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点东西吗?”汪有奇问。
“我吃不下,喝点水就好。”简佳宁取下头上的发圈戴在手腕上,摇摇头让长发散开,双手向后把长发归拢在左边肩头。
“丫头你呢?”
“我好困哦,洗澡睡觉!”Alice说困便打起了哈欠。
“好吧,你去睡客房吧,柜子里有干净的毯子被子。佳宁,你睡我房间吧,今天我睡沙发就好。”
“哎呀受不了啦,你们一起睡就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Alice撅着嘴,鄙视的看着汪有奇。
“你不是困了吗?还不去洗澡,洗手台旁边的收纳柜里有新的牙刷毛巾。”汪有奇作势要打Alice,Alice拔腿就往外面跑。
三人草草洗漱了,各自睡觉。
Alice确是困了,顾不上要拿新的被子,看见床就扑上去,以章鱼似的姿势迅速进入梦乡。
简佳宁躺在汪有奇的大床上,呼吸着薄被散发出的汪有奇身上特有的淡淡橄榄香味,禁不住浮想联翩。脑中不禁都是两人认识以来汪有奇的种种画面,她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光微亮,才浅浅入睡。
一夜未眠的还有汪有奇,一来他第一次在沙发上过夜,没想到这玩意儿平时坐着舒服,睡起来却苦了腰,还不能大动作翻身;二来白水晶、铁桦木盒、写满字的小锡牌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转来转去。
“122,212”,又是什么?不管怎样,经过今天的事情,他有点相信家族秘密的存在了。既然爷爷把这个使命交给了他,他一定要找到最后的答案,哪怕只是某位祖先的Little dirty laundry(注:肮脏的小秘密)。
“睡吧,明天还有天,不急在一时,睡吧睡吧”,他坚定了信心,又给自己催眠了几次,渐渐进入梦乡。
作者题外话:感谢您的鼓励,欢迎来 小桐Elysia 的新浪微博与我聊聊《白水晶之谜》 有人看呃,真开心^O^
四 梦回故园
(8)
一抹刺眼的白光划亮黑夜,汪有奇被强光照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由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分明就是他10岁前住的老房子!而距他上次离开,少说也有15年了!
这两层的小楼里,曾经装满了爷爷、他还有父母的欢笑声。这棵大槐树下,爸爸最爱抱着年幼的汪有奇讲那些岁月洗练过的老故事。这几节石阶,因为常年的磨损,太滑,常害好动的他摔倒。妈妈特意请人拆了,用水泥和五色小石子重铺过。
汪有奇分不清这是梦,还是醒?是梦?未免太真切!是醒?怎么可能!他脑中上一个记忆明明是自己在上海家里的沙发上躺着!
但他没有多想,老房子像在大海深处吟唱悲歌的美人鱼,对他这个漂泊的游子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汪有奇几步踏上石阶,走了进去。里面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大厅里原本乳白色的主墙颜色早已衰败、污迹斑斑。有一整面墙大概潮气太重,满布恶瘤一般黑色的结痂。歪倒的单人沙发,灯芯绒布料已经看不出本该猩红的颜色,破开的口子里露出海绵和锈掉的弹簧圈。
汪有奇用力一嗅,竟然闻不到潮湿腐烂的霉味,却有一股槐花的诡异清香。
他低下头,责怪自己离开的太久。他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摸一下积满灰的小凳,这是爸爸亲手为他做的。
一个身影在楼梯口一晃,“谁?”汪有奇喊了一声,忘了害怕,起身追过去。
实木楼梯被他踩的嘎嘎作响,眼看就要到二楼,他侧头见到一个留平头穿蓝袄的小男孩趴在自己父母的卧室窗前,几乎背对着汪有奇。
“你是谁?!”汪有奇大喊。
小男孩闻声,慢慢把身子转过来,汪有奇就要看清他的脸。他是谁?他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他来这里做什么?小偷吗?!
“啪”!一声脆响,汪有奇脚下最后一阶楼梯板应声断开,他大惊,来不及抓住扶手,整个人踩空坠跌下去。
“啊——”汪有奇惊恐的大叫一声,随后半边身子传来一阵酸痛,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滚到了沙发下面。
“哈,哈哈哈……”汪有奇还来不及爬起来,举着一盒牛奶的Alice站在对面,已经笑得前俯后仰不能自已。
“雪特(shit)!”汪有奇忍住痛站起来,搓揉自己的左手,瞪着笑的花枝乱颤的Alice,“你还笑!”汪有奇压低声音,两手举起“威胁”。
Alice回瞪他,冲他猛吐舌头,表示不怕不怕,更加笑的咯咯响。
“哟,刚醒来怎么都鼓着两只大眼睛啊?”这时简佳宁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两个大盘子往餐桌走。
“呵,谁鼓眼睛啊,眼睛本来就这么大的。”汪有奇尴尬的笑笑,走上前要给简佳宁一个晨抱。
“小心盘子,”简佳宁身段柔软地绕开他,“这倒是,你和Alice都有一双那么大的眼睛。外人看着,一定以为你们是亲兄妹的。”
“谁跟他(她)是兄妹!”汪有奇和Alice同声叫着,又互瞪了一眼。
“呵呵。”简佳宁摆放好装着丰盛早餐的盘子,回头对两人笑。这样也好,兄妹说一出,Benson对Alice自然会多出一份顾忌。她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她唯一在乎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9)
被Alice嬉笑闹腾,汪有奇早晨那个高清、逼真的梦,转眼忘得七七八八,他匆匆洗漱好,和两位美女共进早餐。三人都没怎么吃,又回到书房讨论那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诗。
西 牡 丹 揚
蜀 香 名 欲
教 美 得 求
士 汪 先 水
門 藏 精 缸
“西牡丹是什么?还有东牡丹吗?东施效颦?”Alice问。简佳宁对着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哟,可以啊,就你还知道东施效颦呢。”汪有奇见缝插针的挖苦Alice报刚才一笑之仇。有了上次开木盒的经验,他试着把诗从右到左念一次“扬丹牡西,欲名香蜀,求得美教,水先汪士,缸精藏门?”听起来更不通了。
“如果竖着念,就是西蜀教士门,牡香美汪藏,丹名得先精,扬欲求水缸。‘汪藏’?说不定这两个字就是指的你们汪家的宝藏呢。”简佳宁顺着汪有奇的思路竖着念了一次。但她立刻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没人告诉过她,这是个宝藏!简佳宁心一惊,观察汪有奇和Alice的反应,二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她才松了口气。
似乎是个线索,汪有奇用红笔在纸上圈出“西蜀”“教士”“汪藏”“水缸”几个词。
“才不是这样,丹名得先精是什么意思?”Alice反驳道,其实她也想到了竖着念,只是有些字她认不出来,正在琢磨该怎么读,不料被简佳宁先说出口,心里有点恼怒。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汉字,好难!”
“丹名?丹就是红,也许是美好的名声?”简佳宁随口答道,“《夜雨寄北》里面也有说,巴山夜雨涨秋池,巴山就是现在四川的大巴山不是吗。四川就是蜀,所以说西蜀是一定讲的通的。”
“昨天不是说李商隐是给东川节度使打工?!就算你是对的,”Alice又叫道,“四川那么大,西蜀也不是个确切的地方,你预备去电视台打广告找吗?!”
“Alice,怎么跟佳宁姐姐说话呢?”汪有奇为着刚才一笑之仇,下意识维护起简佳宁来。
“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她说我?!我哪里不对了?!”Alice一下发了火,眼眶里噙着泪水,大眼睛恨恨地瞪着汪有奇。
这下倒把汪有奇搞得没主意了,平时他不也这么和她斗嘴的,她不也厚脸皮嘻嘻哈哈地回嘴,怎么现在说她一句也招她这么大反应。
“吃火药啦你?”汪有奇用手敲Alice的头,“大家讨论嘛,可以各抒己见,你不能夹枪带棒的攻击别人。啊,你以为,全世界都能像我这么包容你呀?”
“你有包容我吗?!”Alice揉着头,撅着嘴嚷嚷。
“哈,我要不包容你,刚才你那样笑我,我早打开窗子把你扔下去了。”汪有奇笑了,心想这丫头片子最好哄了,一边用眼神安慰尴尬的简佳宁。
“懒得理你们,我要看电视去了。”Alice吐吐舌头,甩头走人。
“这丫头片子美国生美国长的,中文烂透了,看到诗词就更头大,她没城府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别生她的气。”汪有奇轻声对简佳宁说。
“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她还是个孩子呢。”简佳宁也笑了。
汪有奇最爱简佳宁这种恬淡的性格,她越是退让、包容,越让汪有奇想要心疼她怜惜她。汪有奇把手放进简佳宁瀑布般的长发里,把她的头揽向自己,情不自禁给了她一个缠绵的kiss。
吻到两人都有点呼吸费力时,简佳宁轻轻推开了他,用修长的手指揩了下嘴边,笑说,“不是有正经事要做?”
“嘿,恋人之间,还有比接吻更正经的事儿?那除非是……”汪有奇故作深沉的把身子退回原位坐正。
“……”简佳宁是何等冰雪聪明,她当然明白汪有奇的意中所指,脸一红,手心轻轻打在汪有奇胳膊上,“要说密码就现在说,不然我也学Alice看电视去了,让你一个人想破头!”
“别别,”汪有奇这才让自己注意力回到那首怪诗上,“佳宁你说的有道理,西蜀是一个关键词。还有,不是丹名,牡丹两个字是连在一起的。汉语里没有牡的单独用法,不是牡丹就是牡蛎,或者指雄性的,比如说牡马,就是公马。更何况这里有一个丹字,必是指牡丹无疑。”
西蜀,牡丹?汪有奇自己提醒了自己,不由得提高嗓门喊出来,“天啊,我知道了,丫头?Alice?——Alice——你快来,我解开了!”汪有奇心想才把Alice得罪了,现在有了突破不马上让她知道,一会儿还不得加倍小心眼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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