热的时候,到处都有死在酷暑里的户外工作人员。这个南北一样,主要是用人单位的人为过失,并非是真的天气炎热热死的人。”大山说。 。。
7。
天大概晚了之后,我们各自钻进了睡袋。好在大山和美桃既准备了双人睡袋也准备了单人的睡袋,托他们的福,我才不至于合身躺在帐篷上。
夜空中仍然是半点星光也没有,而我们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上方毫无睡意。有时候我常想陌生人和相熟的人在一起有什么区别,现在我知道了,陌生的人在一起,总要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不停的说话。而相熟的人则不需要这样,起码不必因为害怕尴尬而不停的交谈。
沉默绝对不会维持太久,陌生人之间的沉默是最令人无所适从的事情。我心里在默默的数着*数字,在我刚刚数到“15”的时候,话题终于被再次找到。
“可知道鬼么?相信这个世界有所谓的鬼么?”美桃终于开口。
“说不准,毕竟没有人能够证明鬼的存在,但是也没有人能够确切的证明鬼之一物不存在。”大山费力的说。
“那即是不怎么相信了?”
“倒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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