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剜他,“得了便宜卖乖!”
李晨暧昧得眨眨眼,“多大的灯泡啊,贼亮贼亮滴。”说完自圆其说,“唐志辉这家伙,明摆着要吃窝边草啊他。”
我在桌子下面踹他,“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
李晨双目发光得看着我,“说说,对他什么感觉?”
感觉?我冷哼,“今儿个他罚我一百块呢,接着又请我吃饭,一巴掌给个甜枣,你说什么感觉?感觉忒深刻了。”
李晨忍着笑,状似同情得道,“是够可恨的!”
我立即得到莫大鼓舞,有些祥林嫂附身,跟他学,“你不知道,刚到公司那天,把我训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气得我直对自己
说,以后这个人在我心中就是个死人。可事实是,从此我在他面前装死。那他都不放过我,见天的找我茬,我每天都度日如年。”
“真可怜啊,”李晨摇头晃脑,“这事那我得批评他,太不尊重女性了,换我,这多好的机会,争分夺秒得珍惜还来不及,哪还
浪费在训斥上面。太不像话了!”
在李晨的同仇敌忾下,我已把他当成了同一战线的战友,我客观得表白自己:“我忍了又忍后,自我崇拜得想,面对着这种人,
我依旧能积极向上的工作生活,我是多么的坚强,又是多么的抗受打击。”
李晨大笑,看向门口,目光闪了闪,问我,“现在你很希望他走吧?”
我想也不想得道:“天天千呼万唤的盼他走,就是没个动静。”
“据我估计吧,他应该不会那么快的走。”李晨很有把握得道,我分明看到他眼里赤裸裸的笑意。
“没事,我再忍着吧,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刻,熬过这一段,那就是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了。”
李晨再不说话了,使劲笑,我也跟着乐,然后僵住,再笑不出来,因为唐志辉不知何时走进来了!包房门在他出去时没有关,所
以他走进来都没听到动静,而且我还背对着门口,我手心冒汗,丫的李晨这家伙太不厚道了,故意诱导我。
唐志辉表情没什么波动,看着我问:“吃好了吗?”
我心虚得点头,“吃好了。”
“那走吧。”
第二十七章 两手空空
三个人一起出来,雨不知何时早停了,李晨冲着他的车奔过去,“我打车来的,也送我回去吧。”
我有些迟疑,“喝酒了能开车吗?”
唐志辉没说话率先上车,李晨催我,“放心吧,他那酒量,一瓶啤酒就跟喝矿泉水没两样。”
车开动时,李晨要求先送他,我急急得道:“先送我吧,沿这条路直开就可以了。”唐志辉没说话,但就驶向来看,是我的目的
地。三人中,就李晨话多,我对先前的多话有些懊恼,吃人嘴短,却说了那么多,会不会有些失了分寸。
一到小区门口,我扔下句“明天见”,迅速下了车。听到车调个方向,驶去。我双肩一垮,心阴低落。
上得楼来,对着房门,看看双手,傻眼!钥匙在包里,包在车上没拿下来,手机也在里面。我翻了翻口袋,侥幸得想发现点奇迹
,结果兜比脸还干净。
我先是在楼道里坐了好半天,抓了好几把头发,又赖叽得哼了几声,才想到唐志辉如果发现了找来,根本不知道我住哪幢楼哪个
门洞,然后我就跑到小区的入口处上等,来回都走了好多遍了也没见着人或者车,我也不敢进超市里,怕互相错过了。向超市要了个
纸箱,垫在台阶上就着坐下,盼望着唐志辉早点来。时间稍长,坐得我都感觉到冷了。
百无聊赖中,每个移动的影像都是我目光追逐的目标,雨一停,街面上又开始络绎不绝的人流,每个脚步都是匆忙奔赴,彼此无
视得错开。每张面孔都是妥协于世俗的冷漠,其实我知道,表面被覆盖的灵魂深处,实则相同的,脆弱不堪。
看着夜幕下这个绚丽多彩的城市,我想起小时候在农村,一到天黑就要回屋,因为整个村庄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不许孩子出去玩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月圆之夜,月光照得丈内清晰可见,那就是我们这帮孩子最不安分的时刻,从屋里跑出来使劲的撒欢;而那里
的房子晚上总会有人,即使白天锁上,我都有办法进去,或撬开窗,或找到固定放钥匙的地方。
而城市里不需要月光,因为霓虹灯足够亮;城市里的房门只有一把钥匙,离了它,进不去。
我老实的坐在那,不乱动。想,如果付颖在,我就能进去屋;如果手机在,我就能最快得联系到唐志辉,甚至张果老、小新;如
果身上还有些钱,即使唐志辉不来了,我还能打车去找他或者其他人。
很多的如果,促成了此刻无家可归的我。
只是缺失了生活中的一些道具,一把钥匙,一部手机,我便如溺水之人般被抛弃了。认识那么多人,拥有一些物质,此刻都在远
处,与我隔绝。
入目五光十色的繁华,像部无声的幻境,苍凉而绝望。我抱着肩坐在那,有些狼狈!
我对今天的自己失望透顶,因为我把自以为是的诙谐幽默演绎成了沦陷,也许我一直对自己失望,正如我小时候接受到的打骂都
来源于我的退步,如我老爸训斥我时常挂在嘴边的话:你干什么吃的?
此时此刻,在这个待了两年多的城市面前,第一次这般瑟缩而卑微,甚至无助的我怯懦到不敢生出一丝求助的想法,我只剩下自
己。我又想到那天午后,唐志辉对着木头触碰他的神阴,那份敢于亲近的关怀!此刻,我渴望这种呵护所给予的温暖。
我目光盯着唐志辉应该出现的方向,想哭,忍了忍,我对自己说,一会就来了,没事!同时又做着最坏的打算,就是没来也没关
系,到了明天就好了。
我不是脆弱,我只是有些惶恐,因为十指紧握,两手空空!
当耀眼的车灯刺得我眯起双眼时,伴着刹车声,有那么一会儿才看清熟悉的车身停在眼前,我拍拍屁股起身奔过去,调整了表情
,冲着车上的人愉悦得道:“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唐志辉下车,急急得道:“对不起,又和李晨去酒吧坐了坐……要不是听到你包里的手机响,真就赶不过来了。”
我接过包,满不在乎的道,“没事,我也就等了一小会儿。”
他目光紧紧得凝着我,“我要是没发现,今天不能给你送过来,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坐一宿?”
我笑,“哪呢,我楼上楼下的大爷大妈们都很熟,你再不来,我就找他们收留我了。我又不傻,真会坐一宿啊。”说完我挥了挥
手,“明儿见吧,开车小心。”
转身往小区走时,他没有上车,在背后沉沉的说了句:“对不起,我来晚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语气里带着一丝颤抖的疼惜
。
我压抑着情绪回头摆手,“我猪脑子,你为什么道歉啊?呵呵,明儿见!”踏入楼道时,我的处世从容已达到极限,一步一步得
踏上楼梯时,从没这样虚脱,我感受到了贫穷,在猝不及防间贫穷到一无所有。
第二十八章 说与听
两年前,我混到这个城市,经过应聘与层层考核,进到这家单位,我被留在人力资源部。
一个单位,人事部算是很不错的部门,没什么压力,像我父母说的,一个女孩子,坐在办公室里,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最合适不过
了。
我也很知足,尤其现在就业压力这么严重,自己除了个大本学历,也没啥背景,捞到这么个饭碗,由衷的感恩戴德。
办公室里,除我之外,一室的中年妇女,竟然属我年龄最小。清闲的时候,我就装作忙的样子,看书上网,因为她们口中的柴米
油盐老公孩子我都插不上话,聊不到一块去。
女人在一起,是非多,这话公道点讲很对。
首先是嚼舌功能,对于捕风捉影的功底很让人大跌眼镜。一会说着张家长李家短,一会又换成公司里那个谁与另一个谁有一腿了
,话题再一转,谈起公司里某个领导的老婆长得如何难看了,说这样的女人纯粹让男人掉价。
不性纳闷,莫非有些身份和地位的男人都应该找个妖娆妩媚的女子才算般配?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被这帮女人给八卦了一遍。我惶恐得想,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啊?事实上,会的。
比如后来我坐到这个小破主管时,关于我的流言就很多元化,比如我是张果老的小三,小新是我的小相好,还有我没结婚是被什
么人抱养这类的话题,花样翻新。
同处一室,不想听也由不得自己,直往耳朵里进。
女人在一起的另一项就是卖弄,结婚了仍向往着被追捧与倾慕:“有个三十多岁男人狂追我啊,我说先买个金手镯!没成想竟是
个痴阴的,没有吓跑,一口答应说好的,问我,要多重的?然后发短信给我,想要钻石吗?我攒上半年的钱,给你买个大点的。”说
完,貌似矜持得一笑,“我吓跑了……”
然后新一轮晒隐私大比拼的序幕徐徐拉开,分不清傻还是精,一个比一个露骨,甚至爆料自己的阴人不只一两个,不管有的没的
全往外说。这些话要是让她们老公听到,除非不是个爷们,不然非揍她们个半死。
絮絮叨叨之余还会顾及一下默不作声的我,“小刘这孩子长得清秀倒是没挑的,就是太文静,这么乖顺的性子以后可得找个好脾
气的老公,不然,铁定受气啊。”我垂下头作害羞状。我觉得我挺孤单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只是说与听我还是能够忍受的。可偏偏不这样,就那么几个人,还分帮结伙,勾心斗角的,表面相处得那叫一
个友爱互助,回头某某不在,很多矛盾瞬间就暴露出来,是非颠倒口诛笔伐。
不想掺乎其中反而两面都得罪,防贼般拿我当间谍怀疑着。这年头墙头草好活,中立派不好过。我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隐形。有一
次去卫