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笑道:“光凭你有穿越的经历就很不庸俗了,我对你的故事兴趣越来越浓,你不讲,我绝对不会让你走。”
我心想,他的确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反正他不让我走,我也走不了,索性把我的故事讲给他,估计他会当网络小说来听的。
然后我就从前世讲起,讲到穿越、心酸的工作、心酸的暗恋,有时候我会把自己讲哭,老头儿就陪着我哭,他嘤嘤地哭得比我还伤心。弄得我破涕为笑,再讲,再哭,再笑我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这里没有白天黑夜,我的生物钟全部紊乱了,讲累了我就睡,睡醒了接着讲,一直讲到老头儿哇哇大哭,鬼哭狼嚎。
“老人家,您别哭了,您哭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我用手捂着耳朵。
他一边抽泣一边道:“比你的党寒夜的声音还难听吗?”
“当然了,”我毫不迟疑地说,“你当然比他的声音难听了,他的声音一点而都不难听。”
“哇——”他哭得更凶了。
任我怎么哄或者吓唬,他都不停下来,然后我就对他的哭声听觉适应了,在他哭声里睡着了。
我在醒来,居然看到眼前晃动着一只带着光源的碗。总算看到光了,如果再不见光,我的眼睛真的会变成摆设,失去功能。
“吃点东西吧。”老头儿说道。
我细看碗里,居然是一些蚯蚓、蜘蛛、蝎子等脏乎乎、黏糊糊的东西。
“我不吃!”我叫着向后退。但在我说出不吃时,我的肚子突然饿起来,饿得我头昏眼花。我估计自己在这里待了很久,究竟多久,我的生物钟乱了,我也搞不清了,但是从来没觉得饿,可自从说出不吃两个字,我就开始觉得饿,饿得要衰竭的感觉。
“你吃不吃呢?”碗又向我面前凑了凑。
我闭上眼:“饿死也不吃。”谁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掉进流沙里怎么可能活着,没准儿我这是进了地狱。就算还活着。出不去,迟早是死,干吗还要折磨自己吃那些脏东西?
老头乐呵呵地道:“你不吃,我自己吃。”
然后我就发现那碗里的东西渐渐变少,奇怪的是,当那个碗里没有东西的时候,我就不饿了。
之后,隔一段时间他会端出一碗各式各样的脏东西让我吃,我就坚持不吃,等他吃光碗里的东西,我就不饿了。
一次,他刚刚吃完碗里的东西,突然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我头上,虽然不疼,但我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啊?”
“你最喜欢的东西啊。”
我最喜欢的东西?我逐渐闻到了玫瑰花的香味,从地上摸索着捡起一支,果然是玫瑰。
我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掉下玫瑰花来?”
“你的心上人送给你的。”老头酸酸地说。
“我的心上人?”我更加疑惑。
“给,”他将吃完脏东西的碗给我,“贴在耳朵上听。”
我接过来,举到耳边,听到一阵嘈杂的说话声,然后有一个男人沙涩的声音:“你们放开我,谁都不准再碰我,我要去找小雪。”
寒夜!我惊异。
他痛哭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我死了她怎么办,从来没想过她先死了我怎么办,我会留多少遗憾给她。你们别再拦我了,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哥,你不能相信沈小樱一面之辞,这个女人的话不可信,她害得你和小雪还不够苦吗?”这是林启峰的声音。
“不,我没有骗寒先生,是我亲眼看到小雪姐掉下去,我想拉她上来,可是拉不动。那个手链就是我拉她时从她手上抓下来的。”这是沈小樱的哭诉。
“你闭嘴!”林启峰喝道,“你要再敢说一句话,我就把你扔进溜沙滩里!”
沈小樱缄默不语了。
“哥,我会继续查找小雪的下落,单凭沈小樱一句话不足以信,你不能冲动,这可能是某些人的阴谋,你真的跳下去,会中了人家的圈套。我认为小雪不会那么容易死。”林启峰劝道。
“把她扔进流沙里。”这是寒夜的声音,冰冷的声音。
“不用你们动手,寒先生,你要让我死,我会自己跳下去的,我欠你的来生再还。”沈小樱哭泣的声音。
然后是一段沉默,我可以想象为,一群男人在看着一个女人走向流沙,然后慢慢陷下去。难道党寒夜真的要让沈小樱死?沈小樱说来生再还欠寒夜的债,老天,他们来生还要纠缠?我宁愿她不还他,也不要他再遇见她。
“啊——寒先生……啊——”沈小樱的一阵尖叫划破寂静。
我慌忙问道:“沈小樱掉下来了吗?”
老头儿说:“亏你还是个CEO,就这点儿智商?她要掉进沙里还能叫唤吗?”
“不许她是掉到这里在叫吗?”
“平常人是掉不到这里的,会被埋在沙下死掉,只有我的贵宾才被请到黑世界。”
也就是说,在沈小樱快被淹没时,党寒夜又把她拉上去。我怎么没有那么幸运,被人拉上去,只好掉在这里,陪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儿胡扯。
老头听我不语,问道:“吃醋了?你的男人救别的女人,不救你,他根本心里就没有你。”
我笑笑说:“他不是我的男人,我们之间都结束了,何况我被困在您的黑世界,吃醋又怎样?”而且党寒夜跟沈小樱还有一夜夫妻,他们应该比我关系更近的,我算什么?
老头儿收回他的碗,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感觉道许多玫瑰砸到我身上,一直将我埋住,这算是给我建了个花塚吧,总算不枉我爱他那么久。
“啊——”黑暗里突然传出老头的尖叫,“寒阎王,你不能这么做,这不符合规则,啊——”
“寒阎王要做什么不合规则的事情?”我问道,心里想,他出牌从来不合规则,你别指望跟他将规则。
“他说活要见到你的人,死要见到你的尸,他要把整片沙漠翻过来,他要毁了我的家!啊——”
自信源于实力 二百五十八 重见天日
二百五十八 重见天日
焦虑之后,我慢慢适应了这个漆黑的世界。至少这里不会再受伤、再痛,命运这东西,真的不是单凭个人的努力就能够改变的。
我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地时间越来越少,我知道我的生命迹象在一丝丝减少,因为我很久没吃过东西,也滴水未进,按理我早死了,这不合常规。而且这个老头儿也十分诡异,有时候感觉不到他,有时候陪我聊几句。他大多是在讲党寒夜的坏话,似乎跟他有仇似的。也是,他在地面挖人家老巢,人家不讲他坏话才怪。
我常常会在他长篇大论讲党寒夜坏话中昏昏睡去,他讲的尽兴的时候,会把我摇醒,逼着我听。
“醒醒,快醒醒,醒醒啦……”他又在摇我,让我听他讲党寒夜坏话。
我迷糊道:“党寒夜是个大坏蛋,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千古坏人……我知道了。你别摇我了,我困……”
我又要睡去,却被他一下子提起来:“快点,不然你真的会永远留在黑世界了,快!”
我被提着走了一段路,终于清醒了,却感觉整个大地在摇晃。
“老人家,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机会来了,快走,朝这个方向一直向前,别回头。你要再不走,党寒夜真的就要挖到我家门口了。”然后他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着前行,有东西不断地撞在我身上,最后,一个东西砸下来,我倒在下面,再也动不了。
“老人家,您在哪里?您没事吧?”
黑暗,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死。
偶尔我会醒来,但一片黑暗,而且空间狭小,几乎不能活动,腿都无法伸直。我又会睡去,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我又一次比较清醒时,听到上面有机器和石块碰撞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上面的东西在动。然后有光线洒下来,刺的我不敢睁眼。
“这里有人,这下面有人!”上面有个男人叫道。
然后听到许多人过来,有人问:“还活着吗?”“不知道。”“这么久了,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小心点。”
然后我上面的东西似乎在被一层层移开,过了不知道多久,强光毫无遮拦地洒下来,我彻底暴露在光线中,但我无法适应,长时间的紧闭眼睛,连皮肤的每个细胞都觉得被光线刺得生疼。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将我抬出来。
“还活着,还有脉搏,快,担架,快!”
我心里在想着,党寒夜还是挖到我了,不得不佩服他的能耐,我连死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当我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里不是沙漠,眼前一片残破景象。到处是倒塌的房屋和废墟。人们在废墟上搜索着,有穿迷彩服的解放军,有群众。
这副景象和很久远的记忆中的景象重合在一起——汶川地震!我被从汶川地震的废墟下挖出来了!
我记得我掉进流沙时,才4月10号,也就是说我在地下已经待了一个多月!
我想张口说话,可是发现我虚脱得没有一丝力气,连话也说不出来,一切只能任人摆布。我就在担架上慢慢昏睡过去。
在醒来的时候,一位苍老的大妈正抱着我给我喂水喝,我每喝一口,都引起胃部一阵痉挛,似乎胃已经习惯了不进食。但我知道我要活下去,必须重新吃东西。
喝了几口水后,大妈用浓重的四川方言道:“孩子,你总算醒了,你命真好,被埋了八天还活着,我的孙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我想安慰她,也想给她擦眼泪,可是我既没力气说话,也没力气抬手。
我在帐篷里被大妈照顾了三天,终于有力气动了,当我一有力气站起来,就立刻参加到搜救的志愿者中去。前世只是在电视上看到震后的救灾,自己常常被感动的落泪。真正加入到这场浩大的活动中去,我发现自己反倒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