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方才说他们只是知情不报,可是只要证实了这忠勇侯是温晋的儿子,他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将安国公府,齐贵妃,杨衍一路牵连下去,他就不信父皇连通敌卖国的罪名都能容下!
就算无法将他们击垮,背着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杨衍也休想坐上太子之位!
很快,太医便来了,为了公允起见,过程由皇帝派出的内侍以及忠勇侯身边的随从监察着,以防有人暗中做手脚。
当太医拉着已经吓的浑身发软的温晋的手滴下一滴血之后,温显也上前,取了银针往装着清水的碗中滴下了一滴艳红的鲜血。
鲜血在水中花开,渐渐变淡,可是终究没有和另一滴血融合。
“这不可能!”杨章顿时喝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裴少逸心里松了口气,低着头置身事外。
齐怀若看了一眼温显,心里的猜疑渐渐落定。
温晋在得知结果的那一刻彻底地昏厥了过去了。
而温显似笑非笑地看着杨章,“如今大皇子看明白了吧?”
“不可能!”杨章由喜转悲,“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一定是!”随即揪着一旁的太医喝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你和他们勾结……”
“够了!”皇帝沉喝一声。
杨章看向皇帝:“父皇……”
“还不够丢人现眼?!”皇帝一脸怒容。
杨章松开了太医,身子踉跄了两步,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齐怀若和裴少逸,又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温显,最后却是认定有人设局陷害他,“父皇,儿臣……”
“够了!”皇帝打断了他的话。
“的确是够了。”温显缓缓开口,“大皇子与其想着利用本侯来打击你的对手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自己便的更强,我们大辽最敬重的便是凭借自身本事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勇士,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蝇营狗苟,整日只会如妇人一般躲在暗处算计别人的小人之徒!本侯来大隋之前也听闻过大皇子的威名,只是没想到……呵呵,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你——”杨章脸色更加的难看,“就算你不是温晋的儿子也不能证明你就不是温显,说不定……”
“大皇子爱说什么就是什么。”温显讥讽道,随后直接对皇帝道:“大隋皇帝,方才本侯的话相信您也听的很清楚了,既然如此,本侯就等候大隋皇帝的了结!”说罢,拱了拱手,转身拂袖离去。
杨章面容狰狞。
“皇上,臣的岳父受惊过度御前失仪,还请皇上恩准臣带其回府。”裴少逸抬头拱手正色道,“若是大皇子还有怀疑,臣和臣的岳父在府中静候!”
“岳父一年之内一女病重一女……亡故,本已经受了极重打击,如今臣何处得罪了大皇子,让岳父又蒙此惊吓,臣愧为人婿,臣恳请皇上恩准让臣和裴大人送岳父出宫。”齐怀若也恳求道。
“你们……”
“下去吧!”皇帝的话压过了大皇子的失控之言。
“谢皇上!”
两人谢恩之后便扶着晕厥的温晋离开。
杨章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地输了,看着皇帝的怒容,双腿一曲,跪下道:“父皇……”
皇帝的神色渐渐地深沉起来,高深莫测。
……
裴府
“裴大人放心,病人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大夫诊治过后道。
裴少逸道谢之后便让人送了大夫去开方子,随后邀了齐怀若去了书房,今日之前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要与他在书房密谈!
可是如今,他不得不放下心中的恨和屈辱和此人联手!
“虽然滴血验亲证实了两人并非父子,可皇上也默许了大皇子的行为,他已经起了疑心,往后恐怕也会一直疑心下去!”
“那裴大人想要如何?”齐怀若神色却淡淡。
裴少逸压下心中的怨怼,“齐大人也不想这件事连累道安国公府吧?”
“我只是知道滴血验亲的结果证明是大皇子误会了。”齐怀若缓缓道,“至于皇上的疑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皇上真的要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将安国公府治罪,安国公府也只能引颈待戮!”
“齐明景,事已至此你我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裴少逸冷笑道,“那人究竟是不是温显我心里清楚,你心里也清楚!”
“裴大人错了。”齐怀若起身,“我从未见过舅兄,甚至连岳父也从未见过,如何认得?”
“你与她早有私情如何会……”
“裴大人!”齐怀若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将自己的龌龊付诸在别人身上,我与内子从无私情,甚至若不是当日裴大人背信弃义,我与内子不会有一丝的牵扯!”
“齐明景!”
“若是裴大人无事,我就先告辞了。”齐怀若道,“至于岳父,如今我实在没有心思照顾,还请裴大人代为照顾!”
裴少逸只能满脸愤怒地看着他离开!
他就这么断定皇帝不会借机铲除他们安国公府?!
齐明景,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怕?
……
齐怀若离开了裴家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三皇子府,他估计御书房内滴血验亲一事皇帝不会让人往外泄露的,所以他必须通知三皇子,同时也希望借着三皇子的手查查荣华一事到底和大皇子有没有关系。
皇帝的确封锁了消息,但是三皇子还是听到了一丝风声,而在听完了齐怀若的讲述之后,心更沉了。
“大皇兄是早有预谋?”
齐怀若摇头,“应该不像,大皇子的幕后应该还有一人,而这人能够策划此事,恐怕早已经定了我们很久了,要做成这件事一定要对温家熟悉,只是……臣娶内子之前,谁又会注意到温家?”
他可以肯定当日他对荣华的心意隐瞒的很好,而连齐贵妃都没有发觉的事情,其他人又如何得知?
待他们的婚事传出之时,温显已经死了!
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温显自己一手导演的?可目的又是什么?让皇上疑心安国公府?让大隋内部斗争?
齐怀若并未将自己心里的怀疑告诉三皇子,所以这些可能也不能说出。
杨衍神色很是凝重,“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查的!温晋忽然来京,可有说出受谁的指使?”
“他还在晕厥之中,不过稍后裴大人应该也会来禀报殿下。”齐怀若道。
杨衍颔首,看向憔悴了许多的齐怀若:“二表哥,二表嫂一事……”
“我会查清楚的!”齐怀若不让他说下去,随后便起身告辞。
杨衍看着他,思及了母亲跟他说过的话,“二表哥,你说二表嫂一事会不会和辽国使团有关?”
齐怀若面色一凝,“殿下的意思是?”
“当日辽国细作就刺杀过二表哥,如今辽国使团忽然来京,二表嫂出事,今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二表哥,或许母妃猜的没错,二表嫂一事和辽国细作有关。”
“贵妃娘娘?”齐怀若握紧了拳头。
杨衍道:“母妃对二表嫂一事身为愧疚,这些日子也让我暗中调查,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但是除了母妃的猜测,我无法找到其他合理的怀疑,京城之中不可能有人要害二表嫂的!”
齐怀若讥诮笑了笑,“我会好好查的,请代臣多谢贵妃娘娘。”随后转身离开。
辽国细作?
是吗?
他现在真的希望是,若真的是温显,她一定还活着!不管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她活着就好!
……
是夜,驿馆内,温显并未入睡,即便白日的事情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如今回想却还是心惊。
不是惧怕计划会失败,而是因为再见那个人而心惊。
他不是他的生父,可是在过去的二十年之中他一直将他视如生父,在知晓真相之前他一直怨恨着他,怨他让他由嫡出变庶出,怨他对他屡屡忽视,怨他为了厉氏将他这个儿子至于无地,可是这份怨也是来自于在乎来自于爱。
他在乎这个父亲,即便过的再艰难也从未对他放弃过希望。
可是后来,他却发现其实他不是他的生父,他的那些怨恨根本就是没有资格!
或许连他都不愿意承认其实在他的心底仍是有着一丝希望,希望她所说的都是假的,他还是温显,真真正正的温显,可是今日,看着那碗中的血始终不相容,他心底的这份希望破灭了。
他再也不是温显,也没有资格当温显!
“看你的样子,今日的事情不顺利?”就在他沉思之时,一道声音进了屋内。
温显回过神来,“驿馆之中大隋探子无处不在,你怎么来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她?”耶律祯不答反问。
温显面色一变,“荣华可好?”
“能吃能睡倒也是不错。”耶律祯坐下,倒了一杯茶。
温显沉默半晌,“我先不见她,你带她先辽国!”
“不见?”耶律祯挑眉,“你若不见她,我恐怕不能毫发无伤地将人带回去!”
“你这是何意?”温显怒道,“荣华是我的妹妹,你若是敢伤她……”
“我不想伤她。”耶律祯打断他的话,“但是若她逼的我不得不伤她,我也没有办法。”
“你——”
“这几日她表面上虽然安静的很,但是实际上却一直暗中寻找逃脱的机会!”耶律祯似笑非笑,“虽然这京城有人千方百计地欲取她的性命,不过她还是铁了心要留下,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放不下她的那位丈夫!”
温显心中一痛,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我要带她走很容易,但是你若是不想她受伤的话最好在离开之前见一见她,也好让她明白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留在这里!”耶律祯起身道,“至于你,事情办完了就离开,皇上还等着我们回去帮他了!”
“我会找个机会去见她!”温显握着拳头道,“但是在此之前你决不能伤她一根头发!”
耶律祯看了看他,“你放心。”随后,转身离开。
“等等!”温显忽然叫住了他。
耶律祯转身。
“荣华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温显用极为轻微的声音问道。
耶律祯道:“是。”
“怎么会……”
“她的孩子是在皇宫里面没的,至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