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不想听!”
“你哥说他对我的身体没兴趣了!如果我有本事让他对我迷得神魂颠倒,我还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吗!他上次断了手臂时,根本就装得不认识我!我跟他上过床啊,上过床!他对一个和他上过床的男人能忘得这么干干净净吗!因为他,我一辈子都不能再上格斗赛场,到底是谁骗谁的感情,谁毁了谁的人生!我这一年的日子怎么过的,你们知道吗!”
“住口!”
满是崩坏气息的狞笑映在夙的脸上,有一种凄美,他狠绝却也苦涩地咬住了牙根:“是啊,我们当初是有过那么一夜,谁侵犯了谁根本不用在意,两个男人嘛,谁也不会吃亏,对吗?哼……你认为我不要脸,被你甩了之后又去勾引他?我很贱,我很下流,是吗?我凭什么本事能勾引得了你哥哥?我脑子有病才会勾引他,我骨头都快被他压断了我还跟他干那事,听他说那些个狗屁不通的话!我被他抱了,被他强迫,我还很开心吗?我想反抗,但是我动不了,你知道吗!你哥哥做过点什么事,你了解吗?还是你根本就只想袒护他?他那时候在床上说了什么,你能想象得到吗?为什么事情会败露,你又知道吗!”
JESEN憋足了一口气,两眼相瞪:“我不管他说了些什么,你自己要相信,这能怪谁?他为什么不和别的男人上床,就找了你?你刚和我分手不久,就和我哥上床,难道你想说这是巧合?难道是我哥欺负你?!”
夙咬牙:“难道是我欺负他吗?!”
“我怎么知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哥上床?还是你想要我陪葬?!你想要我的命,你开枪就是了!我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倒霉!有些事过去了我根本不想再想起来,谁知道又会碰到他呢!谁知道他会莫名其妙断了只手呢!谁知道他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明明什么都不承认,却说一切都是为了我!现在居然又说……又说……去他|妈|的混账!”
“够了!他都已经死了!你还这样骂他!你想争论什么,证明什么!!你要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吗?你是被他强迫的吗?你才是受害者吗?!但是你还活着,还站在这,可是哥哥死了!”
满腔的愤怒终止在JESEN的一声咆哮中,满房间里都是沸腾的空气,以及一声一声交错重叠的粗重喘息。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像是被投放了一颗原子|弹,瞬间炸得支离破碎,核反应迅猛地扩散,那种催灭的力量没有什么能阻挡,直接就可以让人毫无痛觉地死去。
但是骤然停下时,才发现心肺已经疼得让自己快要昏死过去,万念俱灰的绝望在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中冲刺,散布,从肌肤的毛孔里溢出来,从身体到心灵到灵魂都在颤栗!
是的,他还活着,司徒空死了。
夙绝望地别过头,咬牙切齿忍下呼之欲出的眼泪:“对不起,我——”
“你说了那么多又能怎么样……”JESEN低着头,不再看他,微微颤抖的双肩努力地想要挺直了,维护着她一贯的骄傲自我,可是泪已成行,用来俘虏人们心魂的声音在啜泣中颤抖,“哥哥……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这之后,JESEN只是低声地哽咽,再也没有说出话来。
而夙的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最后一句: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抬高头,不让眼泪落下来,用力含住了眼眶中的湿润,伸手去摸房门:“对不起,我出去冷静一下。”
他逃也似地让自己从门缝里钻了出去,干脆地关上门。
奢华的房间里,此刻,只余留下寂寞,刚才满脑子都轰轰的,现在安静了,才让JESEN想起,上官七戒这是第一次对她大吼大叫。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怨言,可是今天却吼得像个疯子,让她开不了口。
她记忆中的上官七戒是个有点懦弱的人,穷光蛋一个,寒酸、唠叨、对于梦想单纯得可笑,对于她千依百顺得就像她养的一条狗,没了她就活不了。
现在,这条狗终于学会了咬人,终于会反抗她,违逆她,终于不再忍气吞声,受了气会发泄出来了。
过了很久,她擦干了眼泪,也不知是为什么,就把房门打开了,木纳地走了出去,却看见上官七戒在地上,缩得跟个受惊的小刺猬似的,居然……哭得比她还伤心。
这个男人啊……
“你哭什么,你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你……不是讨厌他么……”
上官七戒没有回答她,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满身都是伤疤的男人,好像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可是她哥中枪倒下时,他在哭;医生宣布她哥死亡时,他在哭;别人把她哥放进棺材时,他远远地躲开去,还是在哭。
现在,仍然在哭……
他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么,他就那么伤心么,他……
“喂,你知道么……”懒懒地蠕动着嘴巴,在潜意识的唆使下,话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蹦出来了,“我哥为你写了很多很多的歌……我唱的那些歌,都是他为你写的。”
丢下这一句,JESEN呆呆地又晃进房间,拉上门,把泣不成声的家伙留在了走廊上。
【070】
没过几天,连相柳在督厅办公室接到了小妖的电话,这天早上由于湘河水利堤坝施工地被前一夜的大雨冲击而塌方,影响了他所支持的莲芝城南郊工业开发计划,对于马上就要来到的参议员选举,这是一个不小的负面影响,连相柳的脸色本来比平时阴沉几倍,但是接了电话不到一分钟,脸上豁然明朗了。
“喂?请问,是连相……呃,不,连总督是吗?”
“是小妖吧?”听见青涩而爽朗的声音,连相柳不禁心里都柔软了,语气跟着温柔了许多,握住手机的手指也情不自禁用力起来。
“嗯,是我!那个……我想请连总督吃个饭,呃,算是谢谢你之前对我的照顾,啊——S小姐的字写得实在是太潦草了!啊,呃不,不是,没什么,我没有在念便条纸……呃,咳咳,我说到哪了……”
舞台上冰封心灵的王子,平常生活中原来是个冒失鬼,连相柳敛住笑靥,眼底的温情柔和细腻:“那就一起吃个饭吧,如果小妖有空的话,你定时间和地点好了。”
他平常喜欢用低沉一点的声音说话,但是此刻想到那样或许会显得有点严厉,于是小心谨慎地让自己的声音清朗一些。
然后,只听电话里的少年说:“嗯?连总督,你感冒了吗?声音怪怪的……如果身体不舒服,就算了。”
连相柳一脸黑线:“不,没有,我很好。吃饭的事——”
“哦哦,S小姐推荐了几个不错的餐馆,呃,名字我忘了,不如你先过来,我们见了再说吧?”
连相柳慧心地笑着,沉浸在心底的暖流中,一时忘了回答。
他所在的世界里,聚满了一批巧言善变的能人,说话个个都绘声绘色,阿谀奉承,寒暄客道之词是如职业习惯一样存在的东西,表面上可以坐在同一张饭桌上谈笑风生,背地里却勾心斗角互相撕咬,在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真心的交流。
而像少年这样直白而朴实的谈吐,就像一缕淡淡的阳光,洒进了连相柳阴暗晦涩的心灵。
他渴望那种光芒,身处在黑暗的世界里太久,让他觉得那缕淡淡的阳光也格外耀眼、可贵。
“连总督?你在听吗?”
连相柳愣了一愣,忙道:“嗯,可以,你在哪里,我们几点见?”
“呃……你今天就有空吗?”
“有。”
“那……你现在就过来吧,等你到这我想也差不多是午饭的时候了,我现在正录制花絮,应该到中午也差不多能结束吧。”
电话里的少年吐露着些许无奈,听起来有点疲累的样子,连相柳的心绪跟着乱了一下,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想横生枝节。
“好的。”连相柳扫了眼面前的电脑,才早上9点多,蓦然困惑了,“小妖,你在哪里?”
“呃……我在龙凰城。”
连相柳呆了一下,心里轻轻一笑。没关系,就算你在北极之巅,我也会追过去。
连相柳挂了电话后,林安正从玻璃自动门外走进来,端着主子需要的黑咖啡,手里还有一份报纸。
他把咖啡放在主子手边,报纸放在桌角。本来这种事应该是秘书官或助理秘书做的事,但是为了确保主子的安全万无一失,凡是和食物有关的,他都是亲自经手。
连相柳喝了一口咖啡,脸上看上去和平常一样严肃,但是放下杯子后,忽然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让若闲马上来接我去机场,我立刻就要飞。”
林安愣了一下:“难道是——”
能够让连相柳临时改变日程的,除了小妖以外,他根本不去考虑第二种可能。
“东西准备好了吗?”连相柳的语气明显比平常轻快许多,眼睛盯着桌上的手机,又一次拿起来确认了号码。
林安回答道:“刚从纽西兰过来,半小时前到的,已经冷冻保存。”
“嗯,通知幕僚会和军师团,需要马上讨论的问题,我们在飞机上开会。”
“是!”林安干脆利落地应声,但私下里悄悄注意到主子的脸上有一丝难得的笑容。“连先生,目的地是哪里?”
连相柳的笑容几不可查,隐匿在深刻而硬朗的唇线中:“龙凰城。”
“龙凰城?!”目的地比林安预料得还远。
“我推掉今晚的宴会应酬果然是正确的。”连相柳这回是坦然地把笑容释放出来了,这已说明他内心的喜悦难以掩饰了。
“S小姐果然很懂得礼尚往来。”
“那当然,她在这方面绝对是出类拔萃的,而且精明得很,一切能让她手中的艺人走红的渠道,她怎么会放过,否则,她怎么把小妖捧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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