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杉……”祭!翼不顾一切飞奔着,眼前的景物不知何时起竟变得模糊、蒙上了一层水雾。
为什么自己明白的这么晚,为什么!!……
猛的停在筱雨杉的门前,没有敲门的试探便之间破门而入,筱雨杉只穿了一件雪白的单衣,安静的坐在窗前,藉着月光编著红绳。突如其来如此大的动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似的,筱雨杉头都没抬,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祭!翼也没有开口,只是大口大口呼吸着平复着自己凌乱的气息,死死盯着这个阔别百年的爱人,感受着这份心如刀割的迟到的爱。
祭!翼静静的看着,没有丝毫要出声打扰的意思,手上剩余的红绳越来越短,筱雨杉头也没抬的出声道:“帮我再拿跟红绳过来,就在床头旁边的柜子里。”
祭!翼应声前去,拿了红绳便伸手交给筱雨杉,在此期间一声未吭。筱雨杉接过红绳,只是看到递红绳的手指并不是安施佳弥那种小女般纤细白皙的手指,不禁有些疑惑的抬头,能在这种时候来自己这里的,除了祭亚芸就是安施佳弥,而此时祭亚芸应该因为消耗过度而无法动弹才对。
疑惑的抬头,在对上那一张魂牵梦萦却也同时避之不及的面孔时筱雨杉一愣,难以置信的回望着祭!翼深邃的眼神。
“雨杉……”许久,祭!翼低声唤道,声音中是难以抑制的颤抖。
闻言筱雨杉仿佛如遭雷击般的一震,随即回过神来,神色淡然了许多,也冷漠了许多,祭!翼看着这一变化心中一痛,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只能结结巴巴的唤着筱雨杉的名字。
“请恕我招待不周,让您干这等粗活,”再次相视,筱雨杉则是一抹完全官方的生硬外表,礼貌性的笑问道,“不知族长大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我,我有很多事要向你解释,很多很多……百年前的事儿……无论你信或不信,至少请你听我说完……”下意识的,祭!翼连自己都没有察觉此刻的自己用的是何等卑微祈求的神情以及语气。
“既然知道我不信又何必解释?”筱雨杉不等祭!翼说完冷笑的打断道,随即依旧是一副官方性的辞令,“我想你我之间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是人之皇族月阮韩族之后,您是四大贵族之一魔之祭风焱族之长,完全的互不相干,又何须解释些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气,可是现在我只求你听我说完这段话好么,”祭!翼急忙上前不顾筱雨杉反抗,硬是将筱雨杉拥在怀中,如同耳语一般在筱雨杉耳边轻声道,“我从小生活在魔之祭风焱族之中,虽然生在宗家,可是并非嫡系,四大贵族,看似光鲜亮丽令人向往,可是内地里的确像亚芸所说的那样,肮脏不堪,而我,就是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我不知道什么是亲情,跟不知道什么叫父爱,什么叫母爱,父亲总是高高在上遥不可攀,母亲总是不顾一切的追逐着父亲的身影、哪怕只是一个毫不在意的回眸。我是由母亲带大的,她对我要求很严格,因为只有突出的表现和能力才能赢得父亲的眼光甚至是赞美,也只有父亲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哪怕只有一颗,母亲才有机会和父亲相见,得到父亲的眷顾,我的家庭就是这样畸形甚至病态。所以我不顾一切想要变得强大,不为所谓的父母,不为所谓的亲情,冥冥之中只有一种感觉,总觉的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不必再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所以我没日没夜的勤学苦练,只希望能够尽早一些,更快一些变得强大,不输给任何一个人。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功了,在家族里作为庶出的我不但赢得了继承人候选人的身份和地位,更是成为父亲最看重的人选。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原来自身的强大远远不够,正是因为家族的肮脏,所以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庶出在家族中毫无实力我根本不能存活,所以我不得不不择手段的笼络所有能够笼络的势力,而小姨家是不二人选,由其是祭玉倾心与我,我可以说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最大最坚强的支持,所以……”
“那次被哥哥姐姐们算计而被迫逃到神界,这的确不是我设计的,与你相遇也的确是在我意料之外,但是在看到魔尊、在知道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后我的确将你们都算计在内了……但是,和你在神界一起度过的日子,是我今生最为幸福的日子,那段时光我甚至忘了自己的身份和野心,甚至想着如果能够永远这样也不错……可是梦总是美好的,也总是会醒的,告诉你一切的时候,我真的很紧张,怕你会恨怕离开,我也和矛盾,可是你选择留下,我是真的松了口气。娶祭玉为妻是获得帮助和支持的条件,当时瞒着你的确只是为了让你更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成为一个安分的棋子。可是成亲当夜,我明明已经走到了新房,明明看着祭玉可不停的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你身影,你委屈不甘的样子,你隐忍伤心的样子,曾今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不停的闪过,让我措手不及,可是那时我不懂,或者说不不想懂也不能懂,我只能选择逃避……”
“我以为只要不在意,只要不闻不问就可以把你忘记,可是你们却总是在我以为成功了的时候不经意的闯入我的视线,直到你被祭玉处死直到你再也无法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我是如此的自欺欺人,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我本以为今生无缘……”
“是生生世世无缘!”筱雨杉突然冷笑的打断道。
☆、PART 19 血蛊04
PART 19 血蛊04
“是生生世世无缘!”筱雨杉突然冷笑的打断道。
闻言祭!翼诧异的看着怀中的筱雨杉,一脸的不解和疑惑,而筱雨杉则没有任何挣扎之意安静的依偎在祭!翼怀中,笑的温柔:“你有从你那位伟大的夫人那里得知我是怎么死的么?”
祭!翼诚实的摇了摇头。
见状,筱雨杉笑的更是无邪,继续温声道:“锥心之刑。”
“锥心之刑!!”祭!翼难以置信的惊叫道。凡是死于锥心之刑的灵魂必定永出轮回,这是灵域的常识。
“我想知识渊博涉猎广阔的族长大人一定清楚什么叫做锥心之刑,不需要我解释的吧?”筱雨杉调笑道,好像完全事不关己、说的是别人的事儿似的。
“可是……”祭!翼不确定的看着筱雨杉。
筱雨杉会意的一笑,看着自己重生的躯体无奈道:“不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形存实亡罢了,所谓的复活也是会有能量耗尽的一天,一旦力量穷尽,当然会从什么地方来回什么地方去了。”
“不!”祭!翼猛的收紧臂膀将筱雨杉拥进怀里,大叫道。
“呵呵,”筱雨杉自嘲的笑着,“认识族长大人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大人如此失态的时候啊,看来你我果然不适合,何不就如此作罢?反正不过就是你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罢了,陈年旧事提它何用,与其翻旧账不如就当做不存在,你过你的,我走我的,从此形如陌路,井水不犯河水……”
“雨杉,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太过自己为是,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祭!翼急忙道,一脸难见的真诚和认真。
筱雨杉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祭!翼,等着他把话说完。看着这样一张自己曾经为之发狂,爱到心力交瘁的面庞,筱雨杉笑的温柔而甜美。许久,筱雨杉轻笑道:“同样的错误,犯一次叫做天真,犯两次叫做物质,犯三次就是贱了,看来我在你眼里果然贱得出奇啊!”筱雨杉恍然大悟道。
祭!翼急忙想要解释,而筱雨杉却猛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冷声道:“你我早已缘尽,还劳烦族长大人移驾,我要休息了。”说着,筱雨杉不顾祭!翼一脸就要哭出来的悲戚却无奈的神情,自顾自的走到窗前,一副送客的神情。
难道你我真的不能再续前缘?难道上天让你重生、让你再次站到我的面前不就是为了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为什么你如此决绝,为什么我当初如此迟钝、伤你至此?
千般苦楚自心间划过,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开始,只能支支吾吾的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单音,欲言又止,想要上前却怕惹筱雨杉更加气愤。
空气在不知不觉中凝固,祭!翼痴痴的望着筱雨杉,希望能让筱雨杉看到自己此时内心的悲痛和后悔;而筱雨杉则不断逃避着祭!翼的实现,想让这在百年前曾不止一次期待的梦快学醒来。人不怕有欲望,不怕对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产生渴望,可是就怕明明知道那是万丈深渊,却依旧跳得无怨无悔毫不犹豫……
祭!翼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撞门声打断。安施佳弥气喘吁吁的冲进门来,也顾不得时间和里面的气氛,匆匆寻觅锁定了筱雨杉的位置后便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猛的扎进筱雨杉怀中大喊:“干娘,姐姐、姐姐她不见了!”
闻言筱雨杉和祭!翼皆是一愣,随即筱雨杉皱眉将怀中的安施佳弥扶起,正色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急。”
“就是,就是……”安施佳弥焦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结结巴巴,“总之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跟着修冥恋一直到贝西勒特尔院的小凉亭里,听到了好多,然后璇哥哥突然跑开,我就跟着……”
“说重点。”筱雨杉急的直揉太阳穴。
“总之就是等我跟着璇哥哥到机动室以后,就只有璇哥哥一个人,一脸悲戚默不作声,就只告诉我斯诺姐姐走了,再也不回来什么的,我也弄不清什么状况,只有回来找干娘了……”安施佳弥道。
闻言筱雨杉猛的站起身来就要离开,祭!翼急忙紧跟其后。
当筱雨杉和祭!翼走进贝西勒特尔院的机动室时,暗夜璇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床片,出神的看着床上微微的凹痕,好似就这么看着就足以倾诉自己全部的思念似的。
“小芸呢?”筱雨杉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过暗夜璇的衣领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