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一位位高权重的城主,有野心有抱负,让人感觉到在他身边,哪怕走错一步,也可能会掉脑袋。
然而,这样的司徒空反而更让杨帆欣赏,他带着敬慕的眼光去看沉静在座位中深深思索的年轻人,心里是喜悦和满足。
很多年了,他又追到了他身边。
过了一会,司徒空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锋芒锐利:“‘帝王枪’乌鸦目前在我手上,潘小组这两天可能就会展开营救行动,你和张亮去阻止他们。”
杨帆微微皱了下眉头,带着一丝不悦:“他还没死?”
司徒空笑了一下:“别杀他,我留着他,还有用处。”
杨帆在较高的视平线略微低头看书桌后的司徒空,看他有些得意而充满野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收藏在冰蓝色的眼睛里,他深吸一口气:“遵命!”
司徒空忽然将目光投向他,晃着手里的笔杆,微笑说:“如果你背叛我,我会让你痛不欲生,想死都死不了。”
杨帆脖子一紧,朗声清脆地说:“您放心,我誓死为您效命,绝无二心!”
第三十七章 突击夜
疯子和疯子的较量,暴力美学崇拜主义。
【15☆4】
从闪那里得到封老大的别墅内部结构图,往常分析的工作都是他们的队长鸦做的,不过既然此次的任务队长成了目标物,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图纸从林威手中丢到梅杜卡手中,最后再落到碎手里。碎敷衍了事地瞥了几眼,顺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梅杜卡愕然:“你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到时候见机行事。”碎冷冰冰地说。
林威默叹,基本上,鸦不在的话,他们小组的行动很有可能变成乱无章法的暴力血腥屠杀……
如是想着,他的舌尖触碰到刀子冰冷的刃上,舔了舔,将之收入刀套中。
行动时间定在晚上11时,月朗星稀,夏日的夜晚,龙凰城的气候有些闷热,不过比起莲芝城凉快许多,大道上车辆繁忙,行人却不多。碎他们开着中型的房车混杂在车流中,梅杜卡负责开车,她和林威两人在车厢中调试信号接收器,布置监控仪表等,再进行武器检查和整备。
封老大的别墅在偏僻的郊区,根据闪的情报搜集,在一公里外的公路上可能已经设置了监视路障,所以碎他们的房车没有直接开进去,他们把车子丢弃在半途,用杂草掩蔽起来,然后步行进入封老大的别墅。
别墅是新造的,区别于那些年代久远的古宅,现代化的建筑理念和工程技术意味着别墅中可以隐藏更符合现代高科技的防盗设施。比方说,在对付通常的围墙高压护栏,如果可以采用金属丝导电使其短路被破坏,那么当林威正要这样做的时候,他的手指猛然间被碎扣到背后,差点骨头断裂。
“围墙上有微型红外探测仪!”
碎只需要这样简略地一说,梅杜卡和林威就领悟了。即使他们破坏高压护栏,红外探测仪也会捕捉到他们,从而拉响警报。
“干脆就把人引出来,在外面收拾干净,然后再冲进空房子救人,这样挺有成就感。”梅杜卡把来福枪扛在肩膀上,嘴边还叼着烟,格外放松闲散。
林威慵懒地打了个哈气,手指夹住三棱刺刀绕着掌心转了圈,寒光闪过他幽暗深沉的眼睛:“万一有支援小组呢?”
“这个……”梅杜卡表情一窘,大大咧咧道,“交给小乌鸦收拾吧,他闲了大半年,需要做点热身运动!”
“呵呵,不如我们采用有趣一点的办法?”碎嘴里叼着一颗达姆弹,把它装进手中改造的小型手|枪,眼神比男士们还冷酷肃杀。
“譬如说?”梅杜卡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碎从一块大石头上跳下来,踩在杂草丛生的泥土上,往林威和梅杜卡的背后走了两步。
她正对着别墅大门那边最亮的门卫岗:“那些人好像10分钟就会换一次班,我们就从大门混进去吧,那样会很刺激。”
迎合碎的提议,林威和梅杜卡的眼中也同时闪过亢奋的神色,瞅着大门那边。
林威冷道:“嗯,通常想不到敌人会从大门堂而皇之进去。”
梅杜卡嬉笑:“那位黑帮老大应该事先知道我们会来吧,既然精心布置了那么大的排场欢迎我们,我们似乎不应该让他失望?”
碎咧开唇角微笑,没有女人的妩媚,只有如同暗夜鬼魅似的阴冷狠毒:“那就干票大的,他应该会很喜欢惊喜吧,我好久没有尽情地享受了。”
梅杜卡悻然接口:“我更喜欢富有英雄主义的突破啊,我们现在不是去英雄救‘美’么?”
碎低声嘀咕:“很可惜,不是我扫你的兴。从整个局面来说,我们应该是反派。”
梅杜卡愣了愣,表达遗憾地叹息:“哦,是么,不过反派也有反派的魅力,通常人气比较高的都是反派,能够得到大多数女性的同情和疼爱~”
听着某大色狼侃侃而谈,林威沉了沉嗓子,刀子收在掌心中,眼神锋利:“不能太放肆,闪大人会不高兴,乌鸦那边回头肯定会教训我们。”
“啊呀呀,好久没见小乌鸦了,是肥了还是瘦了呀?”梅杜卡仰天兴叹,“如果他的气质能再接近一点反派,我觉得我的干劲会更足一点。”
可惜的是,他们潘小组的队长,即便杀人无数,下手狠绝毒辣毫不留情,却也还是跟“反派”这个词沾不上边。他通常起到的作用是约束潘小组其他成员的嗜血癖好。
熙熙攘攘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他们只是准备去到某个庙会游玩,三个人前后错落地走出树丛。
【155】
站着十几名黑西装保镖,宛如被黑压压的一群乌鸦侵占的坟场似的客厅里,张亮若无其事地叼着他喜爱的烟斗,像对待心爱的女人那样温柔地抚摸怀里的M16A4。这把步枪由他的拍档杨帆改良以后,精准度和子|弹初射速度都大大提升,张亮迫不及待地举起机枪,透过夜视瞄准镜扫了一扫,四周的保镖皆噤若寒蝉。
他笑了笑,放下机枪调侃地道:“封老大,让他们放松点嘛,紧绷得像石膏雕像似的,一会容易扭伤拉伤。”
他坐在客厅正中央最豪华的沙发上,而封老大就在跟他隔着一张茶几的对面,灭了烟,无奈地抖抖肩膀:“那得麻烦你保管好手上的家伙,万一走火伤到自己人——”
“呵呵,”张亮把脚搁在茶几上,自负地大声嚷道,“封老大,我玩过的枪比你抽过的烟还多,你点烟的时候有没有烧到过自己的经验?”
封老大低调地笑笑,没有再与之嚼舌。整个客厅里,除了哨兵似的保镖们,就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和军|火毫无瓜葛的淮帮老大,而他对面的张亮不成体统的坐姿显得猖狂嚣张,尽管如此,他却不予以诸多挑剔指责。
这时候,杨帆从某个房间里踹开房门出来,肩上扛了把没有混合各种型号零件的自组式狙击枪,腰间一排亮闪闪的刀具银光刺目。
“怎么回事,外面还没动静?”他大步到张亮身后,浑身慑人的杀气让保镖们自觉给他让道。
张亮打了个哈气,看看手表:“好像是慢了点,下面都布置好了?”
“废话!我都来回检查三遍了!”杨帆今晚的脾气有点恶劣,虽然他平常脾气就很差,惹毛了绝对会把人大卸八块直至206根骨头全部拆散,但是今晚,他尤其没耐心,“妈的!磨磨蹭蹭干什么,救个人还有什么花头好搞的,又不是写牵牛花日记!”
张亮扑哧一声笑出来,想起某年暑假,杨帆交的植物考察作业居然是牵牛花养殖观察日记,笑掉全班大牙。上帝是公平的,给了某人一些天赋,某些方面就必然会有点缺陷,杨帆在某些方面的小白实在很容易变成娱乐大众的笑柄,当然,其本人不这么认为就是了。
“你在地下室不也搞了很多花头准备伺候他们?”张亮忍住笑意,说。
“那是伺候你的!妈的,我出去看看!”杨帆跺脚,像头霸王龙似的转向大门,快要走出客厅前,又大叫,“你们谁也别去地下室,不然丢了小命,我不负责!”
封老大笑道:“你们确定,今天晚上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杨帆恶狠狠地咂嘴,“不是我确定,是司徒空说的。那家伙要是会算错时机,我头可以割下来送给那帮家伙!”
叫嚣的声音消失在客厅大门外,张亮伸长脖子望了望窗外黑漆漆的院子,长长吁了一口气,嘴边勾起无稽的笑容:“封老大,你说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会让人盲目亲信那个人?”
封老大笑得有点深奥:“因人而异吧。”
“啊,是嘛。”张亮索然无味地扯扯嘴角,继续低头擦拭他的爱枪。
另一边,杨帆来到室外,气候带着龙凰城夏夜特有的低闷,甘草的芬芳在空气中浓浓的,像打翻了的香水久驱不散,装饰灯把院子各处变得幽暗诡异,又或者原本是一种情调,但因为杨帆的心情比较浮躁,看待那些紫气腾升的夜露在灯光里漂浮也觉得十分碍眼。
由于预料对方会在今夜下手来救人,封老大早做好了完全的部属来迎接他们的“客人”,别墅四处都隐藏着待命的私人武装雇佣兵,而负责调度与指挥他们的正是杨帆和张亮。
即便如此,杨帆依然觉得心头有股热气难以宣泄,非要杀几个人,见了血才解气似的。他像头孤狼一样,敏锐却孤僻地走在围墙下的角落里,探查着防盗系统的运作情况。
夜里没有一丝风,古怪的寂静让他越来越担心那帮家伙或许已经潜入进来了,以他们不知道的方式,比如“穿墙术”、“隐身术”等等,好像他们的敌人会使用魔法似的,让人不安。
他站在一处暗角,远远地观望着大门那边灯火通明下,换岗的人正在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