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慕容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胸膛,仍旧不得其门而入,“挠痒痒?”
“……”孙德佑顿时垮下一张脸,太后,奴才对不起您,奴才有负您所托,奴才……
另一边的厢房里,一个大木桶摆在内室,温热的水面上洒满鲜红的花瓣,一道纱帐隔开了内外两间,屏风上搭着纯白的女子内服,热气氤氲。
南雪蓉将脖子以下都浸在水里,脸却黑得如同锅底,而且带着明显的怒气,不停地咬牙。可恶的慕容俊,那个傻瓜、白痴,竟然头一晚就点名要她侍寝,想的美!她的身子只会给耀哥哥,怎么能便宜了那个白痴!
可是,她如今已经是德妃,侍寝那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拒不从命,那就是抗旨不遵,轻则被废,重则是要没命的!当然,废了她德妃之位,她倒不在乎,正好可以跟耀哥哥在一起,可如果那样,耀哥哥一定会怪她不能帮到他,说不定也会不要她,那怎么办!
“德妃娘娘,可以了吗?”外面服侍的宫女见时候已不早,颇有些无奈,小心地催促,“奴婢们进来侍候了?”心下却都犯着嘀咕,莫非德妃娘娘喜欢沐浴吗,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还不起?
“就快了,催什么!”南雪蓉本就心情极差,被这么一催,越发恶劣, 狠狠地叱了一句,知道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到时候见机行事,横竖不让那白痴近身就好了。打定主意后,她“忽”一下站起来,“进来吧。”
外面的宫女这才松一口气,进来服侍她穿好内服,挽好发,再由内侍领着,去慕容俊的寝宫。
“启禀皇上,德妃娘娘前来侍寝。”
慕容俊闻言大喜,“快让雪蓉进来,快点!”他是不知道什么叫“侍寝”的,不过只要是雪蓉来,他就高兴。
“遵旨!”
孙德佑赶紧道,“皇上,奴才方才说的,皇上可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慕容俊急着见南雪蓉,有点不耐烦,“就是抱着雪蓉么,然后亲亲摸摸着,脱光了衣服,我的也脱,她的也脱,然后躺在一个被窝里,记下了记下了!”怎么那么麻烦,佑佑今天好啰嗦!
孙德佑额上再次滴下冷汗,这是他拼着脸皮不要,才教给皇上的,再也不能说的更露骨了,但愿皇上今晚能够成事,不然他还真没法向太后交代。
说话间,房门打开,南雪蓉沉着一张脸进来,跪倒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起来起来!”慕容俊喜滋滋地过去扶她,“雪蓉,你让我好等——”
谁料他一句话没说完,南雪蓉却根本不容他碰触,一个闪身让开,自己站起来,冷着脸道,“臣妾不敢,臣妾让皇上久等,罪该万死,皇上惩罚臣妾就是了。”
孙德佑在旁皱眉:德妃娘娘看起来脾气不好的样子,而且面色不善,难道……她不愿意侍寝?这可不好,皇上的性子,必定不会生德妃娘娘的气,可别受了她的气才行。
“雪蓉,你说什么呢,我没有说罚你呀。”慕容俊茫然不解,“你生气了?”
“臣妾不敢。”南雪蓉看一眼孙德佑,“你还不出去?”别被这太监看到什么,禀告太后,那就不好过关了。
“对对,佑佑,你出去吧。”慕容俊赶紧把孙德佑往门外推,“我要跟雪蓉玩,你别在这里了。”
“皇上,皇上!”孙德佑直着身体被往外推,还不忘再叮嘱一句,“奴才方才说的,要记得啊……”
“记得了记得了。”慕容俊不由分说把他推出去,碰一下关上门,转过身来讨好似地向南雪蓉笑,“雪蓉……”
“这奴才方才跟你说什么?”南雪蓉厌恶地皱眉,尽量拉开与他的距离。看那个什么佑佑的一脸奸相,保证没好话。
慕容俊凑过去,赶紧道,“佑佑说咱们俩今晚要睡在一起,亲亲抱抱,叫我脱了你的衣服——”
“胡说八道!”南雪蓉又羞又怒,猛地扬高了手,才要打下去,忽然醒过神,面前的人虽然傻,却是一国之君,岂容她说打就打,只能咬牙攥紧拳,厉声道,“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慕容俊吓白了脸,缩着脖子,委屈地看着她,“雪蓉,你怎么生气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你还要找我……”他还什么都没说呀,雪蓉怎么生那么大气!
南雪蓉气的浑身发抖,恨死了孙德佑!该死的太监,竟然教白痴这些,简直……其实她只顾着生气,却忘了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有什么资格生气!“你不准听他的话,听到没有!”
“什么……”慕容俊噘着嘴,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听什么……”
“就是……就是他说的那些混话!”南雪蓉大吼,完全不顾形象,也不顾君臣之礼了,“你听着,我绝对不会跟你睡在一起,你也休想碰我一根手指头,否则我、我——”
“可是为什么呀!”慕容俊不高兴地叫,“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佑佑说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虽然傻,但却不是没有脾气的,何况孙德佑一直跟在他身边,说话做事都很顺着他,这些年除了太后和慕容夜,他就最信孙德佑,再说,他是因为喜欢南雪蓉,才想要跟他在一起,结果却遭受这样的对待,他脾气再好,也该受不住了。
“你——”南雪蓉又气又觉得意外,还以为这白痴什么都不懂呢,原来也是有些脾气的,“你敢!慕容俊,我警告你,你要敢碰我,我、我就——”她下意识地四下看,想找个什么东西,一时却没有称手的,眼看慕容俊要逼过来,她不禁有些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雪蓉,我要亲亲你!”慕容俊叫了一声,猛地张开双臂,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去!
“啊——”南雪蓉吓的花容失色,仓促之间哪里顾得上许多,抬脚就踹了过去,“不准过来——”
通一声响,她这一脚竟是精准无误地踹中慕容俊心口,她虽然没有武功,但在情急之下出脚,这力道也是相当惊人的,加上慕容俊根本就没防备,被她这一脚给踹了个仰面摔,“碰”一声大响,他后脑重重撞上桌沿,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回
太后沉着脸坐在一边,虽说并没有急着责罚南雪蓉,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此时的怒气,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
南雪蓉自知闯了大祸,胡乱披着件外衫,不安地站在一旁,脸色煞白,但眼神仍旧有些倔强,好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样。这倒也无可厚非,在她看来,她不允白痴皇帝近身,那是天经地义的,否则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污辱!
而此时的倒霉皇帝慕容俊,正双眼紧闭、脸无血色地俯卧在床上,脸偏向一边,后脑上流出的鲜血,染湿了他的头发,帎上、被褥上也是鲜红一片,看着就让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南雪钰皱着眉,仔细处理着他的伤口,把头发轻轻拨开才发现,这后脑上生生就是一个洞,还不汩汩地往外冒血,不赶紧止血的话,再强壮的人也会出事。再者,他这个样子一看就撞得很重,别再把脑子给撞得更傻了就好。
“雪钰,俊儿如何了?”太后只看了一眼,那满帎的鲜血就让她有些头晕,不敢再看,亏得雪钰还能镇定如常,也真是难为她了。
南雪钰道,“回母后,皇上这伤口很深,儿臣要先替皇上止血。”
儿、儿臣?南雪蓉在不平惊惧之余,也不禁吃了一惊:南雪钰这是什么意思?竟然称太后为“母后”,自称“儿臣”,难道她——
“德妃!”太后怒不可遏,厉声叫道。
“妾身在!”南雪蓉猛地回神,差点脱口而出“啊”,知道太后震怒,她赶紧跪倒,“妾身……”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铁青着脸,“今晚不是由你侍寝,俊儿怎么会伤成这样,你快些说清楚!”
她原也是不放心慕容俊,料想他不懂男女情事,她虽是为人母后,可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这才嘱咐了孙德佑,让他多提点俊儿。可谁知道,就在方才,她才要睡下,宫女就慌里慌张地跑到她寝宫中禀报,说是皇上受了重伤,昏迷不醒!这一来把她给吓的,差点没也跟着昏过去——没听说皇上召妃子侍寝,还能到重伤昏迷的地步,这还了得!
万幸的是,南雪钰今晚留了下来,而今太后更是只信得过她的医术,这才与她和慕容夜一起过来,结果还真就见慕容俊昏迷在床上,满身的鲜血,连呼吸都微弱得可怕,竟像是要不行了一样,她如何不气不急!
“妾身……”南雪蓉咬着嘴唇,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她不想慕容俊碰她,所以一脚把他踹倒,正好碰到头了吗,真要那样,太后不重重责罚她才怪。
“说!”太后怒道,“是不是你要谋害俊儿,是不是!”她早看出来,德妃跟慕容耀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受了他的指使,所以对付俊儿不成?想一想也是不该,就算南雪蓉没什么心机,慕容耀也不可能如此愚笨,用这等法子害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息怒!”南雪蓉吓得脸色发青,连连叩头,“是、是这样的,妾身跟、跟皇上闹着玩儿来的,谁知道皇上不小心,就、就摔倒了,然后、然后碰到了头……”反正白痴也不会说,先过了太后这一关再说。
“当真?”太后将信将疑,对慕容俊的心性不是不了解,略一思索,叫道,“孙德佑!”
一旁侍候着的孙德佑也是吓的不轻,到现在心跳还没恢复正常呢,一听太后叫他,赶紧过来跪倒,“太后……”
“德妃所言,可是实情?”太后冷冷看着他,意即你若敢说半句谎言,哀家绝不饶你!
孙德佑打个冷颤,赶紧道,“回太后,奴才方才是在外面侍候的,就听见、听见皇上跟德妃娘娘似乎说了会子话,然后……然后就是一阵乱响,德妃娘娘就跑了出来,说是皇上昏了……”他所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当时慕容俊跟南雪蓉在屋里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南雪蓉稍稍松口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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