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寒山寺比在温家安全多。
原本荣华是不愿意,她不想让温显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情,不过温显坚持,甚至拿出兄长的威严,她唯有同意。
厉氏原本是阻拦,尤其是她打听到了她原本要用来毁了荣华的棋子已经离开了寒山寺,便更是不想荣华继续呆在寒山寺。
一是不想让敌人脱离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二也是担心荣华会在觉远大师面前说些不该说的。
不过如今厉氏的阻拦在温显那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力度,最终,厉氏再一次被迫让步。
荣华得以继续在寒山寺小住。
起初几日温显还会时常来看望她,但是中秋过后,温显便忙的脱不开身,很少上寒山寺来。
荣华一开始也没有这种空寂的感觉,每日虽然不用去做法事,但是偶尔也会去听听觉远大师讲经论道,或者是抄写一些经文,日子过得也是怯意,可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地过去,这份怯意便不复存在了。
她无法确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平静,又或许她担心在温家的温显,又或许,她的心原本便从未平静过,只是之前,她自以为已经平静了罢了。
远处运河上的波光粼粼即便是隔了一重山,但是却仍是让她心中一凛,那种窒息的感觉随之扑面而来。
荣华想,或许她终身都不可能摆脱这股死亡的阴影。
“姑娘,天越发的凉了,不如回去吧。”一旁的林嬷嬷见了主子打了一个激灵,便以为她是冷了。
荣华点了点头,随后便起步回禅院。
走出了观景亭内多久,她却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观景亭,眉宇之间泛起了皱褶。
这些日子,齐怀若的身影不止一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
总是不经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和他不会再有交集,也刻意去遗忘,但是却仍是无法将他从她的脑海当中彻底抹去,是因为她太渴望别人的关怀和保护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转过了身,继续往前。
……
京城
安国公府
自从齐明景被送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即使太医用了各种的方法最后还是无法让他苏醒过来,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保住他的性命。
齐贵妃大怒,发话若是太医院再救不醒齐明景便要发作太医院。
对于齐贵妃此举,皇帝站在了她的那一边,甚至为了安抚伤心忧心的齐贵妃下令张贴皇榜寻求名医。
敬懿太后每日除了派人前往安国公府探望之外,便再无其他的举动,而自那日之后,齐贵妃也没有再去找麻烦。
因为宫里面三位重量级人物如此关注,太医院愁云惨淡,而安国公府也是气氛紧张。
齐贵妃对齐明景的疼爱安国公府内的人最为清楚,甚至同辈的多有妒忌,但是没有人希望面对皇帝和齐贵妃的雷霆之怒。
不过也不是没有淡定之人。
安国公府内对于齐明景昏迷不醒没有半分表示的便是现任安国公。
自从齐明景被送回安国公府之后,所有人都去看望过,便是安国公世子和世子夫人窦氏都亲自前去看望过,唯有安国公没有。
当然,以安国公的身份不去看望一个庶子所出的孙子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平日里,安国公对于齐明景虽然算不得上是亲近,但是却也没有这般冷淡。
安国公如今已经致仕在家荣养,自从安国公夫人病逝之后,他更是搬到了安国公府北面的归田居中独住。
归田居不算大,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颇有江南园林风。
而此时,在归田居西面的一湖泊的垂钓台上,一老翁正静心垂钓着,虽然他的身上只是穿着寻常料子做到了袍子,但是那双仿若能够勘探人心的眼眸已然证明了他不是寻常人。
他就是现任安国公齐正睿。
安静祥和之中,一身着灰色长褂头发斑白的老者往垂钓台走来,最后在安国公身后停下,“禀国公爷,太后身边的静安嬷嬷求见。”
安国公丝毫未动,甚至连神色也未曾动,“请。”
“是。”老者领命离去,一炷香后,领着一身宫装的静安嬷嬷而来。
“奴婢见过国公爷。”静安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但是在面对安国公时却不敢有任何的逾越。
安国公仍是专注于垂钓一事上,未曾起身接见,“可是太后让你来的?”
“回安国公,是的。”静安嬷嬷回道,“太后娘娘很担心。”
安国公神色不动,“回去告诉她,明景不会有事,让她安心。”
“是。”静安嬷嬷应道,随后沉吟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国公爷,请恕奴婢逾越,此事和太后娘娘没有半丝关系。”
安国公垂着的视线微微抬起,越过了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向了对面岸上的垂柳,沉吟半晌,然后缓缓道:“请回禀太后,很多事情我们既然做了就再无回头之路,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直走下去,贵妃娘娘那里,老夫无能为力。”
“可是国公爷……”
“老杜,送客。”安国公收回了视线,继续垂钓。
不远处候着的老者随即上前,“嬷嬷请。”
静安嬷嬷虽然焦急虽然还有满腹的话还说,但是却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起步离开。
在送了静安嬷嬷出了园子之后,老杜返回到了垂钓台,“回国公爷,人已经送出了归田居。”
安国公沉默半晌,然后合上了眼睛,“去将莫离找来。”
“是。”
小半个时辰之后,老杜领着莫离前来。
莫离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的慌张,“见过国公爷。”
安国公将手中垂钓的鱼竿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然后起身转过身走到旁边设下的椅子上坐下,动手煮茶。
莫离跟上去,静静地站在了旁边。
安国公没有立即问话,而是煮了一趟茶品茗之后,方才开口:“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祥和平静,但是却足以造成人内心的涟漪。
莫离握拳,“国公爷,属下是主子的下人!”
安国公抬头,笑了两声,“莫离,你的主子还是我安国公府的孙辈!”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掷地有声。
莫离脸色微变,随即跪下。
“你若是坚持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你的主子这一次做的太过了。”安国公叹息道,“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从来都是谨慎克己的明景这样冒险。”
“国公爷……”莫离咬了咬牙,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道出,国公爷已然算到了主子的谋算,若是还不如实相告,于主子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
饶是经历无数风雨的安国公听了莫离的坦白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果然还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截然而止。
莫离不安:“国公爷……”
“你放心,若是那姑娘不错,我就成全了他。”安国公笑道。
莫离讶然。
安国公继续笑道:“他都算计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不成全他的道理?只是他将这件事做的这样绝,恐怕将来事败之后,他要承受的后果也绝对不轻,而且,听你所言,那温家的姑娘恐怕也不是一个轻易可以降服的主,罢了罢了,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了,希望他以后不会后悔,也希望,他真的有能力做到他想要做的。”
莫离真的吃惊了,“属下代主子多谢国公爷。”
“下去吧。”安国公道,“好好照顾他,莫要他真的出事了!”
“是。”莫离领了命令,然后起身离开。
安国公的注意力仿佛又回到了煮茶上面,而这一次,将茶煮好了之后,他却没有心思品茗。
他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然后长叹一声,“老杜啊,这孩子……果然还是血脉相连。”
……
昭华宫,齐贵妃寝宫,与窦皇后的昭阳宫只有一字之差,单凭这个名字,便足以其受宠程度。
在昭华宫东暖阁内,齐贵妃一脸阴沉地从自己的贴身女官茜澜的口中得知了敬懿太后派了静安嬷嬷前往安国公府一事。
敬懿太后每日都会派人前起安国公府询问齐明景的情况但是却是第一次派静安嬷嬷前去。
齐贵妃很清楚静安嬷嬷在敬懿太后身边是怎么的一个地位,静安嬷嬷此趟去安国公府定然不会仅仅是看望或者送东西。
“可曾查到了静安在安国公府中见过什么人!”
茜澜摇头:“娘娘,早些年我们留在安国公府的眼线已经被人给清理干净了,奴婢无法探知,不过静安嬷嬷在安国公府呆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离开。”
齐贵妃冷笑:“即使查不到我也知道她去见了谁!她真的以为让静安去找父亲便可以了结这件事?!她未免太过于小觑我,也高估了父亲!”
“娘娘,若是安国公插手此事……”
“那正好!”齐贵妃冷笑,“若是他插手此事,那便是证明这件事出自太后之手!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娘娘……”茜澜有些不安,“娘娘打算如何做?”
齐贵妃眯起了冷眸,“让人去宣三皇子进宫!”
茜澜一愣,随即应道:“是。”
……
大隋现任皇帝建明帝膝下子嗣不多,算上早夭的二皇子,共有四子,嫡皇长子杨章乃皇后窦氏所出,已然成家立府,二皇子齐贵妃所出,早夭,三皇子杨衍齐贵妃所出,一年前也成家立府,四皇子杨荣年仅三岁,乃一美人所出。
如今建明帝尚未立太子,皇长子占了嫡长一位,且有护国公府支持,原本该是最有希望坐上太子之位的,只是可惜的是,建明帝对皇后窦氏却是极为的厌恶。
而原因众说纷纭,最可靠的一个说法便是当年齐贵妃所出二皇子早夭与窦皇后有关系,当年二皇子夭折之后,建明帝便欲废窦氏,立齐贵妃为后,但是却被敬懿太后拦住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敬懿太后没有帮自己的侄女,而是保窦皇后。
因为敬懿太后出面,最后废后一事不了了之。
但是从此之后,建明帝便对窦皇后视而不见,厌弃异常,而同时也牵连了窦皇后嫡出的大皇子。
而三皇子杨衍因为其母齐贵妃得宠的缘故,也被建明帝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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