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深吻了下去。
霸道,专横,蛮不讲理地吻着,体格高大的男子绝对强势地将消瘦的少年禁锢在身下,无视着少年那股本能的挣扎,而真正令他锥心刺痛的,是少年不断拒绝逃避的舌头,无论他如何纠缠,都拼命地退缩。
心头那股猛烈的痛楚覆没了他的理智,持续不断的吻让彼此都近乎窒息,锁缠的唇齿间发出低吟,司徒空毅然无视着这一切,恨不得一下子发泄这将近一年的忍耐!
一年!
曾经他对着少年身上无数的伤疤不忍下手,曾经他看着少年受伤的表情想要温柔,但在这一刻都全部忘光了,全部地从脑中驱除,他的目的很简单,很直白,很纯粹。
只为得到,只为想要少年的全部!
'“空儿,我们司徒家的人,生来就已注定要站在众人之上,虽高处不胜寒,却要风寒无惧,你需要磨砺的,是一颗能承受致寒致冷的心。”'
可是爸爸,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离众人如此遥远,又怎能看到人间全部的景致。
司徒空的坚决和强制让夙的挣扎也认真起来,如今的他并不是没有能力推开这个男人。
“司徒……”在唇齿松开的一瞬间空隙,夙发出一声低呼,几乎是凄绝和哀怜的,司徒空简直不能理解这种语气,进而马上又封住夙的嘴,并且拔开他的衣服。
理智是多么愚蠢的东西,忍耐是多么可笑幼齿的行为!攻击性与侵略性才是男人的本色,司徒空从来都是床上的霸王,他想要的时候,从没问过别人愿不愿意,也从不允许别人的反抗,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人敢反抗他!
那么这一年,到底自己干了些什么?愚蠢!太愚蠢了!
是他没有更直接地表露出自己的强烈愿望和独占欲,是他给予少年太多的自由空间,多么愚不可及的追求方式!
他的举动意图越来越明显,重叠在一起的姿势很容易会让双方都陷入越来越激烈的地步,夙在感觉到下…体的威胁时,真正地开始想要挣脱。
不管如何感受到对方强烈而浓郁的情感冲击,他都很明确,这样的事不能再继续!
“不要!”他的臂膀挣扎了一下,虽没有挣脱,却也造成了彼此巨大的力量冲突。高声喊出口之后,心情却复杂得难以启齿,轻轻拧眉,最后还是选择了逃避那双冰蓝色眼睛的注视,偏过头去,“拜托……”
恳求之词,司徒空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少年对他做出拒绝的举动,冷冷微笑:“你觉得我可以一直纵容你吗?”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对这个少年使用如此蛮横的口吻,已经完全忘记了应有的温情,而逼不得已露出了属于本性的高傲姿态。
这样做的后果,也导致了夙看他的目光带有一丝惧意。
惧意……仿佛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这代表了一年的时间都白白浪费了,司徒空最讨厌做无用功的事,而现在,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最尖刻的讽刺,他很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这一年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到底算什么名堂!
但是不同的是,事到如今,当夙坚决地推开他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强迫这个少年了,这不光是力量上的改变……
他挺起了胸膛,仿佛刻意保持一些距离,让方才难堪的激|情迅速冷却,也让自己内心的,以及生理上的欲|望沉淀。在这种方面,他一向控制得很好,就像对于一切事物的运筹帷幄一样,哪怕是自身的感情甚至欲|望,也可以收放自如。
但这是相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成为过去式的东西了。
冷冷看着闭上眼轻轻低喘的夙,无力与惧怕都已经溢于言表地表露在失去血色的脸上,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因而散发出那种令人心神迷惘的气韵,只怪这张绝世美貌的脸孔让人太难以割舍。
罕见的极致美丽,谁不想拥有?问题是,如今看在眼里,只有感伤,这可以精细到每一寸的美丽,并不是属于他的!
“特种兵阁下,对于造成如今尴尬的局面,你难道就没有一句解释吗?”
忽然之间,他开始使用以往虚伪的社交口吻,尽管没有办法戴上伪善的面具,去尽情地迷人微笑,可是他的开口确实显得有点冷酷无情。
因为没有办法让自己保持以往的轻松和优越姿态!
没有办法再付出感情,所以才冷酷!
夙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而已,那双幽暗的又瑰艳的紫眸中,对他仿佛只有无言的沉默而已。而他所能看出的表情,也仅仅只是逃避和尴尬。
“对不——”
“我要的不是那三个字!”司徒空有些失控地咆哮。
夙依旧回避他的目光。
“是,的确,既然我欺骗了你那么多次,那么偶尔领教一下你给我的惊喜,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他抓起了夙的左手,并且特地捏住无名指,细长的手指头在他的掌中显得很脆弱,只要轻轻地一下就可以折断的,但是他对于如何摧残这根手指头虽然有着强烈的冲动,却并没有付诸行动,而是戏谑地玩转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很漂亮,和谁的?”他轻佻地问,并且露出轻佻的笑容。
这一刻的司徒空,所表现出的是令人感到颤栗的冷漠,就像一个手持宝剑准备裁决罪犯的君王。
夙咽了口气,低声轻喘着,回避着司徒空责问的目光,没有底气地低语:“司徒……我……”
司徒空一把将那一根手指紧紧地握住了,隐约的,仿佛能听见骨头受到压迫的声音。
他笑意全无,冰冷地看着夙,微微眯起眼睛:“不要叫我司徒,我已经不姓司徒了。”
夙一怔,茫然地看着他,咬住的牙关就像拧住的心肺一样,有着一种慢慢搅碎的错觉。到了这时候也还是一言不发,看着如此安静躺着不动的夙,没有当初的那种痛恨或哀求,没有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抵触反应,而是安静异常地待在他的身下,司徒空对此冷笑。
即使他真的想强制性地做些什么,夙是不是也会因为愧疚而任由他做呢?这一动不动的表态方式不正是这种卑微想法的流露么?
为什么,总要闹成这样恶化的局面。
“而你,七戒,哼……”他嘲讽地笑了一笑,又忍不住用力地捏住夙戴着戒指的手指,“你现在也不姓上官了,你已经改姓‘司徒’了啊……司徒七戒,真不错的名字,我们家历代传统都是无论媳妇女婿,都入赘宗室的。姓司徒的就这么霸道,不通道理,你懂吗?”
司徒空高昂的头颅高傲得仿佛是一道能灼伤眼睛的强烈的光。
夙在这一瞬间,眼神黯淡了下去,变得不透光一样,混浊阴霾。
司徒七戒……确实很讽刺,他有了他的姓,但却不是他的人。
司徒空又笑着说:“你认为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手指上的这枚戒指,有仔细看过吗?”
夙皱起眉头,不敢看他。紧握在他掌中的手指在轻微地扭动挣扎,司徒空便揉捏着,将戒指除了下来,忽然之间,夙惊愕地瞪着他,眼神一下子就犀利了。
司徒空笑道:“别紧张,我不是要拿走你的婚戒。”他的口吻平和淡漠,几乎听不出尖锐刻薄的讽刺,亦或者是深刻的情感。他刻意地,让自己平静地说,“蒂芙尼的婚戒历来都会在女方的名字第一个字母缩写,后缀男方的姓氏第一个字母,表示女方嫁入男方家门,但是他们对女性的尊重,所以把女性的名字缩写字母放在前面。所以你戒指上的字母缩写应该是J。S。”
司徒空看了一眼从夙手指上摘下的戒指内侧,银亮的光泽映在他冰蓝的眼中,笑靥变得更为华丽却虚伪:“但是按照司徒家族的传统规定,所以这个J。S应该是表示‘JESEN’的第一个字母,以及‘司徒’的拼写第一个字母。”
司徒空为什么会发现这件事,从而想明白了尹正一系列古怪举动的原因所在,全部都是因为蒂芙尼的婚戒!
他让明定的对戒也是蒂芙尼的,按照惯例,戒指上标注的字母,本来应该是“七戒”名字拼写的第一个字母,以及他的姓氏“司徒”拼写的第一个字母。但是由于他曾经让JESEN出过的一张专辑名字叫《空戒》,而他此后不再姓司徒,所以最终戒指上刻的两个缩写字母取了“戒”这个单字的拼写第一个字母,和“上官”这个姓氏的拼写第一个字母。
非常的巧合,也是“J。S”!
而唯一几乎很容易会忽略的不同之处是,名字向来习惯小写,所以“戒”的缩写字母应该是小写的“j”,而“JESEN”惯用的是大写的“J”。
于是,当他在游泳池边看见戒指内侧刻的字母是大写的“J。S”,而不是小写的“j。S”时,他忽然之间注意到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差别,从而想明白了一切!
蒂芙尼真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明给他的首饰盒,轻轻地放在夙的胸口上,虚假地微笑着:“这才应该是你和我妹妹的婚戒,蒂芙尼公司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搞错了。”
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
“哼,你猜为什么呢?”司徒空讽刺地微笑着,把从夙手指上取下的戒指捏在掌心里,紧紧地感受它的轮廓和冰冷的触感。
夙在一阵困惑的表情之后,不由咬唇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司徒空眉头挑了一下,终于挪开膝盖:“对不起,我压痛你了。”冷冷地瞥了一眼刚才膝盖压的位置,的确正好是曾经被他打断过的两根肋骨的位置。
不,除了被他压迫的肋骨外,还有别的伤……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仔仔细细在夙身上搜索着,这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举动,哪怕夙身上有任何一个新添的细微伤痕,都能立刻被眼睛捕捉到,然后深刻在脑海中。
布满疮疤的身体……他冷笑:“刚刚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