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双臂时,空酒杯在空中无意间的碰撞,发出了更为清脆悦耳的叮铃声。在这天籁般的脆鸣还未消散完全,仍余音缭绕之时,林世杰已再次将廖锦蕙搂入怀中,那深情的吻再次攻陷了她的双唇,带着清冽的酒香,似醉似梦。廖锦蕙从来都无法抗拒林世杰的吻,无论是缠绵的,还是激烈;无论是温柔的,还是粗暴的;亦无论是浅尝辄止的,还是绵绵无尽的,她都无法也不曾想抗拒。
好几次,在那长长久久的亲吻中,廖锦蕙如坠入梦境般不愿清醒。只是,最后终究还是要分开。虚妄的梦境与现实是要分离的;那融合得如胶似漆的唇也是要分开的。那么,她和林世杰呢?最终,是不是注定也要离散呢?他们之间究竟算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恋人?情人?性伴侣?似乎都是,却又都不是!
他们唇的交融、身体的结合都是如此的完美,他们互相享受对方的给予,又尽力地给予着对方。灵与肉,显然肉体的彼此依赖已经毋庸置疑,但是,心灵呢。她和他的心是否算是已经相融相通了呢?他们之间存在的这种情愫,是爱情吗?廖锦蕙不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也就更无法判断林世杰的想法。
她只是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体需要他,她的灵魂牵挂着他。但矛盾的是,她的理性一直提醒着她,根本不可能与一个对自己没感情的男人*,即使发生了,那也不会产生快慰与愉悦。
但每当她的身体随着林世杰进入而颤抖时,每当她紧拥林世杰不舍放手时,每当她情不自禁地去迎合时,每当她无法抑制自己的呻吟时,每当她的脑海中有了云端飘曳般的空白时,她似乎又完全不在意那些虚化的情感了。如果身与心必须舍弃其一的话,廖锦蕙常常觉得自己更需要林世杰的身体,而每每有了这种念头后,她又会感到些许的羞耻,却又无法自恃。
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因性而爱。
在廖锦蕙看来,这关于女人的那半句,已从她曾经认为的“绝对真理”演变成了时而正确,时而谬误的观点。只是不知道此刻正吻着她的林世杰,是不是一个单纯的因性而爱的男人,还是,也曾因爱而性,或者……他根本就是只要性而不要爱。身与心,灵与肉,必须舍弃其一的话,林世杰会怎么选呢?
廖锦蕙不敢问,不想问,更不知道如何开口问。她不知道他们的将来会如何,从她的人生在与林世杰有了牵连开始,就时而充满希望的光芒,时而又是茫然一片。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廖锦蕙突然在一夜之间又重新爱上了这首王菲的《流年》。林夕只用了寥寥数言,就彻底归结了她至今的人生。
就在这份内心的纠结与煎熬中,廖锦蕙领悟到了用心珍惜,她珍惜着他的每一个吻,每一次的拥抱,每一次的抚慰,每一次的结合,更有他的每一次情话。全身心地投入,无怨无悔。只怕错过,回首已是百年。
她的内心希望着,也一厢情愿地坚信,林世杰亦是如此的想法。
是的!他一定也是这样的想法!。 最好的txt下载网
拾肆 铂金手镯(1)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窗外的阳光,只有那丝丝缕缕的光束从帘布未合拢处钻挤进来。早晨时分,廖锦蕙的卧室内却仍是昏暗的,空气中只有时钟的滴答作响声,静谧得如同房中无人一般。但其实,林世杰和廖锦蕙正相拥而卧在大大软软的床上,合盖着一床被褥。睡得安详,呼吸平稳而轻柔。
周六的夜,林世杰并没有和廖锦蕙行鱼水之欢。晚餐之后,他和廖锦蕙依靠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但实在没什么值得去看的节目。廖锦蕙拿着遥控器一个一个台地换过去,却没一个台值得停留很久的。林世杰一直不停轻抚着她的秀发,却感到阵阵倦意接连上涌,眼皮控制不住地想要合拢。
他觉得定是前夜纵欲过度了。周五那个美妙的黄昏,当他一踏进廖锦蕙的房门,那久违的热吻就成了导火索,瞬间爆燃起了他积聚着的情欲之火,烈烈的火焰熊熊燃烧,像是要企图一次尽然释放,那天欲地火所激发出的力量,摧枯拉朽地冲击了这对情人的身心。
只是,他们的欲望并没有随着那一阵酣畅的宣泄而消散。一场“见面礼”,只是一段华丽的序曲,真正的盛宴却是在无尽柔美的夜晚中舒展铺陈而出。
夜凉如水,皓月银光;冰清玉肌,梨花带雨;桃唇粉面,润泽绯红;游龙戏凤,娇吟低呻;翻云覆雨间,飘撒杏花悠然;风卷残云中,卷起梨花纷飞;烟波浩渺中有涟漪荡漾开去,微风拂起粼粼波光,一波胜过一波,浪起潮涌,澎湃而至,前潮未止后涛已至,此波未平彼浪叠起,涛涛然蓄成冲天之势,轰然将这对璧人融入于了狂潮巨浪之中,惊涛拍浪直达天际。身心声神,全然淹没于这海咆波啸中,浊浪滔天,冲刷走了四周的一切,天人合一,无我无物,融合其中,忘乎所以。待到怒海疲竭狂潮止歇,荡涤出一片仙境,犹天地初开,如梦如幻,莺歌燕舞,飘然沉醉。
纵情的欢愉也只是短暂满足,深深的欲壑却绵绵难填。虽是,干柴烈火终有尽;怎奈,死灰亦会再复燃。欲与倦,是天平的两端,此削彼长。激情尚未褪尽,点点倦意上涌。亦醉亦倦间,半梦半醒时,身的愉悦,心的沉溺,眼的迷离,神的朦胧,真是好一派仙界美境。林世杰总会适时拥搂住已经酥软的廖锦蕙,情意绵绵地淡淡亲吻。
喘息徐徐趋平柔,相拥温存*缠,短憩小睡难深眠,情浓意切犹未尽。待倦意消散淡去,依稀残存的丁点欲念火苗又蠢蠢欲燃,胶着着的身躯好似引火物,助其蔓延灼烧;恍惚中,朦胧中,厮磨中,人类身躯内的对异性最原始需要,就有如烈酒泼洒火焰般,瞬间暴燃,刹那再次吞噬了二人。没有矫揉造作,只有自然、原始、*、无拘无束的结合,寻求着天地间那份难以名状的神异*。
夜深沉,夜宁谧,夜苍茫,渐渐地,黑暗却为深灰所替,天边有了鱼肚白。不在意时间的流逝,记不清了几个回合,但似乎永远不够,天地万物也皆忘怀在了这追寻欢愉的旅程上……
或许正是这样的宣泄,透支了他的体力,让林世杰感到困倦浓浓。加之电视机里彻头彻尾恶俗无趣的节目起到的强烈催眠作用下,在廖锦蕙离开去厨房切橙子的时候,林世杰再也抵抗不住千斤般重的睡意,窝陷在沙发上轻易地被周公召唤去了。待他再一次有意识时,是廖锦蕙轻轻唤着他,让他去床上睡。林世杰边*服,边摇晃着前行,最后重重倒卧到了床上,头再一粘到枕头,便又迅速入眠。
是夜,他们只是相拥而卧,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情话,没有缠绵,只是童真般无邪地相伴而眠。期间,林世杰有过浅浅的知觉,怀中搂着背对自己的廖锦蕙,自己的胸口贴着她冰晶玉滑的后背,她蓬散的云鬓在自己的鼻前散发着馥郁而幽然的清香。他想抱她更紧一些,手一动,却触碰到了她丰润柔软的胸部,却依旧没有激发出些许邪念*。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林世杰恍惚觉得他们已然是老夫老妻了的错觉。没等他继续体会其中真味,却再一次陷入睡梦之中。
日上三竿之时,明媚的日光已不甘仍被挡于窗幔之外,终还是将一束强耀之光透过缝隙刺入屋内,泼洒在了林世杰的脸上。就在这一丝和煦的秋之日曜中,林世杰不经意间,再次醒来。这一觉真可谓是睡到自然醒了,顿感神清气爽,好不舒坦。刚想伸上一个大大的懒腰,就看见了在自己右侧的廖锦蕙光洁润滑的香肩;她的头正趴在自己睡的枕头上,秀发却还很柔顺齐整,没有特别散乱;小半个身体伏压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那细腻光洁的纤纤玉臂自然弯曲,横向搁置在他的胸口上,手指轻柔地搭在了左肩之上。
林世杰仍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淡淡幽然的香气。他斜过目光看着未醒的廖锦蕙,安然的喘息,俏丽的睫毛,睡着时依旧微微上翘的嘴角,依旧像是甜美的微笑。林世杰的记忆中,好像还从来都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过她的这些细微末节的特征,他臣服于她的整体的仪容与气质,他也征服了她的身体,但从开始至今的这近两年时间里,他还未能仔细品鉴过她的素颜时面容上的细节。这个与自己关系非同一般的女人,熟悉的脸庞上的个个部分,看着却是近乎陌生的。
当然,林世杰也看出了,卸去妆容,素面朝天的廖锦蕙,毕竟是有些不同的。岁月的痕迹可以掩盖却不能被抹除,在这张俏美的脸上亦是如此。任凭如何保养,那眼角细小的一丝皱纹,再次提醒了林世杰,身旁的这个女人已经过了三十。卸下粉与露的同时,也失去了那份*的光泽,虽然她的皮肤本身就是细腻、光洁的,但与带妆的容颜一比,岁月的无情就昭然若揭了。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痕迹,但林世杰想来,这对女人来说或许也是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
当发现眼角有了第一条小细纹,每个女人都有一番自己的独到感触吧。
林世杰想,这个三十二岁,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女人,却依旧未婚。这种情况在上海这座城市里来说可能算是正常。但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占有着她的人,却让她看不见未来。赵福良自不必说,那么他自己呢,他和廖锦蕙究竟算是一种什么关系。他要的是她的人,当然也包括她一部分的心,他不想甚至不敢要得到廖锦蕙的全心全意。那么,他和她就应该只是一对寻求鱼水之欢的暧昧性伴了。性伴侣,这个名词在当下虽已不是十恶不赦,却依然不是那么顺耳。但他和廖锦蕙,现在的状况显然就是这样,而不问愿意承认与否。
那廖锦蕙会把他当成什么?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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