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
看见了,还不如不见,杨容姬语气转冷,“殿主就在我的面前,容姬如何看不见?只是天色已晚,容姬要休息了,殿主请回吧!”
缪天的脸色一变,殿主?他们什么时候生分到如此地步了?在这一瞬间,缪天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可是他却无力挽回,脸上的肌肉变的僵硬,“大小姐请我过来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你…好自珍重,战场上再次遇见,我们就是敌人!”杨容姬转身说道,背对着缪天,不让她看见她眼中的那一抹心痛,以前的缪天已经死了,眼前的缪天却是她的敌人。
缪天心里一紧,敌人这个词在他耳边环绕,直震的他想要吐血,他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她,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会站在对立面,“大小姐,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天门难道打算牵扯其中?”
“这就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了!”杨容姬冷声说道,她不能手刃缪天,只好将战争的进程加快,因为她知道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晋国。
缪天的心像是穿透了一个大窟窿,嗖嗖的往里灌着冷声,此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怎么不见一丝夏天的影子?
缪天步履艰难的移动着脚步,他是怎么回到吴国的军营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今天的天气好冷,比寒冬腊月天还要冷,快要将他冻僵了,大小姐的话也好冷,似乎要将他的心伤透了。
记得在华山的时候,大小姐曾经说过,希望你不要后悔,现在他后悔了,如果站在她身后,注定了一世只能仰望,但是总比站在她的面前,刀剑相向的好。
缪天微微苦笑,现在他还有退路吗?天容殿,缪天,容姬,可是他们却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这一夜是注定是个无眠之夜,荆州,潘岳的别院,席冰直直的跪倒在潘岳面前,“属下无能,还请宫主责罚!”
武阳站在潘岳的身侧,想要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话头,只是淡淡的说道:“是那个缪天太厉害了,你心里不要放不下!”
“席冰无能,连一个十八岁的小子都斗不过,席冰自愿领罚!”席冰依然坚持的说道。
潘岳淡淡的说道:“不是你的错,你起来吧!”
席冰一顿,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宫主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
潘岳的手指轻点雕花的扶手,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良久才说道:“跟我详细说说缪天在吴国的情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战争。
席冰领命,当下一五一十的将她所知道的交代的清清楚楚,天极宫在吴国的情报网络受损,她有推卸不掉的责任,宫主不惩罚她,是莫大的恩赐,她要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
潘岳来了荆州,杨容姬当然知道,不过此时却不是计较那些为女情长的事情,吴国和晋国一旦开战,天极宫和天门势必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因为听缪天的口气,天极宫在吴国已经寸步难行。
吴国和晋国大战一触即发,可是吴国却迟迟不肯用兵,如果可以,缪天绝不会将手中的刀指向杨容姬,但是想起他和吴国国君的约定,却不得不将刀剑的锋芒指向晋国。
杨容姬只是冷冷看着,天门上下全体戒备,随时准备应对这一场迟早会打响的战争,司马炎当然也不敢懈怠,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备工作在紧张而又有序的进行。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九月,青、徐、茺、豫四州发大水,谷物颗粒无收,百姓家破人亡,三军将士只好兵分两路,一路攘外,一路安内。
吴国号称百万大军,虽然没有百万,但是也有六十万,而晋国到前线的将士却只有五十万,前线的城池兵力空虚,司马炎像是吃准了天门和天极宫会帮忙似的,并没有后续的军队。
虽然任命了各路将军,但出发前给了各个将军一个手谕,全部大军听从天门门主的调遣,众位将军虽然不解,但是军令如山,他们只得遵守。
杨容姬接到司马炎的密信的时候,微微苦笑,这司马炎是将他的身家性命都赌上了啊!司马炎赌对了,为了少死一些人,杨容姬不得不帮忙。
杨容姬和潘岳只好联手,从天门和天极宫中抽调一万精英,分成一千人的队伍,打散到各个城池中。
以吴国的兵力和部署,在晋国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们早就可以发动攻击,但是缪天却没有动,双方对峙了半年,在吴国国君再三的催促下,缪天才打响了和晋国的战争。
战争一经打响,两三年的功夫是停不下来的,因为晋国的边境线长,兵力少,所以杨容姬采取防守为主的守城战略,有些骁勇善战的将军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杨容姬的策略是正确的。
两年后,鲜卑反晋,沙谟汗也从洛阳回到了他的地盘,杨容姬皱眉,这沙谟汗回去的还真是时候,晋国这次面对的环境将更加的严峻。
但是事情已经能够发生,杨容姬不会怨天尤人,积极调兵遣将,只求能撑过这两年,等晋国恢复元气,就不怕他们闹腾了。
所幸鲜卑各部并不团结,不能派遣大军有效的打击晋国,只能打游击战。
杨容姬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很快粉碎了鲜卑的阴谋,但是边界小的战争却是不断。
四年内,吴国没有寸进,即使丢失了的城池,第二天杨容姬也能夺回来,这当然归功于她的天煞,有程巧凤带领的天煞进入战场,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手起刀落,杀人绝不含糊,但是自从看到天煞进入战场带来的影响,杨容姬就只安排程巧凤搞偷袭的任务。
那些正面的厮杀还是靠司马炎的那些军队,天煞和军中的士兵不是一个等级上的,而且这毕竟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天门搀和进去就已经是不合适了,如果将天门的人投入太多,那么司马炎的军队就会存在一种侥幸心理,这次战争之后,天门不替司马炎戍守城池,那么晋国危矣。
在指挥战争中没有遇到一点麻烦,因为即使有麻烦的话,杨潭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反对的声音灭了,杨容姬知道她的大哥杨潭身在军中,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归自己指挥,这让她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说能令行禁止,杨潭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四年后,公元二七二年,荆州城门上,杨容姬拿着自制的望远镜观看对面吴国的情况,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边升起袅袅炊烟,这是吴军在做饭了。虽然那帐篷还是望不到边,但是杨容姬却知道那帐篷数在逐日减少。
四年了,每年战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战争呢?只为了满足一些人的私欲吗?晋国的士兵是人,吴国的士兵也是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家中都有等待他们回家的亲人,可是很多人却永远的埋在了吴国和晋国的边境线上。
杨容姬已经将天门和天极宫的人撤了回去,司马炎另一半的军队也已经赶到了前线,她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杨容姬也不知道司马炎在打什么算盘,甚至司马炎竟然还将她的便宜老爹派上了战场,但是四年的战争,她确实累了,而且晋国也已经在那次大水中恢复了元气,杨容姬将兵权交还给司马炎。
杨肇虽然家事处理的不怎么样,但是打仗却是一把好手,而且有杨潭的帮助,杨容姬走的倒也放心。
清晨,离开荆州的小路上,潘岳和武阳站在路中间,马车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坐在车外的红梅小声的说道:“小姐,是潘岳公子!”
杨容姬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下车的打算,直接吩咐道:“红梅,继续赶路吧!要不然天黑之前到不了客栈。”
红梅看了一眼路中间的潘岳和武阳,大喝一声,“驾!”
潘岳和武阳连忙躲开,可是下一瞬间,武阳出现在了马车的前面,潘岳出现在了马车的里面。
看着有些憔悴的杨容姬,潘岳心疼的说道:“四年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怎么敢生宫主的气?还要感谢宫主派来的精英呢!”杨容姬在闭目养神,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的说道,让人听不出话里的喜和怒。
“我看到你留的字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可以做到,因为我的心已经完全的在你身上!”潘岳有些懊恼的说道,他在后悔以前的那些顾虑,那样的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却白白耽误了两人四年的时间。
说到底他也是为杨容姬着想,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两人的理念不同,处理问题的方式当然不同,如果杨容姬是古代的女子,恐怕会感激潘岳的所作所为,但是杨容姬不是,她接受不了婚姻中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杨容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依旧在闭目养神,心里却也泛起了波澜,这几年他虽然没有现身,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他在暗地里保护她,“那王家三小姐王雪雁怎么办?”
潘岳有微微的心喜,她这样说是不是代表可以原谅他?当下急急的说道:“那王家的三小姐前两年已经被家人逼着嫁人,再不嫁人,她都要成老姑娘了!”
杨容姬的嘴角微勾,“那我岂不是比她更老?”如今杨容姬二十二岁,这在现代算是风华正茂,但是在古代确实属于老姑娘的范畴。
“我可是比你大两岁呢!”潘岳笑着说道,她原谅他了吗?
杨容姬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问道:“这四年,你是不是在暗地里偷窥我?”
“没有,我是在明地里保护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潘岳摇摇头说道。
杨容姬疑惑的看着潘岳,什么明地里?
潘岳坐的与杨容姬更近一些,温热的气息喷撒在杨容姬的脖子上,杨容姬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这天气太热了,你坐过去一点!”
潘岳委屈的看着杨容姬,这四年都没有与她好好亲热,如今还要将他往外推吗?接着转移话题道:“其实这四年,我一直在你的身边,有时候我是你帐外的侍卫,有时候我是你身边的小兵,有时候我是你的贴身侍女红梅!”
杨容姬嗤笑出声,“红梅?你扮姑娘?”
红梅从帘外探过头来,笑着说道:“小姐,潘岳公子扮起女人来可漂亮了,红梅自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