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裴少逸打断了她的话,耐心道,“没错,温氏不敬婆母,又心肠歹毒,若是在这之前,孩儿若是休了她,没有人会说孩儿半句不是,甚至还有可怜孩儿娶了恶妻,可是如今温氏为孩儿生了一个女儿,便不能以无所出休弃她,而她不能再生育也是因为为我们裴家生女方才导致,若是我们在这时候休弃她,那便是落井下石,所有人都会怜悯温氏而指责我们!娘,孩儿如今得了皇上和丞相的看重,已然招了不少人的嫉恨,若是孩儿在这时候做出这等德行有亏之事,那岂不是正好给人把柄打击孩儿吗?可若是孩儿在这时候对温氏不离不弃,那孩儿便能够得了一个美名也能够避免被别人握住把柄!”
“可是若是温氏以后真的不能再生……”
“娘放心,不管温氏能不能生,孩儿都不会让自己绝了子嗣!”裴少逸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冷芒,“若是温氏将来真的再无所出,孩儿便可以名正言顺纳妾,将来孩儿成了二品大员之后,便可得一平妻名额,届时,平妻所出之子也是嫡子。”
“可……可总是比不上……”
“娘,事已至此,孩儿只能如此!”裴少逸打断了她的话,“即便美中不足,可是,总好过被政敌以此来击垮孩儿的好!”
裴老夫人没有再反驳什么,儿子的话她也是听明白也是听懂了,可是,心却更加的难受,就像刀割一样,“逸儿……我的逸儿……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裴少逸见她听进了他的话,松了口气,轻声安抚着。
裴老夫人悲悯了自己和儿子几句之后便开始将矛头转向了温君华,大骂她是扫把星贱人祸害,像是恨不得将世上对形容女子不好的所有词句都用在了温君华身上,简直像是温君华已然让裴家断子绝孙一样。
裴少逸没有阻止她的谩骂,待她骂到开始没有力气了,又安抚了几句,便让丫鬟来照顾,起步离开了,因为,今晚上,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安国公府宴饮。
厉家没有收到请柬,但是作为连襟又是建安帝跟前新得宠的翰林,自然是接到了请柬。
对于这场婚礼,裴少逸的心情极为的复杂。
这桩忽如其来的赐婚将他的一切计划打破,也将他心底一直以来的坚持摧毁。
他想得到那个将他视如敝履的女子,她越是不屑他,他便越想得到,可是如今,这个心愿,永远也无法达成!
去参加婚宴,裴少逸心里是极为抗拒的,可是,却又不得不去,不仅仅是因为人情来往,更是因为,他想亲眼看看那个得到她的男人有什么比得上他!
除了出身,他自认为绝对不会比齐明景差!
不甘!
是的,他是不甘心,他输就输在了他的出身!
若是他有一个好出身,如何需要做出换亲的事情来?如何需要如此的卑躬屈膝?
对于渴望得到荣华,裴少逸心中大部分是占有欲在作祟,但是也并非没有情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荣华便如同他心中最明净的一个期待。
只是,这份单纯的心,在他一步一步靠近权力的时候,被沾污了,而再也无法寻回。
回书房换过了一身衣裳,随后便坐上了马车,往安国公府而去,不过很可惜,当他方才到了安国公府之时,宴席已经开始散了。
裴少逸虽然还是进去了,但是,却未曾见到新郎。
从一些宾客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裴少逸的脸色有过一瞬间的暗沉。
进了洞房?!
曾经属于自己的女子,如今却还与别的男人洞房花烛……
即便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裴少逸的心里仍旧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好在,他还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快便缓过来,笑着和一众尚未离开的宾客打招呼,同时诉说自己晚来的原因。
在得知了裴少逸方才喜的千金,不少宾客都给出了一番祝福。
裴少逸笑着接受了这些祝福,不过心里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
齐怀若是被人给扶着回来的。
而送他回来的自然就是齐家的其他公子,原本众人在扶着齐怀若到门口之时,几个小的还想着进去闹洞房,不过本是醉醺醺的齐怀若却给拦住了,挡在了门口。
众人随后一阵起哄,大有直接闯进新房之势。
好在杨衍看出了齐怀若的心思,出言阻止了,“好了好了,各位表弟,我们就别为难二表哥了,走了走了。”
三皇子开口了,众人自然不好再留,抱怨了一番之后,便一哄而散。
杨衍却留下来了,笑眯眯地看着挡在了门前的齐怀若,“二表哥,这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还要装吗?”
齐怀若看着他,却仍旧是醉醺醺的模样,似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似的。
杨衍失笑一声,“没想到二表哥还有这番模样,母妃还一直担心委屈了二表哥,不过看二表哥今日这般维护新娘,想来也是喜欢,不知道这位二表嫂长的如何的国色天香,让二表哥一见倾心?”
“三皇子。”原本醉醺醺的人顿时清明起来,话虽然不重,不过却是带着淡淡的警告。
杨衍诧异,随即便再度失笑,“好,好,我不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便不妨碍二表哥了。”说完,便笑着转身离开。
齐怀若嘴边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过身,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门,起步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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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医院,累了个半死,今天只能当三千党了,明天再努力
103 花烛,丧服
房间内的龙凤花烛烧的正旺,染了满室柔和。
齐怀若一进寝室,便见心中思念不已的人儿端坐在喜床上,在柔和的烛光中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清雅的面容在这一刻染上了继续娇媚,眼波流转之中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娇柔。
齐怀若知道自己醉了。
真的醉了。
否则,怎么会看出这样一番情景?
此时,守在新房中的便只有绿荷一人,在见了齐怀若进来之后,便上前行礼,“二少爷。”
一声带着些许惊惶的叫唤将他从旖旎之中拉了回来。
醉意,却浮上了眼眸。
“下去吧。”他轻轻道,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沙哑。
绿荷领命,随后退了出去。
半晌,传来了房门关起的轻响。
接着,便是一室的宁静。
宁静的,让荣华有些绷紧了心弦。
齐怀若的反应,她并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在这一刻,她似乎也无法冷静对待。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新欢之夜,洞房花烛,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她说过她会尽力当好他的妻子,所以,即便无法接受,可是,她没有资格拒绝。
或许,这也是她唯一可以回报他的。
眼帘低垂,半晌,缓缓抬起,嘴边,漾着淡笑,“你来了。”
便只是看着她静坐着,齐怀若却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而如今,见了她的笑容,听了她柔情之语,他更是无法压制自己。
有多少次,他想着不惜一切将她从裴少逸手中夺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这个女子动情,只是知道,当他发觉了自己的心之时,便已经无法割舍。
他知道她已经订了亲,也知道,两人之间相隔了太多太多,一直以来,他都在压制着自己,可是,不管如何的压制,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打听她的消息。
一次有一次。
得知她在温家过得不好,他心疼,得知她对裴少逸关怀有加,他妒忌。
他心疼她在温家所受之苦,也想过出手相帮,可最终却还是未曾动手,因为他生怕自己若是开始了,便再也收不住手。
他以为她喜欢裴少逸。
若是他下了手,便绝对不会再把手。
届时,他虽然帮她脱离了温家,却也毁了她的一辈子。
他一直一直忍着,也压抑着自己。
后来,裴少逸进京赶考。
会试他无法干预,然而,殿试的结果却掌控在皇上手中,所以,在裴少逸进了殿试之后,他在皇上的面前提了他几次。
而殿试上,裴少逸应对得宜,一切便水到渠成。
琼林宴上,裴少逸拒绝了皇上赐婚,得知此事之后,他知道,心中多年来的执念该是时候放下,可是,在放下之前,他还是想去一趟姑苏。
或许心里仍旧是抱着能够与她再见一面的想法。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切竟然会有如此的转变。
裴少逸居然偷龙转凤,弃她于不顾。
他原以为他帮了她,却不想那曾经让他嫉恨却不得不裴府的寒门子弟却在名利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最终让她遭受了如此折辱。
然而,在愧疚的同时,心中的执念再起,比之前更深。
她已然是自由之身,已然不在属于别的男子。
那他,缘何要放手?
寒山寺的几日相处,他一直压制着心中的情谊,生怕吓着了她,可是,最终还是吓着了她。
而她的反应,先是愤怒,随后便是冷漠。
冷漠。
像是,他的一切都不过是在戏弄她,折辱她一般。
面对她的刻意疏离,最终,本不想将当年旧事重提的他,还是一一道出。
她没有相信。
他也知道她不会相信,或许即便是其他人也不会相信,有一个人会如此动情,会如此的执念。
十年来,他即便始终未曾割舍,可是,却也从未参与过她的生活。
他明明有能力让她在这十年的日子中过的更好,但是,却一直一直袖手旁观。
若是真的动情,怎么会如此冷漠?
即便她从未拿这样的话质问过他,可是他知道,她心中定然有这般的想法。
或许,优柔寡断,便是他此生最大的弱点。
因为在乎,所以不敢轻易的下手。
犹豫,最终在她被嫡妹逼上绝路之时消失。
他知道若是他再不动手,此生不但他永远也无法得到所爱,甚至她的未来也是堪忧。
所以,他选择了回京。
在回京之时,他心里也并未有万全之策。
他知道贵妃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甚至娘亲也不会同意,虽然他若是执意行之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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