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探过热才37。9度,不算高,万贵妃狂灌了几杯水,再去冲了个温水澡。浴室镜子里,除了脖子,胸部也有星星点点的红疹。她猜应该是皮肤过敏,努力回想昨晚吃了什么东西,浑沌的脑袋却像失了忆,什么都想不起来。
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响,打开一看,是霍允庭发来的:我准备登机了。
之前打算圣诞节来陪她,所以他排了一周的假期,后来计划取消,他决定今天回法国。
想回复说她没去成环岛旅行,如此一来他肯定会马上来到她身边。可是曾大义凛然的说了会照顾好自己,现在才小小的发烧就跟他撒娇,这有违她的初衷。
支着头,打了两行字:一路平安哦,我也出发了。待屏幕显示发送完毕,她才失落地躺回床上。很困,不想动,懒得去医院,或许睡一觉会没事,于是又钻进被窝里。
再次醒来窗外天色已黑,北风把窗户吹得“咯咯”作响。降温了吗?天气预报说今晚会变冷。她动了动,想拿床头的电话看电话,奈何手像挂了铅般,沉得很。
她咬咬唇,凭着强大的意志推开棉被。冷空气来袭,她打了个颤,清醒了点。爬起身,脖子一阵发痒,连脸也是,她忍着没抓,倾身到床边开灯。
突来的光线使眼睛眩了眩,万贵妃倚着床头坐下,拿起手机看,晚上八点多。有两条信息,一条是莲发来的,问她现在怎样。另一条是霍允庭,回复她之前的短信,只有五个字:圣诞节快乐。
信息是早上十点多发来的,那他此刻应该还在飞机上。
万贵妃颓败地放下电话,闭目一会,再次拿起床头柜上的探热针。五分钟后,量出体温为38。3度。比早上高了,却仍然不算严重。
早餐没吃,错过了午餐,她却不觉饿。可是不饿也得有点东西下肚,总不能整天都不吃东西。拖着沉沉的身子去冲了杯即食麦片,喝完后身上一阵火热,她到浴室洗脸,才进去就差点被自己吓了一跳。明净的镜里,白皙的脸上竟然也长了许多红点。
怎么回事?捧着两颊,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别慌,别慌!她努力稳住情绪,企图从学过的医学知识中了解这种症状,然而却毫毛头绪。
房间内电话在响,她软着脚出浴室,蹒跚着去到床边坐下。拎起手机接通,妈妈温婉好听的声音从彼岸传送过来:“小妃呀,到嘉义了吗?”
7天的台湾逆时针环岛路线首站是嘉义,在这以前她曾向家人汇报过,但如今,她却独自在宿舍。万贵妃蜷缩着身子,鼻子一酸,就想哭了。“妈……”
虽然只简单的一个字,可是当妈妈的依然耳利的听到那浓重的鼻音。“怎么好像哭了?出去玩不高兴吗?”
“没……”万贵妃迅速捂着鼻子,为免家人担心,还是决定不说实话。“今天很冷,我有点鼻塞。”
“哎呀,这么不小心,听声音好像蛮严重的,快找点药吃。”
“嗯。”
张惠仪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挂线。万贵妃放下手机,可怜兮兮的哭起来。好想回家,好想告诉妈妈,自己生病了。
身上的疹子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晚上九点多,她想去看病却浑身无力。远在他乡,要找个可照应的人都没有,今天还是节日,本该跟大伙高高兴兴的玩着。想到这,她更感悲伤。
宁静中电话又猝不及防的突然叫嚣,万贵妃抹着眼泪接听。
“小丫头,我听你妈说你感冒了。”才通话,奶奶便像机关枪般急急说了这句。
多么熟悉的称呼,自从吵架后,她好久都没听到这三个字。原本忍住的眼泪,随着“呜”一声倾泻而下。
车淑梅误以为孙女因为自己主动关心她高兴得感动流泪,于是笑着说:“喂喂,奶奶给你打电话,你哭什么?让同学看到要取笑你了!”
“奶奶!”万贵妃抽泣着叫电话另一端的人,似乎又恢复到以往那种说话模式,情绪瞬间失控。“奶奶,我生病了,呜!”
“我知道了,这不是专程慰问你了吗?”孙女在撒娇,车淑梅心底慨叹:真好,和好了。
“你不知道,我根本没感冒。早上起来时我发烧,脖子和脸上都长了红疹,结果同学就让我别去环岛旅行,然后他们出发了。我好伤心,想去看病又没力气。呜!”开了个头,万贵妃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可怜之处一一诉说。
“发烧?长红疹?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跟妈妈撒谎了?现在是什么情况?给奶奶说一下。”
经她描述,这次出的红诊极有可能是水痘。
“你现在发热,就证明水痘刚起。超过38度的话,吃点退烧药,这个你有带过去的,找找看。”
“我怎么会出水痘的?”小时候不是有打预防疫苗的吗?“那个好痒。”才说着,她就想伸手去抓。
“水痘当然会痒,你千万别用手抓,不然会有疤痕的!”
听到这话,万贵妃迅速收手。
“怎么办?万一半夜发高烧也没人知道。”车淑梅焦躁地喃喃自语,心里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可以飞过去照顾她。
“不会发高烧吧。” 一整天体温都没升多少。
“很难说的。唉,怎么摊上这个时候发水痘的?小霍知道吗?”
“我……我没让他知道。”万贵妃讪讪回答。
车淑梅想了想,还是先安慰:“也不用过分担心,注意别通风,别在外面乱跑,温度没升到39度的话,一般不用去医院。”
“嗯。”
“没事的,我们的小宝贝是未来的大医生,一定能熬过去的。”
在奶奶的鼓励下,万贵妃有了信心。结束通话后,她撑起身吞了一片退烧药,然后强打起精神打开电脑,查了些关于水痘的资料。只看了一点点后实在困极,再次倒回床上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听到电话响,她想醒来,但脑袋完全不听使唤,只转了转身便又没了意识。有些模糊的景象出现在梦里,渐渐这个轮廓变得清晰,是霍允庭。他手里捧着蛋糕,在对她笑。当她走近,他却突然消失。她在原地转圈,难过得大哭,却没人理会。
陆陆续续又转了几个梦,身体一直在浮沉,就像孤独的小舟在海里漂浮,找不着方向。
猛然惊醒,室内已由暗转明,天花顶的吊灯不给力地亮着,太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增加了暖意。摸摸额角,还是烫。身体依然泛力,不过比昨天精神了些。背部冒了很多冷汗,睡衣都湿透了。她缓慢地起身换衣服,发现手臂也无所幸免,红点滋生。好想抓它,痒死了!忍不住去照镜,额上红红的一大片,这下彻底毁容了。
看时间已到午间,肚子饿得打鼓。房间内只有为旅行而准备的干粮,她想吃粥,想吃妈妈熬的咸瘦肉粥。
思念的情绪油然而生,眼眶内河水泛滥。
不可以这样,她得照顾自己。找出围巾、帽子、口罩,把全身和头脸都包得严严密密,才准备出门,外面就有人敲房间门。
她拉开门板,戴着口罩的舍监老师看到她时松了口气,并往后退开两步。“同学,你没事吧?”
“啥?”
“你未婚夫大半夜打电话来说你长水痘了,让我过来看看。我敲了好几次门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出事。”
“他……他怎么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万贵妃整个人呆住。
“这个我倒不清楚了。同学,你准备出去?长水痘不能乱跑哦,会传染的。”
“我……我肚子饿。”
“那你回房间,我给你买些吃的。”舍监老师说着把门关上,并融着门板喊:“别出来哦!”
万贵妃哪还管她,掏出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匆匆拔给他,对方是关机状态。他不是去法国了吗?为何会知道她发水痘的事?是奶奶找过他?他会来吗?
满脑子疑问,既渴望他的出现,又怕让他见到自己现在的样子。纠结啊!
半小时后,舍监老师送来一个煮面条,大概怕会传染,她只匆匆放下便走了。万贵妃只吃了一点点便没食欲,拔他的电话总是不通,这人到底在哪了?一直等呀等,到下午两点多,舍监老师又来敲门。“同学,你未婚夫来接你!”
“啊?”万贵妃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就响了。她连忙接听,属于他低沉厚重的嗓音严肃地说:“收拾几套衣服,穿戴好,我在宿舍下面等你!”
54
去了一趟医院,验血后确诊万贵妃身上长的疱疹就是水痘。扎了一针,拿药后她便被霍允庭拽着离开。
出租车一直在医院门口等候,看到他俩出来,司机大叔非常醒目的连忙把车门打开。
外面北风呼呼,车内却温暖怡人,只除了某人的脸。
万贵妃斜斜地靠在座位上,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别生气嘛。她以唇语说着,可惜戴了口罩,霍允庭未能接收到她的道歉。他微侧头朝她冷眼一横,并且收回被拉住的衣角,然后又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
从时间上推移,她发病的时候他还在G市机场。当时给她发过短信,得到的回复是她已经出发去环岛行了。结果坐了十多个小时飞机,才下机便收到轰炸式的电话。
她说能好好照顾自己,让他别操心。好,他给她机会学习长大。但给她机会并非等同于隐瞒,作为男朋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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