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洪秘书静悄悄走进张明办公室,很低沉的说:“首长,有个消息给你汇报一下。”
正在批阅文件的张明抬起头,“哦,什么事这么低调。”
“丽景庄园的案子已经结束了。”
“好事啊,早就该结案了,这种事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应该重罚这群人渣!”
“呵呵,”洪秘书苦笑着,“有时上天弄人,这件事处理的结果恰恰相反,简直是一场闹剧。”
“什么意思?”
“我们付出了一条生命的代价,人家却毫发未损,被查封、扣留的数百万赌资、数台车辆都已悉数奉还,涉案人员全部释放。”
张明火冒三丈、拍案而起,“是谁让他们这么审理的,他们这是纵容、包庇,是渎职犯罪,铁的证据面前竟然轻描淡写混过去,他们的良心何安,人民群众谈何安宁、社会谈何繁荣,不行,我去找魏书记,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张明起身要走,洪秘书立即拉住,“首长,我们别做无谓的牺牲,咱们人单势孤,这件事不是咱们所能解决的。”
“我知道她是老板的弟妹,但老板不是天!”
洪秘书不再说话,倒杯水放到张明面前,默默走出房间。
张明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不能算完,我非要查出幕后黑手的证据,揪出保护伞,狠狠收拾这些害群之马!”
第一节
1
双庆市地税局会议室内座无虚席,局长马地默默地抽着烟,面容很惆怅。副局长何伟艰难的宣读着文件:“蔡平,女,双庆市地税局……。,一是利用手中职权,强制商户到其餐馆就餐牟取暴利;二是工作态度恶劣,多次辱骂殴打同事;三是多次收受商户高额贿赂;四是参与聚众赌博。鉴于该同志行为恶劣,给单位带来极坏影响,根据公务员法规定,经局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蔡平开除公职处分,希望同志们引以为戒……”
副局长还没念完,一个留着短发穿着时尚的中年妇女,起身离席,快步走到主席台,夺过何伟手中的文件,干净利索的撕的粉碎,重重甩在马地的脸上,“妈的,念,念你妈的头啊,开除老娘,老娘还不想干了!告诉你龟儿子,老娘的梁子今天是给你接定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老娘要不好好收拾你,就不是爹妈养的。”蔡平说完,在呆若木鸡的马地脸上狠狠地唾了一口痰,转身旁若无人的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一片哑然,恢复了少有的寂静。
马地面如死灰,内心苦不堪,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呆呆的一动没动。
何伟见此情景,没有跟马地商量,立即宣布散会,大家呆呆的坐了半响,才起身离开座位,七嘴八舌讨论着,乱哄哄的走出会议室。
何伟深吸一口气,重新理清思路,全身无力的走到马地身旁,将两腿发软的马地从座位上扶起来,搀着回到办公室。
中午下班,马地钻进专车,车辆还没来及发动,一群理着光头、带着棍棒的年轻人窜到车旁,将他从车里拽出来,不容分说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棍棒暴雨。
司机那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脸色蜡黄,连滚带爬跑进办公楼,股哭狼嚎般招呼大家解救局长。
大家闻讯闹哄哄的从楼里冲出来,将光头小伙们团团围住,有几个地税人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夺回局长。
一个光头身材健壮的光头,举着明晃晃的砍刀,大声训斥着:“滚,都他妈滚,谁胆敢靠近一步,老子活劈了他!”
刚跑到楼下的何伟,立即转身急匆匆跑回办公室,拿起电话向公安局求救。
“大哥,警察来了。”一个光头喊道。
“扯呼,”拿砍刀的光头说着转身钻进早已预备好的昌河,猛地踩动油门,汽车疯一样挤入滚滚车流,立刻消失殆尽。
司机将瘫在地上的马地扶到车上,等待即将到来的警察。
“小张,开车!”
“警察马上就到了。”小张很困惑。
“开车!”张明靠着坐背上,紧闭双眼。
“局长,为啥不等警察做了笔录再走,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马地痛苦的说:“不算咋地,人家有后台,咱斗不过她,忍吧。”马地嘴上说着,脑海里在想着民间传说的故事:
“一个公安局长找一个地税局长办事,这个地税局长感觉与公安局长没有交情,也就拒绝了,没想到竟然惹恼了公安局长,他立即派上两个民警,每天都尾随着地税局长,没过几天,地税局长心里毛了,立即跑到公安局承认错误,利利索索将公安局长安排的事办了。”
马地想着,无意中说了一句让小张摸不着头脑的话:“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节
2
蔡平颇为兴奋,满脸通红端着酒杯,“兄弟们,现在我也是自有人了,跟哥几个一样自由了,以后好好跟着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喝、喝。”
一群年轻人欢快的叫喊着端起酒杯,“跟着蔡姐有肉吃,喝、喝,以后就跟蔡姐干了。”说着很豪爽的将酒倒入腹中。
老桑坐在凳子上,自斟自饮,满心郁闷,一脸的愁容,“喝、喝,就知道喝!工作都喝没了。你说说你,脑袋是让驴踢了还是让门挤了,好好的公务员不好好干,让人家给开了。以后这日子咋过,以后咋给大哥交代,这可是大哥想尽千方百计把你从烂工厂调到地税局,可你就不给大哥争气,以后咱还有啥脸面见大哥。嗨,娶了你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蔡平看了看满面忧郁的丈夫,习惯性的说:“我咋啦,咋就不敢见大哥了,那个破公务员老娘早就不想干了。”
“你不干,那你干啥,要技术没技术要学历。人家挤破头皮都进不去的单位,就让你白白的搞丢了,还有脸强词夺理。”
大家看夫妻俩吵起来,喧嚣的气氛立即平静下来。
蔡平接着说:“要不说你是个窝囊蛋呢,一辈子也就是在工厂出力的命,你想想,咱们辛苦半辈子得到点啥,房没房车没车,扣扣索索过日子,你不觉得委屈吗?”
“有啥委屈的,我觉得挺好,毕竟旱涝保收,比去工地扛沙袋强多了,你有能耐,你去给我赚个十万八万去。”
“啧啧,亏你是个站着撒尿的男人,我都替你脸红。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好发财路了。”
“你,就你?”
“对,就是我,咋啦,看不起老娘。”
“哼哼,我还真看不起你!”老桑说着仰头干了杯中酒。
“我还告诉你姓桑的,别门缝看人,我早就计划,就是不告诉你,”蔡平说着不再理会丈夫,转过头对几个年轻小伙子说:“我头几天在王府宾馆租了几间房子,听说以前是开*的,靠近火车站人流量大,客源不错,生意还好,后来由于警察来抄了几次,名声搞坏了,客人不敢来了,原来老板灰溜溜的赔钱走人了,现在凌乱不堪,垃圾遍地,再也没人敢租了,王府老板很着急,急着低价往外租,我看价格还行,就租下来。”
“你租下来干嘛,那个破地,做啥啥不行。”老桑很是不满。
“就是啊,蔡姐,听说那里风水不好,做啥啥不行。”
蔡平白了老桑一眼,“老外了吧,啥风水不风水的,还讲究那个。生意看谁来做。”
“就你行,人家大老板都做不了,你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大老粗能行!”老桑骂了一句。
“我说你个死老头子,不说话能死啊,去,滚到外面去,老娘给大家说正经事呢。”
老桑听完,气呼呼的拎着酒瓶端上一盘菜走出房间,“我还不想听呢!”
蔡平接着说:“我琢磨着,利用这个闲置的地方做点大文章,作为咱们发家的发源地。”
光头们听着越来越有精神,争先恐后的说:“蔡姐,你是说咱们也开个*或者按摩房啥的?”
蔡姐很满足的笑着,“我才不做啥事呢,开炮房风险太大,不值。”
“那做啥,蔡姐不会开个百货店吧;那也太没意思了,还不如我们收保护费来钱快。”
“哈哈,一群傻老帽,我有这么弱智吗,我琢磨着咱们在那里开个棋牌室,表面上打打小麻将,在二楼开个地下赌场,也不用投资,只抽彩头,无本万利。”
“那要是警察进来抓赌咋办?”一个光头问。
“大虎你真唬啊,蔡姐是谁,他们敢来吗”,刺猬在大虎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那……那……”大虎还是不解。
蔡平咯咯的笑着,说:“放心,没有金刚钻,谁敢揽陶瓷活儿。”
“行,既然蔡姐敢做,我就有胆跟着蔡姐。”
“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蔡平说着端起酒杯,“为咱们旗开得胜、财源滚滚干杯!”
“干杯、干杯”,屋内又开始沸腾起来。
蔡平放下酒杯,继续说:“下面我分下工,刺猬带几个人装修房子;大虎带几个人购置桌椅,我在完善一下其他的。”蔡平说着将两摞前分别递给他们。
刺猬接过钱,立即带上几个人到了王府宾馆。
这里看上去日久没人光顾了,到处都是沉积的灰尘和虫钻鼠咬随便乱扔的家当。刺猬捂着鼻子从劳务市场招来几个装修工,亲自坐在那里看着装修。
房子装修完毕,蔡姐验收了合格之后,大虎将买的桌椅板凳搬进房子。
蔡姐看着装修一新、光彩明亮的房子和家具,颇有感慨的说:“兄弟,好好干,这就是咱们的富源,成了就发家,败了这辈子就完了。”
刺猬接过来说:“放心吧,蔡姐,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成功属于我们的”
大虎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没有做声,忧心忡忡的担心会不会被抓。
作者题外话:读者朋友,鉴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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