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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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色男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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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全是个有大眼睛、长睫毛的男人,笑起来,睫毛会向下触碰到下眼睑,很迷人。于是CLORIS常说,全,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中国男人。

  他们坐在布鲁塞尔广场的椅子上聊天,有时候会去广场附近的咖啡店点一壶比利时皇家咖啡。

  后来,CLORIS还没毕业,便和一个居住在鲁汶的比利时小伙子结婚了。

  她幸福的告诉安全,她要结婚了,她的梦想就是找到一份爱情,做一个家庭主妇,而不是她父母所期望的生物学家。她背叛了父母的意志,但她感到无比快乐,至少她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她想做的。

  在那不久,安全收到一个来自鲁汶的包裹,里面有一包三色堇的种子,和一封简短的信,CLORIS在信中告诉他三色堇的种植方法,以及花期、特征。

  这些三色堇种子,喜欢湿润凉爽的环境,可以在冬末或者春初播种,然后就会在5月开花,花期不超过7月份,如果照料的好,来年还能再次开放,否则,花谢之后就彻底死去。全,祝愿你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这些种子是交给安家的保姆林妈种的,在林妈的精心照料下,这些花终于开放,他完全没有想到它们真的可以存活、开花,并且开的如此大胆而肆意。可现在已经是6月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全部凋谢了,不知道明年是否还能开花。

  安全正看的出神,忽然被一阵当当的脚步声惊动,然后就听见林妈低婉的声音:“董事长回来啦,安先生从比利时回来好几天了,他已经毕业了,这次回家来住下了,应该就不走了,这会估计在花园里兜凉,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嗯,这几天我去海南出差了,很累,基本上没怎么睡好觉,明天下午还有个会议,所以不要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我想好好睡一觉,早饭不用叫我。”白美琴扶着楼梯的栏杆,瞥了一眼站在花园里背对着自己的安全。

  “可是,董事长——”不等林妈说完,白美琴就当当当地上楼去了。

  待安全回头望一眼的时候,就只剩林妈一个人站在客厅的中央。

  刚才那个女人,他的母亲,一个B城知名的女企业家,一个整日奔波忙碌,很少给予这座美丽的豪宅以半点温存的女人,一个总是带着坚定、冰冷的表情、总在试图操纵着他人命运的美丽的女人。

  他的父亲安泰林,当年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出身于普通教师家庭,母亲自幼就生长在锦衣玉食的环境里,从国外留学回来以后认识了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父亲,在外公的撮合下订了婚。

  外公去世以后,他们如期结婚,白美琴不与安泰林商议,便动用关系直接将安泰林的工作辞掉,强行要求他来打理家族企业,并将外公留下的白氏集团更名为安氏集团。这一切都像是一种强行的安置。

  于是,父亲安泰林成为一个被她操纵了半辈子的男人。

  当他男人的尊严与忍耐到达了极限,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女人极度的苛刻、专制与高傲,在一次意外的车祸之后醒来,便住进了精神病医院,至今不能康复。他看见那个女人回到家里,躲在房间里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第二天又面无表情的让她的助理替父亲找一家最好的精神病院,并办理入院手续。她一个人带着行李去了泰国出差。

  那一年,安全17岁,他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冷漠。

  印象中,父亲与母亲的感情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他们很少同时呆在家中,而每次好不容易碰在一起又总是争吵不停。

  那么些年,他们似乎一直在将一个女人作为任何一场战争的导火索,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只是吵得很凶。母亲甚至会说脏话,言语总是无比刻薄,如钝的刀子狠狠插入心脏,让人有窒息而剧烈的疼痛。父亲总是很痛苦,脸上有种极力克制的忍耐,甚至会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哭泣。一个男人的哭泣。

  父亲的崩溃,让17岁那年的安全也几近崩溃,这个家里从此只剩下他和母亲的身影。

  或许在17岁之前的安全,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他的人生也同样会*控,在此之前他除了比别的孩子多学几样乐器,多学了几门语言,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18岁那年,安全高考,在经历了父亲的崩溃事件之后,他对这个家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成绩一直很好,完全可以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名牌大学,或者去世界著名的学府留学,他的母亲白美琴有这个能力。

  而他却一心想考进音乐学院,即便是他的老师也不能赞同,在B城,向来只有成绩较差的孩子,为了考上好一点的大学才会去考取艺术类院校。

  他骨子里的倔强,完全不像他的父亲,反而像极了母亲。他如愿通过了国内一流的音乐学院的专业考试,他的母亲白美琴完全知晓,却始终不动声色,那样的青葱少年,怎么敌得过母亲的周密布局。

  他的高考成绩也是相当的好,是那一年B城所在省的全省第二名。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她的母亲白美琴在他毫不知晓的情况下,比他先一步为他填报了国内一所名牌大学的工商管理专业。他所填报的那张有某音乐学院名称的志愿表,不过是张废纸。

  而这一切,都在他收到那所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才彻底知晓。他由一个性格沉稳的孩子,瞬间变的歇斯底里。

  除了收到母亲重重的一巴掌,一切都无从改变。

  他在依然炙热的8月来到北方那所名牌大学就读,别无选择与反击之力。

  大二那年,他爱上同校美术系一个叫旻的女孩,旻是个和他一样话不多白皙秀美的上海女孩,柔弱的让人怜惜。

  在离毕业还有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白美琴在电话里,从安全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恋情。白美琴对上海人有着很深厌恶与成见,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恶心与鄙视。她讨厌上海人自以为是的骄纵和满嘴叽里呱啦的脏话。

  安泰林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对白美琴的打击是非常大的,她唯一的希望更加寄托在他的儿子安全的身上。她要为他铺就一个得意而辉煌的人生,这是她想要的。因此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影响到安全,更何况那是个她最不喜欢的上海人。

  白美琴第二天就去了安全的学校,瞒着安全找到了那个叫旻的女孩。刻薄刁钻之言轮番上阵,旻哭的几乎要窒息,她是如同玻璃窗一样明净而脆弱的女孩。

  三天以后,旻办妥离校手续就消失了,在留给安全的信里告诉了关于他母亲与她见面的一切,并且说: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心力去面对以后难以料想的艰难,所以我们分开,彼此安宁吧。

  一辆去往上海的大巴在中途与大货车相撞,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只有司机和一名男乘客活了下来,其余的乘客全部死亡,旻在其中。

  安全再次歇斯底里,发疯一样怒视着她的母亲,那样沉默的男子,爆发出的痛苦与嚎哭,震动着整个安家大宅。白美琴听到这个消息内心也很震惊,可她还是那样的表情,坚定、冷漠、美丽、果决。

  安全开始整日地发呆,坐在花园的长椅上抽烟、喝酒。与白美琴更是彻底的没有对白,偶尔他会去看望父亲,父亲几乎不能认出他来,安全给他梳头发,他笑的像个三岁的孩童。然后,安全开着车在人群稀少的马路上疾驰。

  白美琴对于安全的规划刚进入轨道,却不能前进一步。她看见日益消沉的安全,痛苦而仇恨的眼神,她也会想起那个出车祸死去的叫旻的女孩,心总是被黑暗中伸出的手狠揪一把。她承认她多少有些内疚。

  而如果想留住她唯一的儿子,眼前她必须安抚他,满足他。

  “我是不会听从你的安排,去打点你的公司的,我就算饿死,就算被赶出去,也不会进你的公司,那是你的人生,不是我的。你休想再左右我。”

  “别这么说,妈妈不会强迫你。妈妈帮你申请了比利时布鲁塞尔皇家音乐学院的硕士,下个月你就可以去报道。你不是喜欢吹萨克斯吗,以前你没上成音乐学院都是妈妈造成的,现在你本科毕业了,依然可以继续学习。学费生活费,妈妈都会帮你打点好,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妈妈只希望你振作起来,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白美琴的声音不如平时那么明亮,而是多出几分温柔。

  这是安全去布鲁塞尔留学之前与白美琴在饭桌上的对白。

  恍若隔世。

  此刻,白美琴躺在卧室,叹了口长气,又起身站在窗前。

  安全站在安家花园里,对着已经空落的客厅表情凝重。

  有时候他恨她,有时候他却可怜她。

  B城6月的太阳真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热辣而兴奋。

  米拉与许穆顶着烈日,并肩大摇大摆的游荡在数码广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那家经常光顾的冰激凌店。

  “我要薄荷绿茶冰激凌。”

  “我要香草柠檬冰激凌。”

  两人叽叽喳喳、摇摇晃晃地坐到位置上。

  “不要香菜不要盐!”俩人异口同声冒出这么神经质的一句,逗的服务员咯咯地笑。

  “热死我了。你说这通知怎么还不下来啊,会不会笔试就没戏了?”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有耐心了,就凭哥们这专业水准、一流眼光——”话还没说完,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相互看了一眼。

  “说不定这就是惊喜!”许穆说话的声音像个密探。

  果然,接到电视台的电话通知,笔试已经通过,许穆的的笔试成绩居然还是第一名。他们要在四天以后参加面试。

  “你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米拉姐姐?今天的冰激凌?哼哼,你来买单吧?”许穆的两只小眼睛又眯成一条线。

  “好啊。”米拉站起身来,装作不经意地从许穆身边走过去柜台付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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