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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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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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障车,每逢公路塌方或者滑坡,全靠人工用小车子推。往年遇上这种事情,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暂时清出一条通道来,勉强能通汽车。可今年的雨水大,滑坡多,被堵塞的路段也多,只怕十天半个月的,还清理不出一条能通客车的路来呢!再说,雨季还没过去,一滑坡,泥石流就难以止住,不一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还会发生更大的塌方。所以我劝先生,就是通车了,最好还是暂时放弃到王塔克去的打算,等到了旱季再去。免得万一要是被堵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沟儿里,出也出不来,那可就麻烦了。我们南邦有一个相当大的地下溶洞,洞前是一座大寺庙,洞里面的钟乳石有像人的,有像兽的,惟妙惟肖,千奇百怪,五光十色,美不胜收。吴先生不妨去看看,也就不算虚此一行啦!”
  “我来一趟泰国,并不是为旅游。十几年前离开这里,要不是到曼谷来办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我要进山去,是有一件事情非我自己去办不可。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我怕以后能不能再来都很难说了。所以这一次我只能有进无退,哪怕冒险,也要去走一遭。何况我都已经从曼谷到了您这里,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听贡叻先生介绍,您可是这一带的‘万事通’,没有您办不成的事儿的,难道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么?既然你们这里的公路滑坡塌方是常事,汽车不通了,打南方来的旅客下了火车,总不能都住在旅馆里等旱季吧?”
  “老百姓,跟您先生可就不一样啦!路近的,靠两条腿走,有点儿东西,就自己挑着背着;路不近不远的,下了火车雇一匹马骑着走,有点儿货也能驮着;路远的,我们这里有一种一辕两套的轻便马车,专门拉这一路旅客,一辆车上可以坐十来个人。
  遇见路上有堵塞的地方,大家都下来走。三匹马要是能把空车拉过去,当然更好;如果拉不过去,这种马车拆起来也很容易,大家一齐动手,把车子拆成轮子、底板和车座,放在马背上驮了过去,再组装起来,就可以继续上路了。“
  吴永刚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喜孜孜地说:
  “既然有这样的车,您干嘛不早说!我坐这样的车走,不就行了吗!”
  多洛先生为难地摇摇头:
  “不行啊,吴先生!贡叻先生把您的安全都托付给我了,我怎么敢放您坐这样的车进山呢!您大概只知道这种车是给下等人准备的,遇上困难,要自己出力气;可您不知道,这些山里人,大都粗鲁得很,他们不懂得礼貌,不懂得谦让,他们对上等人天生的有一种仇视的心理,不但不合作,还处处刁难。再说,这种车一天能赶多少路,谁也说不准。赶巧了,能赶上一个有旅店的地方,能够吃上一口热饭,可以舒舒服服地睡觉;赶得不巧,就只能在荒郊野地里过夜,吃自己带的干粮,喝山沟儿里的泉水。
  雨季的天气,不一定什么时候赶上下雨了,也只能支起一个塑料篷来,大家挤在一起将就着避一避,淋湿了淋透了都是难免的。
  这样的车,我怎么能让您去坐呀?“
  没想到吴永刚却毫不介意,很自信地说:
  “这没关系!什么上等人下等人,用佛祖的话来说,谁都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生不带来一分金,死不带走一分银,在我佛如来面前,谁跟谁不都是一样么?贡叻先生也许没跟您说,十几年前,我也是个穷得叮噹响的人,是靠自己的两条腿,从王塔克一直走出山区来的。要是您不说有这样的马车,我还打算再靠两条腿进一次山呢!没问题,拜托您了,尽快地给我找一辆这样的车,我恨不得现在就能走才好呢。”
  多洛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却又很为难地说:
  “这种马车,火车站前面有的是。就是我这旅店门口,每天也有车要进山去。吴先生您自己胆子大不害怕,可我在贡叻先生那里不好交待呀!您如果一定要走,马车我给您准备,没问题,您是不是先打个电话给贡叻先生打个招呼,就说坐马车走是您自己的意思,不是我给您出的主意?”
  吴永刚想了想,生怕一打电话贡叻也极力反对,干脆顺手打开旅店服务夹,抽出笔来,刷刷刷地写了一张条子,递给多洛:
  “这是我亲笔写的,放在您这里。要是我平安回来,您把条子还给我;要是我十天以后还回不来,您把这个交给贡叻先生,发生一切不幸,都与您不相干。行了么?”
  多洛面有喜色,但却极力装得无可奈何的样子说:
  “要到哪里去,这是您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只要贡叻先生不说我什么就行。这样吧,此去清莱,尽管只有二百公里,路并不远,天气好不下雨,运气好不堵道,两天到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路上出了点儿小差错,三天四天到不了也难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倒不是‘万事通’,而是靠朋友多,三教九流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四面八方哪儿都有朋友。这一路过去,要经过许多地方,敖县、孟帕耀、潘县,是三个大站。我给这三个地方的朋友们各写一封信,让您带上。他们都是与我一路的。”他谦恭而又不失神秘地笑笑,没说这“一路的”是职业上的还是帮会势力上的。“万一遇到什么意外的困难,需要他们帮忙,有我的条子,他们都会尽力的。今天反正时间已经太晚了,您就在我这里勉强住下,上街走走,买点儿必要的东西,带上几天的干粮。回来好好儿睡一觉,明天一早,您就等着我来请您上车好了。”
  吴永刚听从多洛的劝告,上街转了一圈儿,买足了进山要吃要用的东西,然后回到多乐饭店,在楼上最舒适的一间房间里住下,吃了侍者送来丰盛的晚餐,又洗了一个澡,打开电视机,欣赏婀娜多姿的泰国舞蹈。
  电话机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吴永刚有些纳闷儿:“是谁给我来的电话?莫非是贡叻?”顺手抓过话筒,耳机里传来的是一个温柔的、甜甜的、像唱歌一样好听的女音:
  “吴先生,  晚上好!”
  “你是谁?”这个声音,他不熟悉。
  “我呀,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带给你福音的安琪儿、真主派来保护你旅途平安的天使。我是为你歌舞的仙女,也是你的保护神。在这样炎热的雨季旅行,长途跋涉,你太劳累了。在这举目无亲的他乡外国,你单身一人离家,你太寂寞了。我就在你的身边。请你按一下电视遥控器的9 和0 ,你就能在屏幕上看见我如花的笑靥、苗条的身段、优美的舞姿、婉转的歌喉。只要你说一声你欢迎我,你需要我,我立刻就会现身,陪伴你度过一个销魂的、难忘的夜晚,你就会得到幸福、得到安慰、得到快乐,得到解脱。以后不论你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想起我……”
  吴永刚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只串旅馆的夜莺,就不再理睬她,“咔”地一声,把电话挂断了。心里却在暗暗思忖:怎么曼谷流行的这一套,也传播到这偏远的山区来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吴永刚想不接,但那铃声无休无止地响个不停,吵得人心烦。他抓起耳机,很不客气地冲话筒大声嚷:
  “别来烦我!多洛先生没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吗?”
  他正想把电话挂断,耳机里却再次传来那唱歌似的甜甜的嗓音:
  “吴先生,别对我发火嘛!我可是这儿的头牌,不是贵客光临,我是轻易不出马的。今天是多洛先生特意吩咐下来,要我专门伺候你的哟!你就不能‘不看僧面看佛面’,赏个脸欣赏一下我专为你排演的歌舞么?”
  一听是老板特意安排的这一场“节目”,他可真的火儿了,怒气冲冲地嚷:
  “既然是多洛先生的意思,你把电话挂下,我找多洛先生说话。”
  夜莺不敢过份纠缠,依言把电话挂断了。他接通了多洛的房间,没好气地问:
  “多洛先生,我明天要进山,今夜需要好好儿休息。叫你的‘夜莺’不要来打搅我行不行?”
  “呵呵呵,”多洛老板爽朗地哈哈大笑。“我这可是按照贡叻先生的吩咐,要我安排最漂亮的小姐伺候您的哟!”
  “贡叻先生不会这样说的。要不然就是你误解了他的意思了。他没告诉你,我在香港是干什么的么?”
  “他只说您是个大老板,可没说是哪一行的。”
  “这就难怪你要误解了。你知道香港的对面,有一个地方叫‘九龙’的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
  “九龙有九家大旅馆,字号中都有一个‘龙’字的,像‘金龙’、‘玉龙’、‘白龙’、‘黄龙’、‘天龙’……等等,你听说过吗?”
  “尽管我没去过香港,可九龙的这九家大旅馆,都是相当有名气的。当年我在贡叻先生的旅馆里作领班,也常常接待从香港来的旅客,九龙的‘九条龙’,当然是知道的。”
  “我就是玉龙大饭店的老板。”
  “哟,这可真失敬了。贡叻先生真没告诉我。我在曼谷那时候,玉龙的老板是姚克勤姚先生。”
  “姚先生是我舅舅。也是我的岳父。”
  “哦,原来是这样。吴先生,明天坐马车进山的计划,我看还是取消了吧!旅途不太平安哪!”
  “不,按原计划进行。我的安全,你能关照一下你的朋友,当然更好,你不关照,也不要紧。这条路,我熟的。”
  “那好吧。祝吴先生晚安!车子准备好了,我通知您。”
  第二天
  第一个故事:雨季之旅
  东南亚国家不是一年分四季,而是半年雨季,三个月热季,三个月凉季。雨季中,许多地区的土公路都无法通汽车,只能依靠一种特殊的、随时能装能卸的马车,作为长途旅行的交通工具。坐在这种马车上,行速缓慢,为解旅途寂寞,尽管互相之间并不认识,也彼此搭茬儿,讲起故事来。
  这一夜,吴永刚再没有接到骚扰性电话。只是雨季的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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