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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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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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的。这一局怎么赌,任凭阁下安排,在下莫不唯命是从!”
  乌冬双掌合十,连连道谢。他从兜儿里摸出一个银币来,递给赌王看过,说:
  “这是半个世纪以前五世王时代的五铢银币,当时可以买一担大米,现在已经很少见,也可以算是文物了。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父亲,我父亲又留给我的传家之宝。我们认为它是一个‘子母钱’,能招财进宝的。现在我要用它来与阁下进行一次最简单的赌博:把这个银币扣在两个瓷碗里面,随便摇晃,然后咱们俩分别来猜碗里面是花纹朝上,还是字朝上。只赌一次,就分输赢。如果您同意的话,请先检查这个银币是真是假。”
  赌王依旧轻松地笑笑:
  “我说过,我对阁下的赌品赌德,是十分佩服的。您要是想做假,早就做了,也不必等到这最后一场。银币当然是真的。再说,只要它不是两面的花纹一样,就无所谓真假。按照通常的赌法,银币放进碗里面,不是大家都可以随意摇晃么?”
  双方都是“赌中君子”,谁也没在台面上放一个钱,只凭一句话,就要进行一场泰国历史上最大的豪赌。
  瓷碗拿来了,银币放进去。按照先客后主的习惯,先由赌王认,他认了图像的一面。因为银币上的文字他不认识。然后由他端起两个扣着的碗来,随便地上下摇了三摇。
  乌冬押的,就是文字的一面了。他端起碗来,闭上了两眼,默默地祝祷:“历代祖先在上,如果不孝儿孙还应该继续经营这个赌城,请显现字面;如果觉得不孝儿孙应该退出这个赌城了,那就请显现图面。”祝罢,很虔诚地上下摇了三摇。
  银币在瓷碗内几次翻身,叮噹作响。现在碗里面究竟是图是字?牵动着场上每一个旁观者的心。
  “为防我做假,阁下还可以再摇晃一次。”乌冬不慌不忙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谁输谁赢,咱们就来看个分晓吧。”
  两个人同时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上面那个碗的一边,喊声“一二三”,两人同时把盖碗掀起,几十条脖子同时伸长了,几十双眼睛同时睁大了,几十颗心全都被吊到了半空中。
  “你赢了。”乌冬很平静地说。但是脸色凝重,没有一丝儿笑意。
  “你输了。”几乎是同时,赌王也很平静地说。他的脸上,依旧挂着开宝以前那个无所谓的微笑,不过也凝固在脸上了。
  全场静默了足有三分钟,人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通通地跳。
  赌王环顾四周,只见人人都用期待的目光在注视着乌冬。他心里明白,这时候只要乌冬摆一下下巴或者努一下嘴,自己就会失去自由,甚至连命都不保。他走遍了全世界,对赌博王国里的事情清楚得很。即便这里是泰王国的故都,因赌博而发生的命案,官府里总是不怎么认真追究,而且往往向着本国人的。
  赌王的嘴角挂着笑意,汗却从鼻子尖儿上渗出来了。
  我们无法猜测乌冬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对在场的人说来,都像两三年一样长。
  终于,乌冬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笑意也挂上了嘴角,并发出了他在赌城的最后一道指令:
  “拿纸笔来。”
  手下人都知道拿纸笔来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全都站着不动。
  “执行吧。这是我最后一次请求你们做事了。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听从约翰先生的命令了。”
  “慢!我提一个请求,可以么?”赌王收敛了笑意,神色庄重地说。
  “请吩咐。”乌冬左手一摊。
  “我只要这块银币做个纪念,刚才的一局,就算咱们没进行过。”
  “这不行。我们帮会中人,言出如山,覆水难收。请别为难在下。您这样做,不是帮助了我,倒是毁了我了。我不是说过么,这个银币,是我家的传家之宝,已经传了好几代了。要是从我的手上丢失,我死了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祖先哪!”
  手下人终于依命拿来了纸笔。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也已经能够勉强写些不太复杂的书信文件了,当即亲笔签了一张草契,交给赌王,并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我亲笔写的草契,本身具有法律效力。为了郑重其事,明天你我双方再到法院办一下公证手续。关于账目上的事情,凡是人家欠我的,都属于赌城财产,归您接收;凡是我欠人家的,属于我私人债务,一概由我负责归还。”
  赌王感动了。开始是一定不肯接这张草契,后来拗不过他,接虽然接了,却也很诚恳地说:
  “我是个四处飘泊的流浪汉,以赌为最大兴趣,对于经营赌城,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更不可能叫我长住在泰国亲自管理。这样吧,我作为这座赌城的新主人,虔诚地聘请您继续担任总经理职务,营利对半分红,您每年只要向我汇报一次经营状况就可以。请您一定接受我的礼聘。”
  乌冬听了,频频摇头:
  “这个我可没那本事。这座赌城属于我,我能够随心所欲地经营管理,如果不属于我,我就没有那个胆量和能力来随心所欲了。请您也不要为难我。”
  正在不得开交,恰好手下人把他的夫人请到,乌冬立刻退避三舍,请夫人出面与赌王继续交涉。
  台云是个女光棍儿出身的阔太太,她问明白了来龙去脉,并不怯场,很痛快地说:
  “您赢了我男人,就想雇我男人给您当经理,好像也太小看我家男人了吧?他丢了这座赌城,可还是六家大饭店的老板呢!这样吧。我来跟您这个赌王赌一场。您赢了我,我佩服您,我来给您当经理;您输了,乖乖儿地让我们两口子走路,别拦我们。行么?”
  “行,行,行!咱们一言为定:我赢了,请您出任经理;我输了,这座赌城的产权仍归你们。行吗?”
  “不行。您以为我们输光了,没有可以押的赌注了么?”说着,她从手上捋下三枚钻石戒指,每枚都有十几克拉,往赌台上一放:“不问谁输谁赢,我与您只赌三局,三打两胜。怎么个赌法,由您决定。”
  “不,不不。俗话说:客随主便。我来自远方,怎么说我总是客。赌什么,听您的。”
  “好,痛快。拿一副扑克牌来。”
  赌城里,扑克牌是现成的。因为凡是豪赌,不管什么样高级的纸牌,规矩只用一次,以免作弊。因此柜台上包着玻璃纸没有拆封的扑克牌整箱整箱地放着,要多少有多少。台云取牌在手,撕去包装,请赌王仔细检查。赌王哈哈大笑,连说“多此一举”。台云当众露了一手,啪啪啪一连洗了三次牌,每次一个花样,看得赌王连连称赞。接着她两手一扬,一副牌明明满天飞舞,她两手一合,那副牌却又整整齐齐地摞在她的左手中。最后她把牌往桌子中间一墩,说:
  “咱们来赌最简单的:押单押双。我先押,您翻牌;您先押,我翻牌。怎么样?”
  “行,就这么着了。您和您先生一样痛快!”
  “好,那我押双。请您翻牌。”台云押上一个戒指。
  “行,那我就是单的了。请您看牌:”赌王拿起一摞牌来,把牌面朝向台云。他自己看不见牌面上是什么。
  牌面是梅花九。台云输了,把自己面前的那枚戒指轻轻地往赌王面前一推。
  旁观的人都为台云捏一把汗,唯恐她又要走乌冬的路。赌场上,除了麻将之类一半儿靠技术一半儿靠“牌风”之外,其余属于“立刻显”系统的掷骰子、猜单双等等,没有什么赌技高低之分,是胜是负,主要靠“手气”二字;乌冬今天之所以会输得这样惨,关键在于手气不好。老于此道的,每逢手气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高挂免战牌”,要坐得下去也站得起来,不论什么人来拉来拽,一律不理不睬。乌冬今天手气不好,又不肯听人劝,来一个“半途而废”,结果栽了跟头了。
  第二局,台云再押一个戒指。这一局,是赌王要牌,他依旧认了单数。台云翻牌,是个“皮蛋”。算十二点,是双数,台云赢了,把第一局输掉的戒指赢了回来,一输一赢,等于没参赌。
  第三局,才是定输赢的关键一局。台云的女光棍儿脾气发作,也来一个孤注一掷,把三个钻戒都押了上去。这一局该她叫牌,她也是个认死扣的人,依旧要了个双数。这很出于赌王的意料之外。老于此道的人都知道,只认定一门押注,是最笨的方法。既然对方认了双数,那他当然只能认单了。由他翻牌。他拿起一摞牌来,翻过来往桌子上一拍,几十双眼睛一齐注视,几十张嘴,同时哄然大笑起来。牌面是一张“小二”,台云取得了最后胜利。
  台云虽然赢了,但只能按三个钻戒的实际价格结账,也就是说,她只赢回来二百多万。不过这一下,她的名气可叫响了。这名气,在黑社会的价格,可不止二百万哪!
  台云拽着丈夫的胳膊,潇洒地走出了不再属于自己的赌城。
  从此,乌冬只剩下六家饭店了。他虽然还不算穷光蛋,但在曼谷的富翁名单中,已经没有他这一号儿了。
  从此,他不敢再进自己亲手创办又亲手送掉的赌城去一试手气。他已经没有这样的赌本,也没有这样的信心了。赌瘾发作的时候,他也曾经到一些比较小的赌场去走走。但是一进场面,所有参赌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很客气地向他问候,问他需要多少钱,大家情愿凑足奉送,只求他不要下场。第一因为他的赌技实在太精,除了美国的赌王,在泰国,只能让他挂头牌了。第二,像他这样的豪赌,场上可是谁也奉陪不起呀。
  他一连走了三家,人们几乎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一样对待。尽管他再三声明:自己下场,不为赢钱,只想过一过赌瘾,可是没人肯相信。这个硬汉子再一次发起怪脾气,从此不再进赌场。
  他戒赌了。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为黑社会各帮派排解纷争上。就凭他一局输掉一座赌城的硬骨气,各帮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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