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罪!”
司徒空不解:“什么意思?”
“没什么。”尹正故意无视对方一脸的怀疑,把脚从夙背上挪开,看着一干手下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他还忙不停地指指点点,用鞭子敲他部下的脑袋:“笨啊!悠着点!怎么对待俘虏我没教过你们吗!要让他饱受痛苦,但不能弄死了!”
司徒空听着如此这番叫嚣,也不知说什么。他心情不好,甚至是糟糕透顶,中了上官七戒的苦肉计,不但让他近了身还把刀子架他脖子上!当了回人质负了伤,结果反而是靠尹正出手补救,这种情况,实在不能让他露出半点笑容。
他大大地舒了口气,看着被抬走的小美人儿,冷冷道:“你打算把他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尹正到是有点轻佻地嬉笑道,“当然是带回国喽,我辛辛苦苦抓到他,怎么能那么容易让他跑掉!”
“……”司徒空不出声,远送的目光冷静中透出些许落寞。尹正很难得地看穿了他的心思:“怎么,舍不得?舍不得他被送上军事法庭,还是舍不得他刚才被我教训了一顿?”
“……”
“其实他要是没有负伤,我大概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尹正扶正军帽,中肯地说。
司徒空轻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转身:“我累了,没事别来打扰我。”
“喂,你的肩膀——”
“错位了,找个人来帮我接一下。”
沿着甬道远去的小身影,看起来既单薄又有些凄凉,尹正其实还想跟他扯几句玩笑,譬如说嘲笑他这个自以为是的政治家在谈判上出现了如此重大的败笔,取笑他这只精打细算的狐狸也有沦落为被别人计算上当受骗的一天,但是这些都在司徒空转身时,眼底一瞬而逝的失落感下难以启齿。
无论多少次,似乎他都会在危难中保护你,而你也总是在为他的受伤心疼吧?
尹正习惯性地拉拉帽檐,收拾心情,嘴角勾起笑容,暗暗道:“差不多,另一条鱼也该上钩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本大爷收拾残局啊……嘶,哎呀呀,痛痛痛痛……妈的,上官七戒,你下手也忒狠了点!不是司徒空的身体,你就一点也不留情面啊!(——好像你没资格这么说人家= =b)”
【248】
清理了自家后花园的小闹剧,尹正清清爽爽地回到舰桥,他的指挥部心腹部下们都看着他甩掉身后金鱼串似的十来个军医,也不知从哪扯下块布头随便往手臂骨折的部位裹缠了几下,豪迈地坐上统帅席,用牙齿咬着粗略地打了个结。
尽管从他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珠和微微轻颤的唇其实能看出肉体上剧痛的程度,不过却被他爷们的潇洒笑容一笔带过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并不是外表所见那么精瘦健朗的样子,到给人以尹少将应该是个健硕魁梧,如同山一样,甚至留着点胡渣的彪形大汉的印象。
“统帅大人,您的伤势……”副官离开了助手席,似乎对于指挥官如此粗糙马虎的行为有所不满而特地近身想劝。尹正却威严地挥了挥手:“没事,在这场战争结束前,断一两根骨头都是小事情,没差。——全军听令!”
在他提高了声音以后,舰桥里工作的通讯兵立刻打开所有内线频道,保证最高统帅的指令能让本军所有战舰听见。
尹正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道:“解决掉敌人,我们才可以回家抱自己的女人孩子,和兄弟喝酒助兴,和家人团聚!这不是报效祖国的问题,而是为了我们男人自己的尊严!——啊,我忘了舰队中还有女性军官。”当副官在背后轻声咳嗽以示提醒后,尹少将半开玩笑地调整了话语,舰队中是一片愉悦的气氛。
狂舰队正如它的名字,在尹正坦荡无畏,勇往直前的意志下,像龙卷风一般扫荡敌人,即使尹正所施行的是严酷的军队高压政策,可是指挥官豪爽不羁的作风也感染了全军上下,从而创造最大的生还率!
尹正保持最佳的精神面貌,再度道:“总之,我的同胞们,不管你们是男人还是女人,活下来才能去体验轰轰烈烈的爱情,取得胜利,才能向你的爱人夸耀你的理想和抱负!”
他拿起通讯话筒,振奋地高喝:“在此,致以全军最高指令!以本帅旗舰为首,我身为本国少将,将一如既往冲锋在阵列最前线!想要取得战功者,请大胆地冲到我前面去!让敌人和懦夫都见鬼去吧!!”
高昂的呼应犹如提前奏响的凯歌,十万艘战舰浩浩荡荡向预定与敌军接触的地点挺进。尹正坐在高高的指挥席上居高临下,这时候他在心房上握住了拳头,把食指含在嘴边,闭上眼默默念了一个名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护身符,尤其是即将奔赴沙场挥洒热血的战士,在涌动自心脏的灼热血液中,流淌于他的灵魂深处的,是外表的坚毅所看不到的柔软和深情。
每一次,他都会为自己举行这样的仪式。
用灵魂去默念那一个名字,致以他本人生命的最高意义。
在与何席优率领的新约联盟军接触的第一个阶段中,他严肃地看着副手呈递的战况报告,眼底如含着兵刃的光芒,冷酷的血性使他看起来就像一位没有人情味的战神。
很多时候,他的战术残忍而狠毒,为他作为一名指挥官的形象披上如同惨绝人寰的好战分子的战袍,沉默而霸道,让人难以感觉到他作为人类的感情。
他轻扬在嘴角的一抹微笑,随着一名从舰桥外进来的军官的附耳说明,加深了几许。
老鼠溜进了他的后花园,并且不幸地踩中了老鼠夹,被捕获了。
“带上来!”他一边兴奋地解开了军装领口的两粒扣子,一边从指挥席上起来,走下几格台阶。
两个武装士兵架着一个黑皮肤青年的胳臂,就像拖着一只还在激烈抵抗的猛兽,到达指挥官面前时,粗暴地将其头颅按压在地上。
尹正不露声色地垂眼看了看,这个俘虏可比之前的那位幸运很多,至少没有受到严重的重创,一些微小的枪弹擦痕一点也不会影响他的行动力,如果他想要做出垂死挣扎,在此时此刻扑向尹正咬断他的喉管,也是完全能办到的。
尹正压根就不像在欣赏他的战利品,到是像迎接好友一般,微笑着说:“放开他,让他起来。”
“统帅!”
“没关系,”在部下予以质疑时,尹正落落大方地打了个手势,“我当然是有信心能压制他,才会让他获得行动自由的。”
鸦得到松解后,立刻像只凶悍的狼犬似地蹦直了身体,瞪着尹正看了几眼,随后愤愤不平地别过头去:“切!”
尹正笑了笑:“乌鸦啊乌鸦,明知是死穴,还偏要闯进来,你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鸦坦诚地直视尹正,没有一点儿愧疚感:“我效忠于我的信仰,服从于我的长官,执行任务是无可奈何,你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
“你是南苑人,情理上,不算叛国者,和上官七戒不同。按照程序,我应该在战后把你移交给南苑政府,再按所犯罪条判刑。”尹正侧了下身,看起来十分放松,对着昔日的好友犹如谈笑风生般说着,“但是你曾当过私人武装雇佣兵,曾杀过政治要员,国际公约还是会让你被判终身监禁甚至是死刑。”
尹正既而凌然地看着鸦:“何席优预计你会牺牲,但至少你能接应上官七戒,让他脱逃。不过可惜,我提前了进攻的时机,打乱了他在时间上做出支援的可能,而且,上官七戒在我亲手惩治下,至少二十四个小时内不会恢复意识。鸦,对你来说,你只有一条路能走。”
尹正的目光有些刺眼,让鸦觉得头皮发麻而无奈地低下头去,咬牙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没有怨言。只是拜托你,不要为难和我一起来的那些人。”
“你丫的,还是这副水上浮萍的性子,好像啥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尹正抖了抖帽子,在战场上,他的部下们都极难看到他此刻脸上所浮现的,颇具亲和力的笑容。他说,“你要感谢皇乙轩在我出发前给我写了封信,让我务必对你们手下留情。你看看,他当你们两个的保姆,当得还不够么,让我放两个情敌一马,算什么名堂。”
鸦捏了捏拳头,除了有些吃惊以外,无言以对。
尹正忽然开始解扣子,军装上的两排金属扣被他利索地一颗颗拨开,跟着又豪迈地一把将外套完全撤了下来,里面是贴身的白色衬衫,挺刮的领子上还别着军阶的银色领章,闪闪发光。
他把军服往坐席上一抛,大声道:“作为男人,作为两个不论军阶不论国籍,身份平等的男人,我们来公平决斗!”
鸦哑然地看着尹正,瞪大双眼:“决、决斗?!”
尹正命令部下取来一把枪,交到他手中后,他垫了垫份量,既而抛扔给鸦:“AWP狙击用步枪,英国原产,旧货了,在控制难度上不亚于AK47。我这人不喜欢乘人之危,既然你有‘帝王枪’的头衔,咱们就用你最擅长的进行决斗。怎么样?”
对于“帝王枪”来说,鸦在接住枪的那一刻,潜意识的动作就让周围的人都看出此人对轻武器精通的程度。任何的一把好枪到了他手里,都能发挥最大效用,完成最光荣的使命。
但是鸦看着尹正,却茫然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用枪决斗?”
尹正笑道:“你以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认为我们好歹有一场交情,回国以后,不管怎么说,在你被处刑前,至少我会满足一下你的小小心愿,让你再见一见皇乙轩?”
鸦脸色一僵,尹正有没有猜中,答案溢于言表。
“你不就是这个性么,在最后的时刻,还心存着一些天真的想法,好像这世界真他|妈|的美好……”尹正咧嘴,坏坏地一笑,“但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很霸道,独占欲很强。皇乙轩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