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茫然无知也不太对,至少沈夜现在对上沈曦出招,还是知道招架闪避的。
“……不然你还得小心,哪天手臂烂掉了看到沧溟姐姐都没法摸……”
会心一击正中目标,伤害翻倍。
有关沈曦从什么地方学到了“摸”这么猥琐的形容,沈夜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天府祭司又躺枪了。
万幸沈夜现在还不知道他妹已经在心里猜测过他一个月撸几次、每次撸多久、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身为实质上的领导者,沈夜很清楚做事轻重缓急,也能很好地区分重要、不重要、紧急、不紧急之间的相对关系并且安排合理的处理顺序。然而要说服沈曦接受“哥哥是有病,治病是很重要,但这件事情相对其他事情而言并不急,所以哥哥打算暂时放弃治疗”这个事实,却还是要花不少心思的。
女孩子最拿手的杀手锏一哭二闹三上吊,沈曦自觉下限尚未刷新,闹腾跟上吊她还没脸皮使出来,如果只是哭的话……几颗金豆豆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虽然连龙套的演技都比不上,但是对于妹控来说绝对是一击秒杀。
沈夜的原话是: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即便有了治疗之法,未经验证也不可随意使用,况且哥哥体质已与常人不同,同样的药物和法术,起到的效果或许也不会一样。
他的本意是让沈曦慢慢来不要急,最好过个三五年就忘掉这档事,然而沈曦听到后面,思路却开始跑偏了,最终如脱肛的野马一样开到了和沈夜的预期南辕北辙的方向……
“我跟哥哥都被神血烧过,而且我还……”
“——别闹!!!”
沈夜差点被妹妹一秒钟变熊的本事给吓懵了。沈曦话里什么意思,他不用脑子都能猜到,不就是想仗着三天一次回复的体质在自己身上试么?!细思恐极啊这!哪有拿自己身体这么玩的?!!!
妹控的逻辑里,妹妹一切都是对的,要是妹妹有不对,那也是别人的错!
于是从阳又中了一枪。
其实沈夜的思维也很好理解,沈曦天天跟从阳混一块玩儿,要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对沈曦产生影响,从阳绝对跑不掉,而那个脸盲症又恰好是*解剖爱好者……这个黑锅扣得真可谓是严丝合缝。
然而这个玩伴是沈夜要找的,也是经过他批准可以跟沈曦玩的,现在反悔了就是自己打脸。在这件事情上,紫微尊上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这是原则问题。
至于怎么隔离坏影响,沈夜也迅速想好了对策,多给妹妹找点事情做,最好让她忙得没工夫拿自己的特殊体质实验、忙得没空被从阳继续带坏下去,加上她要养蛊配药晚上兄妹俩还要开卧谈会,他就不信妹妹还有精力瞎折腾。
泪流满面地开始往全城布监控网的沈曦已经开始后悔一时口快不小心说漏嘴了。
先前每天一次收线归总情报她一个人都忙不过来,现在要求白天每个时辰归总一次,她不但要分配好每只泪影虫的监控区域跟排班轮换,还要整理它们带回来的情报……雇童工是要判刑的哥哥你知道吗?!
刚刚往神殿里收了六个童工——包括徒弟——的沈夜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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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身玄金祭服的沈夜带着妹妹出现在议事厅,从阳倒是没怎么惊讶,她觉得从沈夜以往的表现来看,把妹妹拴腰带上也是迟早的事。但是……
你跟妹妹形影不离也就算了,好歹让她把背上的兔子娃娃给放下行吗?旬会这么严肃的场合放只娃娃进来真的可以吗?
从阳决定以后再开会就学自家师父那样找个理由不来。
对于大祭司公然带着妹妹上班下班的渎职行为,哪怕是对他看不顺眼的人,也被紫微尊上继任以来的一连串雷霆手段吓闭嘴了,只敢在背地里抱怨一下公私不分,面上还得端着笑脸夸一句令妹真是活泼大方人见人爱。
然后就被大祭司突然黑下来的脸色吓得腿都软了。
当然,后来等某些表里不一私下诽谤的人得知他们的悄悄话其实都被那个活泼大方人见人爱的小姑娘悉数监听然后捅给了沈夜的时候,就连脸皮最厚的人都不愿昧着良心再夸她什么了。
——只能祈祷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先前继任典礼时突然出现在神殿里的那几具被吸干的皮囊,其实都是沈曦养的小可爱们吃剩的。
关乎民生大计的衣食住行,在流月城只需要考虑衣和住,衣物跟房屋都不是易耗品,定期的补充和维护也是有例可循,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浊气上涌波及到流月城之后,掌权者要重点处理的事务就多了研究抵御浊气治疗疾患之法这两项。而不饮不食而导致地位下降的农业,因为受天气影响很大,倒是得时时关注,偶尔来个倒春寒下点雹子,就会平添不少工作量。
以上内容再加上每个月的祭典和每年的神农寿诞,大约占了神殿日常工作的四成。
沈曦注意到,自家兄长现在的重心,一是继续跟浊气对抗,二是寻找破界之法。
她想起了多年以前,带着自己从流月城边缘眺望人界的那个少年。那个时候,她为了安慰沈夜,曾说过若是寻到破界之法,自己想必也能再度开口说话。
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借助偃甲来言语,那么破界之法,是不是也近在眼前了呢?
沈曦有些出神地想着,拢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检查着泪影虫送回的影珠。令她稍微安心的是,寻找治愈疾患之法是近几百年里整个烈山部的重中之重,沈夜继任之后也并未有丝毫怠慢,一直在跟进。
等一下,既然兄长从未放弃过探索治疗恶疾的方法,那么自己前几天的唧唧歪歪……卧槽逗比了!
她在很认真地考虑,是否要用什么办法消除掉自家兄长的那段记忆。
第16章
虽说被当童工使了,不过每日跟沈夜处的时间倒是多了些,仔细盘算一下得失之后,沈曦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沈曦很早就发现了自己是个兄控,她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更加不会认为兄控不对。
小时候有什么好的都让着妹妹,也没少给妹妹背过黑锅,长大了成了大祭司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也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妹妹聊天解闷……这么好的哥哥上哪找啊,不粘着点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只能说,萝莉皮穿得太久了,会连心智都拉低了幼稚化了……
然而眼下这个穿着萝莉皮的家伙却鼓起了包子脸,本是水润润的杏眼,竟然透着几分火星四溅的意味。
从阳刚刚过来就看到她气鼓鼓的模样,顺着视线看过去,顿时笑了。
现在正到晌午,是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候,沈夜平时都会小憩片刻养精蓄锐,不过今日天气不错,薄云微风,非常适合晒太阳,沈夜兴致上来了,便叫上小徒弟去了中庭,指点一下刀法。
——沈曦就蹲在回廊下,一脸苦愁深恨地盯着抢了她哥哥的谢衣。
从阳想起前两天听到风琊跟承栾抱怨谢衣哪里好了还被大祭司当个宝,然后路过的沈曦就加入声讨谢衣的行列与风琊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了……
“不是吧,就一小会儿你也能气成这样?”
沈曦磨了磨牙:“那小子的衣裳是我哥缝的……”
“……你的兔子娃娃不也是大祭司跟华月帮你缝的?……咦,已经补好了。”从阳伸手拍了拍趴在沈曦背上的淡黄色大兔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子怄气……至于么?”
“我更小。”沈曦理直气壮地说道。
从阳差点没呛死,沈曦也就比她小一岁而已,今年二十一,寻常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嫁人了好吗!皮是九岁的没错,可里头的瓤儿早熟透了,你还要装嫩!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内心跟外表一样只有九岁吗?!”
“为什么不敢?”
“不对、良心这玩意你真的有吗?!”
“……有。”
“喂,给我把头转回来,你心虚了么?!”
沈夜教徒弟很认真,却也留了一分神在妹妹那边。从阳来时他就觉得事情不妙,听到一半差点一刀扔过去戳她天府祭司个透心凉。
——本座的妹妹跟本座感情好就喜欢呆在本座身边,关你什么事?别来挑拨离间啊!
于是清了清嗓子,暗示他也在注意俩姑娘的谈话,让从阳留点口德最好马上滚蛋,别劳驾他紫微大祭司亲自动手收拾人。
“……你看看,白天你跟着大祭司寸步不离,帮他随时注意城中动向,晚上兄妹讲悄悄话那是雷打不动的,就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从阳真是苦口婆心了,好歹是自己一起玩到大的伙伴,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为的还是“哥哥的关爱被抢走了”这种说出去笑掉人大牙的理由,掉不掉价啊!
“……我哥还手把手教他武艺呢!”沈曦撇着嘴,小声嘀咕,“都从来没这么教过我!”
从阳默不作声地捏住沈曦的小细胳膊,掂了掂,裹着宽袍大袖都不盈一握似的,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你这小身板,随便摔打两下就散架了,还想学武艺?
感到人格受辱,沈曦霍然起身,沿着回廊走到五丈以外,然后抽出了腰间那支素白的珊瑚笛。
“从阳来战!”
先前继任典礼时,用了多年的虫笛被弄坏,事后沈曦腰间便换了这支珍藏多年的素髓珊瑚笛,倒是一直没怎么使用,这会儿正好拿从阳来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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