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创造得这么完美,只能说司徒空在对待上官七戒的事情上根本不会容许自己马虎和疏漏吧,连一点瑕疵都不允许出现,他那种疯狂的状态,说不定就是导致最后疯掉的原因……”
鸦低下头,有点走神地嘀咕:“表面上,确实一点也看不出他在进行这么恐怖的实验……”
“呵呵,想想他做的这种事,再想想上官七戒在他面前砍掉自己的手……估计是压抑到了一定极限,然后就不能避免的崩溃了吧。他那个人,你想从他外表看出什么来是根本不可能的,死也不会让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就是那种人,什么风流倜傥,心里其实偏执黑暗得要命。”
玻璃上映出尹正淡淡的影子,能看见脸上好似松弛诙谐,却又显得阴暗的笑容。他轻轻地感叹说“可惜啊,造化弄人,对于一个即使有违人文道德,进行这么疯狂的实验也不想失去的人,现在却完全不记得了……”
即使扶着灯座,鸦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站不稳,揉了揉一跳一跳作痛的额角神经,他知道这是错觉,但是却不能排除浮躁不安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司徒空留给夙的东西吧,结果变成了我的身体,这好像——”他扶着额头,头疼地嘟嚷。
尹正冲他笑笑,走到他跟前,扶稳他的双肩:“鸦,我们都有亏欠你的地方,就当这是补偿吧。如果不让新约联盟相信你已经死了,你永远不可能得到自由。上官七戒几个月前找我商量了这个办法,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司徒空过去一直在干的这件事,但是你也知道,他没有选择,所以,你就代替他使用这个身体好好过日子去吧。”
过去在很多人的眼中一直是带着冷冷讽刺意味的夙的脸,这时候却在尹正面前苦恼地皱起眉头,坦诚直率没有遮掩,这种感觉的确微妙得让人心里不舒服,连他都忍不住回避开去。
鸦叹了叹,道:“擅自替别人决定这种事,你们还真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尹正不是滋味地扯了扯嘴角,手指夹着烟头,低头不语。
鸦苦笑:“于是你说,将来我要是碰上司徒空,他会不会爱上我?”
尹正皱皱眉,对鸦无厘头的玩笑不置可否。
鸦大吐一口气以后,展开双臂舒展了一下筋骨:“不过,活着的感觉真是好……虽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目标。”
“你这人,没有目标照样能过得很好,不是吗?”尹正朝鸦挑逗似地抖了抖眉梢,鸦笑笑:“其实我想假扮夙去接近司徒空,勾引他,向他示爱,然后再甩掉他,趁机报复一下,你看这目标如何?”
尹正耸耸肩:“那我祝愿你心想事成,不要像本尊那样一塌糊涂。”
“那我……要不就这样回到乙轩身边——”
“如果你敢那么做,我现在就让你回到容器里去!”
“呀呀,看来世界上对我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乙轩的身边了~”
从声音到容貌,都是另一个人,但是对语气的熟稔,又让尹正觉得自己确实在和鸦说话。这种状况简直会让人精神分裂,他迅速地侧过脸去,不再去看身边变了性子的小美人。
“快点习惯了这具身体,差不多了就滚出基地去吧,别以为你可以一辈子窝在这里消遣。”
“嗨伊嗨伊,放心,我不会拿它去干坏事的啦~”鸦悠哉地抖了抖肩膀,轻佻地说,“替我谢谢本尊,我会好好保管他的身体的。话说回来,司徒空以后恢复了记忆,会不会继续进行这个实验?那我以后会不会有很多‘孪生兄弟’?”
“不会,司徒空只向他爸爸要回了这具身体,其他的资料,包括他爸爸那儿的研究所都被新约联盟暗中破坏掉了。”
“那这个基地……?”
“这个基地啊……”尹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冷的面貌在浮出淡幽幽的惆怅时,显得意味深长,“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上官七戒的坟墓,连他沉睡的冰棺都已经准备好了,司徒空那个疯子,迟早会遭天谴……”
“会不会变成未来世界的文物呀?”
“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两件文物。呵呵,两具男性尸体……他|妈|的,我一定要死在他们前头,绝对不要看到这么雷人的场面。”
【256】
鸦后来故意染了头发,在南美的一个小地方定居,很快成了那儿红灯区有名的地下歌手,晚上在夜店里唱歌,慢慢的都有了自己小小的粉丝圈。头发长了以后常被误认为是长得中性化的漂亮女郎,因而有段时候,他还剃过光头。
谁能料想到,这个身材单薄却销|魂诱人,唱歌的时候妖媚得让男人饥渴发硬的大男孩,以前是信手就能夺人命的“帝王枪”,如果谁敢搭讪他的话,第二天必然会莫名其妙地进医院,从此以后不敢再踏足红灯区。
当然,更不会有人料想到,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好像是同一个人的过去和现在重叠在相同的时空里一样。
那天,夜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不断发出娇笑的女人们和豪迈奔放的爷们花天酒地,觥筹交错,打着一束紫色冷光的小舞台上,一眼分辨不了性别的美人今儿个画了点妆,浓艳得能滴血似的唇妃唱歌的时候轻轻颤动,简直让人意乱情迷。
百老汇的爵士乐在这小地方响起,歌手的声音有一但淡淡的悲伤,不过听了让人心里十分宁静。舞台下每一处角落都很昏暗,人们的影子融汇在一起,压根就不需要分清谁是谁,从哪里来,将来会到哪里去。
欢乐跳脱的气氛中,兔女郎端着银盘穿过整个舞池,一直来到舞台边。银盘中有一朵玫瑰,在兔女郎的媚眼示意下,站在舞台上的鸦把玫瑰拿在了手里。
有人给他送花并不是新鲜事,他都会很有礼貌地收下,带回家中插在花瓶里,等完全枯萎了再扔掉。
和从前一样敬业,他会寻问送花的人,然后朝那个人微笑一下,让对方留下点美好的遐想,下次再到店里来兴隆生意。
这次,他也这么做了,隔着舞池,越过一些人头,在恰好的缝隙之间,他看见一位坐在墙边角落里的客人,像英国绅士一样西装笔挺,留着长发,模样是标准的亚洲人,但却因为刀削似的深刻五官,会产生可能有俄国或德国混血的错觉。
那个客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他身上,举起高脚杯敬一敬,昏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眉目神色,但却能感觉到他在微笑。
鸦愣了愣,回了个笑容。
即使是跨越千里云海,万重山峦,从地球的另一端追逐到这里,多少次的注视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困惑或怀疑。
永远不会忘记,你那双眼睛注视的神情,就算是面目全非了,也一样能把我认出来。
“那位先生问您,一个晚上什么价。虽然已经告诉他,您不接客,不过他坚持——”
“卖春的客人啊……”歌手握着麦克风的支架,站在舞台上身姿高挑优雅,盈盈微笑着,“让他准备好六十亿美元,我会好好服侍他。”
“什么?六十亿美元,您开玩笑吧……”
“是啊,一般的客人怎么肯付六十亿美元呢,不过你就这样告诉他好了。”歌手坚持道,“告诉他,这是我第一次愿意接客人。”
“这个,可是六十亿实在是……”
歌手没有再理会,双手捧住麦克风,等待着奏乐响起之后,闭上眼沉浸于释放嗓音能量的愉悦中,仿佛他比周围的客人更为陶醉。
熟客们都说,这歌手很自恋,从来不屑于出价接客,却把六十亿的身价常挂在嘴边,别人就会开句玩笑说:“你以为你是那个能让联合理事会主席出价六十亿的妖精啊……”
“妖精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我只是个等待爱人来投怀送抱的寂寞男人呐。”歌手悻悻叹着。
这歌手叫BIRD,胸膛左侧纹了一朵白莲,穿什么衣服都喜欢大敞衣襟露出莲花,就好像在故意招蜂引蝶,是个浑身散发着迷诱色|情气息的男人,因为长得太漂亮,惹过不少麻烦,却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摆平的。
他大白天几乎都待在夜店后院的游廊中,披着大大的纯白色和服,种花,喝茶,消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