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在大家的注目下,Alice双手拿起汪有奇自己画的那张图,左右折进来一部分,又对折,翻转,似乎又觉得不妥,又拆开重新折了一下,她全神贯注,动作麻利的像解魔方的高手,不断地翻转对折手上那张映着饭店标志的纸。
“呼——”Alice 长长的吐了口气,把一个小方片扔在桌子上,“搞定!”
一旁看的三个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汪有奇抓起来那个小“豆腐块”。小时候他也在大槐树下和邻居家的小朋友玩过这种游戏。把废纸片折成纸方,然后放在地上,手掌做成弓形,从边上重重的把气拍过去,让纸方压在别人的纸方上,这就算赢。大家每每玩儿的小手通红肿胀,依然乐此不疲。
他怎么就想不到呢?一切一切,原来是这么简单,他被太多的因素干扰,考虑的太多,居然忽略了这种最简单的暗示。
“Alice,你太棒了。明天我们就去山上吧。”简佳宁惊喜的呼喊着,给了Alice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意思啦。”Alice拍拍自己的脑门,得意的咧嘴笑。
“昨天雨下的那么大,起码要后天才能上去。”吴晓远说道,他从汪有奇手里接过Alice折的那个纸方,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对这个国外回来的千金小姐另眼相看起来。
本来,吴晓远今天是有点郁闷的。昨天被大小姐无理取闹的打了几拳,别看她人小小的,出手那是一点都不心软,害得他现在身上还有几块淤青。白天好心载她出去玩儿吧,她又嫌车太破,又说开黑色破桑塔纳的人有两种,一种是小地方的小警察,另一种是小地方的小老板。吴晓远听她不断奚落自己,差点就要翻脸了。
他甚至幻想着把车开到二环以外的农村,把Alice请下车,然后掉头就走,让她在后面哭喊追赶求饶吧!
好在同车的简佳宁适时的阻断了他的异想天开。简佳宁问他学校的情况,因为她也恰好在南大呆过,有一些认识的朋友。
吴晓远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专业的,只对没生命的东西感兴趣,而且东西越老我们越喜欢。要跟人打交道,就不是我的长处了。
简佳宁听了也笑了,没有再说什么。
有那么一两秒钟,吴晓远觉得简佳宁人挺好的。
“就会泼凉水,你是凉水哥!”Alice的嘟囔打断了吴晓远的回忆。Alice扯过他手里的纸方,大眼睛瞪着他,意思说,“我的成果,不许你拿着!”
吴晓远耸耸肩,自己坐到沙发上。
“晓远说的没错,”汪有奇他知道Alice和晓远在山上结了梁子,可是两个小朋友他都很喜欢,只好在中间缓颊,“你看你昨天冻成那个样子,万一上山再摔了,我们谁能担待的起啊。”汪有奇拍拍Alice的肩,“能解开这个秘密,你居功至伟,刚听晓远说今天夜里有夜市,大家敞开肚子吃,我请客。今晚Alice就是老大,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真的吗?”Alice高兴的揽住汪有奇的脖子,“真的我说了算?”
“嗯,你说了算!是吧,晓远?”汪有奇给沙发上看电视的吴晓远递眼色。
“大小姐万岁,万岁万万岁!”吴晓远挤出笑容,举高双手,冲着得意的Alice叫道。
“谁想万岁了?活一万岁都成老巫婆了,哈哈哈。”Alice满足的大笑。
“好了好了,”汪有奇拉起简佳宁和Alice,又叫上吴晓远,“现在就出去逛逛吧,我憋了一天,出去吃点好的。”
四人有说有笑的出酒店闲逛去了。
黄昏的斜阳慵懒的照进房间里,被Alice折的那个纸方,随着窗外吹来的秋风微微晃动,仿佛在重生后进行着喜悦的呼吸。
这样看起来,就再简单不过了,壁画其实只有四角的信息是有用的。
“right”“one”“上”“七(只鸟)”
也就是,右边第一列,往上数第七块砖。
作者题外话:为云南和日本的灾民祈福,愿天灾人祸离我们远去
十 从天而降的未婚夫
(21)
“哎呀呀呀——”汪有奇张开双臂,背对着朝大床倒去,床垫发出一声闷响。“累死我了——”
“你还说呢,”简佳宁从浴室里走出来,白色长浴巾包裹着她曼妙的曲线。
简佳宁双手拨开刚吹好的头发,躺在汪有奇身边,“以后要慎用全由Alice做主这句话,我可不想再吃成个包子脸。”
“哈,”汪有奇一个翻身,把自己的双手从简佳宁的双臂下穿过。
两人四目相对。
“你不是说累死了吗?”简佳宁眼珠一转,娇嗔的笑道,“闪开,挡住我看电视了。”
“这种烂电视烂节目,有什么好看的。”汪有奇抽出一只手,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
“是我看,又不是你看,你还真是霸道。”简佳宁望着汪有奇,他也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眼睛。“傻看着我做什么?”
“我越看你越好看,我的宝贝。”汪有奇像得到糖果的孩子,满意的看着微笑的简佳宁。
“肉麻死了。”简佳宁两臂用力,想挣脱汪有奇。
“反对无效,肚子饿了,吃唐僧肉开开荤。”汪有奇开始亲吻简佳宁,吻过她的睫毛,她的双颊,却刻意避开她粉红色柔软的唇,转而去舔她的耳朵,用舌尖探索她的耳廓。
“呵呵,我投降了。”简佳宁被逗的痒痒的,双手攀上汪有奇的背,用抚摸回应他的热情。
“Benson,我有点害怕……”简佳宁呢喃着。
“嗯……”汪有奇意乱情迷,含糊的问,“怕……什么?”
简佳宁紧紧按着汪有奇的后背,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
情欲的热浪退去,汪有奇满足的抱着被子,蜷曲着睡了,不一会儿就传来阵阵鼾声。
简佳宁去浴室冲洗一番,依旧用浴巾包裹着自己。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一颗事后避孕药,干咽下,便站在窗边。垂下的窗帘贴着她裸露的后背,她把铝合金的小窗推出去一点,冷风灌进来,割过她滚烫的脸颊。
这里的夜景,就像她在四国时那样,夜里只有些许灯光,深蓝宝石般的天幕上,还能看到几颗星星。一年到头,为了珠宝古董在繁华的都市里游走,在宴会和痴男怨女中穿梭。只要有空她就会跑去各地的农村散心。
她喜欢乡下。喜欢住民宿;喜欢吃他们自己种的蔬果;喜欢加入附近农人的劳作,换一杯自酿的甘甜清酒。夜里没有电视,在下面烧着木炭的浴池里泡澡,躺在床上看没有悬念的逗乐小说,困了躺下就睡。
她不需要闹铃,晨间自有公鸡骄傲的打鸣、柴犬欢腾的吠叫、鸭子和鹅嘎嘎嘎斗嘴。没有伪装,没有阴谋,没有厌恶的男人流着口水躺在身边。每次醒来,穿一件宽松的白体恤赤脚走在地板上,她都是完全的她自己。
此刻,她想点燃一支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可是她不能,现在的简佳宁,是一位单纯善良没有任何坏习惯的高中美术老师。
没有烟,她只好把手指放在唇边。
没有烟,她还是不得不思考。
后天一早,她要先想办法把吴晓远拖延在酒店。自己和汪有奇、Alice上山拿东西。
她计划让汪有奇和Alice先出门,自己找个借口叫住吴晓远返回房间,然后掌击他后颈的迷走神经让他晕倒,嘴上粘上胶布,绑在衣柜里,出门的时候,要记得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
接着她思考要在哪里动手摆脱汪有奇和Alice。教堂那里虽然偏僻,可是难免会有像吴晓远一样的游客。还有一个管理员,虽说她对简佳宁而言跟没有一样。
那么她最好在半路下手,把他们两个扔在山里,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关键的问题是,到底有没有东西?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找个借口自己提前去取的原因,万一她动过那里,什么都没得到,会不会先引起怀疑。
其实简佳宁知道,种种都是她自己给自己的理由。她想留在汪有奇身边,哪怕只多出这一天一夜。
“佳宁——”汪有奇含糊的呼唤,吓了她一跳,赶忙扣上窗,拨开窗帘走了过去,发现汪有奇只是说梦话。
“如果一个男人在梦里还叫着你的名字,那他是真的爱你。”她看着汪有奇甜甜的睡脸,想起了不知谁说的这句话。
对不起,Benson,我也爱你。但你无法想象背叛公司会有什么后果,何况老板还许诺我自由。
简佳宁深信,即使没了那笔宝藏,也不会对汪有奇的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她想,等自己真的自由了,再来求得原谅吧,如果可能的话。
简佳宁定了心绪,抽掉浴巾躺在汪有奇旁边,伸出双手,从背后抱住汪有奇。
汪有奇挪了挪身子,下意识的把她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手心里。
(22)
后日清晨,天际刚发白,四人都早早起床,收拾东西准备上山。
Alice先坐进了车子里,汪有奇压下后备箱的盖子,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简佳宁把握时间走上前去,叫住了正要开车门的吴晓远。
“怎么了?佳宁姐?”吴晓远问。
“晓远,你看我这记性,我把准备给大家在山上吃的喝的都忘在房里了,能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吗?”简佳宁把手里拿着的房卡放入牛仔裤包里,笑的亲切自然。
“这有什么麻烦的,走吧!”吴晓远不疑有他,爽快的点头,松开了握住车门的手。
简佳宁心一沉,她捏住缠在左手上的丝带,顺势转动了几下手腕。她知道自己必须走出这一步,做一个“珍珠”真正该做的事了。以汪有奇那么重情重义的性格,她伤害了吴晓远,就等于撕下了自己费心伪装的面具。她想这一掌下去,汪有奇大概是不会原谅她了。可是她别无选择,她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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