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男的天眼通黑黑。
一时间网络上掐的天昏地黑你死我活。
而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刚从一家路边的牛肉面馆走出来，用纸巾抹干净一嘴的油花。打了个美滋滋的饱嗝后钻进了节目组的车里；还不忘提了一袋外卖分享给车上的小伙伴们。
经纪人宋凯文却是半点吃东西的心情也没有，他眉头深锁；两眼之间的那一小段皱得苍蝇都能夹死几只。
“这种时候爆出这种丑闻，对你的形象很不好……”
白黎一手捏着根刚才店里外带的肉串串往嘴里送，一面说：“怕什么，清者自清不是吗。”
“清者自清你个头。”
宋凯文把杂志卷成卷狠狠敲他的头：“就算是假的，被人传个一千遍可就跟买个大喇叭站在大街上公告天下的效果是一样的。”
“对于这种新闻；堵不如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邵钧天在这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开口，“网民的八卦情绪固然高涨，但也仅限于他们在知道真相之前的各自臆测，因为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臆测是正确的，自己的想法得到肯定。所以，只要给他们一个足以信服的真相，相信很快这件事就能消停下来。”
大道理白黎听懂了。
但是具体如何去做？
第二天，以白黎为首的《走四方》节目组工作人员们临时接到了一本做工精良内容丰富准备详尽的剧本，当时就惊掉了大多数人的下巴和眼镜。
其中嘉宾这一栏内填写的名字并不是任何一位拥有高知名度的娱乐圈艺人。
而是艺人的衣食父母。
……
把剧本匆忙间看了一遍之后啪地合上，白黎面无表情地望过来：“助理哥写的？”
邵钧天点头：“怎么看出来的？”
“都说了我跟助理哥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还不相信。”白黎开始悉心研究剧本细节，“这些是一个晚上写出来的？助理哥在你身边当助理真是有点大材小用。”
聆听着少年喋喋不休的对于自家助理的赞美之言，邵大爷开始确确实实地思索起了关于对员工薪资调整的提案进行。
下一期节目的拍摄地点，被定在四川。
更贴切一点就是在白黎他们所住的c城。
兜兜转转在国内跑了一圈又回来，所以原本就不需要什么本地明星做嘉宾陪衬，因为主持人自己就能胜任这一点。
在剧本正式投入拍摄准备的同时，已经有人在网上‘无意中’透露出邵钧天就是再下一期《走四方》的嘉宾。并且会来四川拍摄，让大家别胡乱猜测了这其实就是电视台的一次针对节目的营销炒作。
该爆料者还提出了几个事件疑点。
疑点一，如果那张照片真的是无意中被人拍到登上杂志的，明明没有打码而且有诽谤嫌疑为什么天明娱乐没有立刻发出律师信控告对方？
疑点二，在节目录制前期跟节目播出中出现这样大的新闻，是太巧了还是太巧了又或者是太巧了呢？
有了这位热心肠的‘爆料者’助攻，网友们很快接受了这只是一次炒作营销的事实。但是这样一来再看前面一群人信誓旦旦的臆测发誓就觉得很可笑。
一部分人认为自己被愚弄了继续在帖子里黑节目，而大部分人则是在事件真相公布之后一下觉得索然无味，很快就不再关注这个新闻了。
——但是他们却转而关注起了节目本身。
能把这样一件娱乐丑闻给舆论扭转成这种近乎双赢的局面，白黎一面叹为观止，同时想到另一个一直被他忽略掉的问题：“所以那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穿着熊猫睡衣跟邵钧天躺在一起的那天早上他醒来看到房门是虚掩的。
这说明拍照者很有可能刚离开不久匆忙间甚至忘了关门。
白黎一双亮晶晶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邵钧天：“那天早上你比我早醒，你看到是谁了没？”
“很可惜没有。”
邵钧天翻过一页膝盖上的厚重书籍，“与其跟无聊的网民一起八卦，剧本的新内容添加你看完了么？”
“看完了……”这一趟拍摄的主角只有他们两个人，从少林寺带回来的那只毒人被邵钧天以妥善处理为理由堂而皇之地带走。而齐景昊，虽然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大家都对他们搭档的方式很感兴趣，不过节目组很清楚这种兴趣只建立在偶尔为之的前提上。
第一次看到会很感兴趣，第二次看到会心一笑，第三次看到就会觉得艾玛怎么老是你们？
所以齐景昊短期内不会出现在节目中了。
嗯，短期。
由于拍摄地点的变更，白黎他们终于暂时结束了长达几个星期的东奔西走，回到了他们位于c城的家。
宋凯文回他自己的家，而白黎……当然是前往那间别墅。
“其实我觉得我应该搬出去。”
白黎一本正经地咨询着前来帮他搬运行李的庄晨，“助理哥你想，那张什么都没发生的照片都能搅得满城风雨，万一我跟邵钧天齐景昊住一块儿的事情被发现……”他沉默了三秒钟来想象那画面，然后表示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不用担心。”
庄晨没什么表情地帮他把行李搬上楼，“老板是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的。”
白黎：“……”
他尽量不去想这句话背后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
庄晨只帮他把行李送到卧室门口，便离开了。白黎走进这间久违的熟悉房间，把灯一开，抬眼一颗足足有他半个人大的蛇头嘶嘶地吐着信子，劈头盖脸地喷了他一脑袋水汽：“你身上哪来这么多臭味。”
臭？
白黎纳闷低头嗅了嗅自己，才想起这两天跟毒人在一起多了，身上难免沾染上了毒尸的味道，“确实是臭味。”他眼珠一转，“你认识这种臭味吗？”
“怎么不认识。”
蛇王嘶嘶地游动着，白黎不在的日子里它一个蛇似乎生活的还不赖，鳞片光滑嗓音洪亮，只是那只跟它形影不离的秃鸟……却还是只秃鸟。
“就是因为当年苗寨底下忽然爆发出一阵这种臭味我忍受不了，才离开山脚到风蜈那地儿去暂住的。”
忽然爆发？白黎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你的意思是，以前苗寨下面其实是没有这种臭味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
“四五年前吧，我记得不是太清楚。”毕竟时间对于这种百年眨眼过隙的生物来说，根本就没有可以去记的必要。
四五年前？
白黎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对了，高子阳几年前不就在那地方办过案子？想到这里他立刻拨打了高警官的电话。
“喂？高大警官，我是白黎。有些事我想麻烦问你一下……不方便？哦没事你什么时候方便联系我。”
白黎对着电话嗯嗯了几声，记下了一家咖啡店的地址。
第二天刚好剧组放假，白黎一早出门连早饭都没吃就赶往那家咖啡店。在店内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发现了带着宽大鸭舌帽，一身低调专属的高子阳。
落座后，高子阳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复职了，正在调查一桩棘手的案子，工作需要通话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以防被人监听……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既然对方这么直白，自己也不好扭捏。
白黎低声道：“我想问你的是，当年你在苗寨那边办案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不寻常？”高子阳痞子样拧了下眉毛，“事实上那个寨子一向不怎么欢迎外来人，所以我一般没有正事不会主动过去……等等，你一提我想起来了。”年轻的警官往面前的咖啡杯里扔了一块方糖，“我应该曾跟你说过，当时我在那里追查一个流窜的盗墓团伙，给顺手救下了一个被拐卖的孩子——这件事吧？”
“印象深刻。”
“这事其实很邪门，那个孩子当初是被在河边发现的，除了他之外的盗墓团伙一共七个人，有六个以非常惨烈的死法曝尸在河床上，最后剩下那个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因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曝尸？死因是什么？”
“尸体上有可怕的咬痕和撕裂的痕迹，初步判断是野兽……不过深入验尸之后，法医却在死者的伤口上发现了人类的齿痕。”说到这里时高子阳的表情非常凝重，“就好像，是有人把他们活生生咬死了一样。”
“……”
“干嘛这幅表情，最后法官没有采纳法医的说法，因为那太不可思议了，唯二的目击证人一个疯了一个失去了当时的记忆，所以最后不了了之成了悬案。”
“那个孩子跟疯了的证人最后都去了哪儿？”
“一个进了精神病院，另一个我跟你说过的，被我养了段时间之后送到孤儿院被一对有钱父母收养了。”他话锋一转邪笑着说，“别指望我告诉你详细地址，那孩子现在过的好好的，我可不能放任你去骚扰他。精神病院那个倒无所谓，不过可惜在两年前他已经在当地医院里得癌症死了。”
白黎默默把这些线索记下，笑眯眯对着高子阳道：“行了，有这些就足够了，剩下的我自己调查。”
道别的时候，警官大人忽然叫住了他：“喂，看电视新闻你现在在搞一个真人秀综艺节目？”
白黎转身：“哟，高大警官你也给我贡献收视率了？”
“是啊贡献了大概一分钟吧。”
高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