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成沙- 第3部分

　　　　离婆婆笑了一声，对着离筱叹：“傻丫头，穿寿衣的都是过世的老人，那个老人能像你这样身材高挑？别吓唬自己，况且寿衣也没月白色的……”

　　　　离筱没有想到这只是个玩笑，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看似古板的外婆竟然会开玩笑，又是一阵苦笑，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反而是离婆婆，目光呆滞的望着离筱身上的衣裳，默默说到：“你穿这身衣是好看，比我年轻的时候好看多了，现在人老了也没啥用了，就绣绣寿衣嫁衣也恐怕是不行了，一门手艺恐怕也是要荒废的了……”

　　　　离婆婆目光中是人之将死的落寞与清淡，让离筱觉得有些心疼，顿了顿，没有底气的说：“外婆，如果可以，我想学您的刺绣。”

　　　　离筱是知道她外婆的技术肯定是很好的，自己是学不到几分了，但想学个样子，哄哄她老人家也好，可是离婆婆没有回答，转了个话题，告诉离筱：“等会儿跟我从这里划船回家，想你在外面找了很久是没找着那个地方吧！”

　　　　离筱听着，点了点头，屋里挂着的寿衣和其他衣服都是唐装，也有一些是单独绣的旗袍之类的，在离筱的注目下跟这间屋子，这个老人一样寂寞，又喝了点生姜水，暖了暖身子，陷入了沉寂之中……

　　　　（我心塞啊～～～我闹心啊……老板，上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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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应聘
　　　　雨越下越大，离筱一把油纸伞屹立在桥头，显得有些瘦弱，水中的倒影在孤独的撑着把伞，冷清的样子不像她，让她很陌生，离婆婆在船尾划船，船桨波动水面，水纹一圈一圈荡漾开来，水中的倒影也随之荡荡。

　　　　离筱不知道原来外婆家是在巷口对面的，而自己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在几个巷子和水边乱逛，外婆家没有铺子里大却干净了很多，一间客厅，两间房，一个厨房和卫生间，如此简单，桌子椅子都是楠木做的，看起来是有些年代的了，房间里所有的摆设也几乎是返古的，没有任何现代机械，一台织布机和许多布料都在铺子里，留下的东西也在屋里占了不少空间，原来她母亲住的房间被外婆变成了杂物间，离筱花了好大功夫才整理干净，一个柜子里有很多她母亲以前的衣服，都是外婆亲手绣的，料子很好，放了很多年也依旧柔软，虽然比较复古，但离筱觉得在这里穿穿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整理了一下，折好，放进了柜子里，忙了很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依稀可以听见雨水落在水中的声音，离婆婆端了几碟很清淡的小菜上来，然后两人就是安静的吃饭。

　　　　离筱是很安静的女生，不是必要就不会怎么说话，而离婆婆也是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压抑的气氛一直没有改变过，不仅是这顿饭的时间，这些天也几乎是这样渡过的。

　　　　离筱没有工作，坐在家里打杂，刚开始做大扫除还是觉得挺累的，后来就是连花花草草也不需要她打理了，离婆婆在铺子里缝缝绣绣，没有出门什么的，生意也不是一般的冷清，离筱不是在家里就是在铺子里，闲逛久了也没啥意义，最后连附近都逛得差不多了，可以说她是个十足的吃闲饭的。

　　　　其实看着外婆每天只吃几个小菜，日子是不怎么宽裕，还养了自己这一个拖油瓶，虽然嘴上是没说什么，但恐怕也是希望她可以出去工作的，离筱是坐不住了，换了身来的时候的白裙，拿着简历什么的出门了，就只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还不知道外婆认识字不。

　　　　熟悉了路出去，离筱是没多久就到市中心了，因为自己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这一行业，她想去服装店试试，看了看招聘信息，发现离车站不远处有家挺大的婚纱店，决定去那里看看，她对婚纱不是很感兴趣，相对来说还算不错，比起西洋流行的白婚纱，她更偏向于中国风的红嫁衣，虽然某些恐怖小说写得嫁衣有些诡异，但离筱还是爱不释手。

　　　　婚纱店有这么大，装修得很好，很有欧式风格，里面各色各样的婚纱都隐隐可见，宣传画上女子踏入婚姻礼堂的幸福模样吸引着行人的注意，橱窗玻璃是透亮的，光直射进去，橱窗里模特身上的婚纱都十分漂亮，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便是盛装捧花，出席礼堂的时候，所以说对于婚纱来说是绝对要求完美的……

　　　　离筱在橱窗那里停留了一会，转身拉门进去，招待生立马说了句“欢迎光临”并想要领她看婚纱，介绍着店里的婚纱以及各种店面活动。

　　　　离筱摇了摇头，淡然的说：“我是来应聘的。”

　　　　“我们这里不缺招待生。”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那种声音很轻，但是格外抚媚，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猫咪，每个字都在挑逗人的神经。

　　　　招待生对着声音的主人恭敬的说到：“冉姐好。”

　　　　离筱很不习惯这种声音，更不喜欢女人傲慢的态度，没有任何波澜的回答：“我是来应聘设计师的，听说你们这里在招聘，所以才来看看的。”

　　　　“哦，是吗？”女人走到离筱面前，打量着她，香水味弄得离筱有些不适应，于是抬头回望她，这个女人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就是女人看了也会迷了心窍，一张不大的瓜子脸上化了很多妆，一双眸子很抚媚，像是可以看穿别人内心所想，身上穿的低胸装是将酥胸大半的暴露出来，有着一种大小姐的傲气和气质。

　　　　离筱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被她盯着就像被狐狸盯着一样，让她很不适应，不过不得不承认她是很漂亮的一个女人，即使是素颜出席也照样会惊艳全场。

　　　　看着离筱处变不惊的样子，女人倒是有了一丝兴趣，嘴角勾出一抹极为诱惑的笑容，道：“应聘？”

　　　　“嗯！应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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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尝试
　　　　离筱望着那个女人，眼神很坚定，不卑不亢，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女人笑容越发深奥，但没人说话，显得气氛有些尴尬，女人修长如玉的双手伸在离筱面前，用很官方的语气说：“你好，我叫鹿汐冉，是这家公司总公司的总监，这段时间来此审查，那招聘当然也是我负责的！”

　　　　分公司也又这么大，怪不得能自做婚纱，招聘设计师。离筱打量着，礼貌性的握上了鹿汐冉的手，用不大不小，刚好能听见的语气回答：“离筱，北京x大服装设计行业，刚毕业不久……”

　　　　“哦，是吗？”鹿汐冉很喜欢用这句话，听起来像质疑，又像是疑问，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会莫名的给人压迫感，是她教训手下常用的一句话，今天对一个她并不在意的陌生人却用了两次。

　　　　离筱没有多大反应，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一方静止的泉水，不是很突出的眉目却让人看着格外舒服，语气也是不卑不亢，不高不低，及其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嗯，因为家乡在这里，想着一个人漂泊在外面，还不如回家的踏实，索性便回来了。”

　　　　鹿汐冉不是在跟她叙旧八卦的，没有问什么，直接进入了正题：“x大也算是国内有名的学院了，教学什么的我是放心，只不过服装设计靠的不仅仅是一点死的知识，还有活的灵感，千韵只是本公司旗下的一个婚纱行业，不是近来世子突发奇想的想要在这里自做婚纱，根本不会招聘，所以说做得好是有升职空间的……”

　　　　“这些我不想了解什么。”离筱打断了她的介绍，她对于什么升职并无想法，对于公司的什么历史也更是无兴趣，只是想落实一下工作，若是不行，不能通过，了解这些还不是浪费时间。

　　　　“也是，能不能进来还是个问题，先画件婚纱吧，嗯……可以就在这里画完吗？”说着便招呼旁边的人拿笔和本子，也没准备让她决定。

　　　　离筱没有多说，望了望婚纱店，发现里面居然有那种类似唐朝嫁衣的婚纱，突发奇想的询问了一句：“可以画古风的吗？例如嫁衣……”

　　　　“嫁衣？”鹿汐冉转个方向看了看那些挂着墙上刚做出来不久的衣服，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对离筱说：“你倒是会抓点子，只不过嫁衣不好画，你得清楚。”

　　　　“我知道，不用多说。”离筱接过递来的纸和笔，坐在一旁的桌椅上冥想，没有理会鹿汐冉了。

　　　　而离筱冷淡的样子让鹿汐冉想起了一个人，态度比眼前这个小姑娘还要疏离，让她一点也占不着好处，持续落入下风，换个笑脸看她能画出什么让她吃惊的来！

　　　　离筱坐在一旁，像画点什么来，却迟迟未能动手，满脑子一片空白，不说嫁衣，就连普通衣服都画不出来，涂涂改改，连续撕了好几张纸都没画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恼，倒是蛮悠闲的欣赏起店里的婚纱，突然发现，店里嫁衣的某些地方与她在外婆家看见的嫁衣很相像，仔细会想了一下，倒还真的如此，一些细节的相同，比如说，像花纹，袖口，衣领及其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外婆店子里那些嫁衣总感觉不对，看起来是一些同样款式的衣服，其实却好像把个中的某些地方剪下来，与其他衣服的拼在一起才像是一件衣服……

　　　　离筱想着，心里闪过一丝想法，她想把那些零碎的吻合处拼在一起，尝试的回想着奶奶店子里的嫁衣，在纸上仿照又是自创，画了很久，期间没有抬头一下，一只专注于笔尖下的东西。

　　　　连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